第429章:遗产和继承人
第429章:遗产和继承人 (第1/2页)上官鹤躺在病床上的瞬间。
除了他之外的病人眼中似乎都闪烁出一抹精光。
哪怕从表面上看他们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可每个人都从冥冥中感受到——
自己已经大限将至了。
死亡,这个词汇或许对普通人来说是恐惧的终点。
但对这间病房内早就该死去,却因为【至乐福泽】而一直苟活下来遭受病症无尽折磨的患者们来说。
死亡竟也成为一种福音。
就像吴亡此前来的时候,这些病患们要求的也并非将他们治好,而是让他们解脱就行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吴亡,这位他们嗤之以鼻认为无法对抗上官鹤的年轻人。
他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
“你……怎么做到的?”
此前和吴亡有过交谈的病患缓缓开口道。
然而,吴亡只是摇头表示:“我没有做什么,是上官鹤自己的决定。”
说罢,他还指了指旁边的病床。
但预想中众人对上官鹤的恨意却并没有爆发。
每一个病患看向上官鹤的表情都很复杂。
有人惋惜有人哀悼,更是有人抱有一种怜悯的目光。
唯独没有憎恨。
或许,此刻在他们眼中躺着的已经不再是那位高高在上,渴求夺得天机改变一切的疯狂医生。
而是一位同他们一样,即将因为病症逝去的患者。
他们现在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更加高贵。
身份、地位、乃至财富。
这些病患身前能够拿来衡量自身一切价值的标准,在此刻都已经化为乌有,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逐渐缓慢直到停止的心跳。
“这位姑娘……你是……姜医生的女儿?”
“叫姜柔对吧?”
忽然,那位【阿尔兹海默症晚期】的老人看向姜柔问道。
看着她有些迟疑着点了点头。
老人感慨道:“我能麻烦你一件事情么?”
“您说。”姜柔郑重地转过头来聆听着。
却不料,那老人只是将手指向躲在她身旁的白血病小子。
露出一副笑容,用那几乎快要掉光牙齿的嘴说道:“上官医生其实已经快要将他治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让这个小崽子那么快下来找我们这些老东西。”
“麻烦你,救救他,拜托了。”
听到这话,旁边的其他患者也是跟着笑道:
“是啊,这小捣蛋鬼还太年轻了。”
“他还没真正认识到这个世界,整个童年的光阴就被浪费在医院的消毒水和手术台上了。”
“姜柔妹子,哦不,应该是姜柔医生,你救救他吧。”
“就让他替我们这些将死之人,看一看更多的美好吧。”
“……”
这些患者的恳求,有些让姜柔不知所措。
其实本质上来说,她也还只是个孩子,同样在岛上浪费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日子。
哪怕放在外界正常生活,估计也才刚大学毕业的样子。
未来等着她的还有考研考博呢,对此,上官鹤颇有发言权。
可那一句句“姜柔医生”却让她有些不忍心拒绝。
是啊,父亲走了。
现在自己就是新的姜医生了。
啪——
吴亡的手搭在她肩上。
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做你想做的,或者你认为正确的事情,上官鹤不是已经做出表率了吗?”
姜柔看着那已经陷入沉睡,嘴角处却洋溢着一丝轻松微笑的上官鹤。
做正确的事情么……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看向蹲在自己脚边的白血病小子,尽可能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问道:
“小朋友,你愿意答应他们的要求吗?”
她没有直接就站在医生的立场决定答应与否。
而是征求了一下白血病小子本人的意见。
第一次听到有人在乎自己是怎么想的。
白血病小子先是一愣。
随后怯生生地问道:“那……那姐姐你救我的话,我还会被抓去做那些很疼的事情吗?”
是的,其实对于这样一个心智尚未健全的孩子而言。
他对于死亡的概念是很模糊的。
或者说,其实他并没有和其他病患一样的那种真正的求死欲。
他只是怕疼而已。
上官鹤在研究他病症的过程中,那一次次的实验让他恐惧。
现在他也只是问出自己最担心的问题。
对此,姜柔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以后都不会疼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亡也用奇怪的眼光看了她一眼。
治疗这种绝症,如果说完全不疼,那肯定是假话。
这妮子竟然敢做出这种承诺。
看来她也找到要走的路了。
听到姜柔说的话,白血病小子笑着点头:
“嗯嗯,那我不死了。”
这话一出来,病房内所有的病患都笑出了声。
尤其是那位喜欢坐在窗边看向远方的【阿尔兹海默症】老人。
他朝着吴亡等人挥了挥手。
轻声地说道:“那就出去吧。”
“把生的希望和朝气带向远方,不要让我们这些暮气沉沉的老家伙影响到你们了。”
“我们的时间,快到了。”
此话一出,姜柔的眼角稍微有些红润。
她也在这【奥梅诊所】待过不少时间。
对这些病患自然也有种亲近感。
可眼下的结局已经无法挽回。
只能低着头牵起白血病小子的手,步伐略微沉重地走向病房之外。
咯吱——
听着病房的门缓缓关上,最后发出上锁的咔哒声。
她知道生与死的界限在此刻无比分明。
门外是生,门内是死。
看着她这副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吴亡耸了耸肩说道:
“行了,别辜负他们的一番好意,里面的人可都是你的老师啊。”
姜柔有些不解:“老师?”
紧接着,吴亡在走廊上抬头看向无垠的星空。
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教了你当医生的第一堂课——请学会正确的面对死亡。”
看着吴亡略微有些落寞的背影。
姜柔忽然意识到,这话不仅仅是对她说的,也是他对自己说的。
是啊,在对方唤醒自己的那一刻。
哪怕未曾知晓对方的具体过往。
但那股共享过来的情绪也让姜柔感同身受。
那是种潜藏在淡然之下最极致的悲伤。
就像至亲去世的瞬间刚开始没有任何感觉。
只有待一切都平静以后。
在某一个下午,清风拂过窗帘的声音,洗衣机轰隆隆的作响,厨房水壶冒热气的鸣叫,阳光铺进阳台的温暖中,你下意识地张口叫人却无人回应时愣住,发现这一切都在提醒你——重要的人已经走了。
巨大的空虚和孤独才会一时间把人包裹,浑身猛地被抽空力气,就像心脏遭受了重击。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泪水早已铺满了脸颊。
自己父亲才去世没几天。
而这位拯救幸福岛的燕先生。
他却已经不知道对这种悲伤感受了多少年,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遗忘。
所以,姜柔此前才会对二把刀和白隼说出燕双赢比自己更可怜这种话。
看着吴亡转身打算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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