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白贼毁阵引凶孽,重明众修守平戎
第220章 白贼毁阵引凶孽,重明众修守平戎 (第1/2页)康大宝神识探入大江,只觉水流之下灵力紊乱如沸,生死不知的蒋青甫一落入这般灵机暴动的江水中,怕是难得周全,如何不急。
他心头如坠寒冰,指尖掐诀引动灵力,试图拨开紊乱的水脉,却听得身后传来费天勤急促的厉喝:“找到了没?!”
康大宝猛地回头,只见方才还与蒲红谷缠斗的费天勤,锐目里头竟是殊为少见地露出来了一惊惧之色。
而原本被它牵制的蒲红谷与一众摘星楼所辖金丹,竟齐齐停了手。他们不管出自哪家哪派,修行的又是哪方道统,但能晋得上修之境,总也有些见识。
停手过后,众家金丹却是尽都目光复杂地望向西侧。
以众修的神识自都能探得,白沙县外的寒鸦山结界上头虚空正泛起诡异的涟漪,一层淡紫色的结界如碎裂的琉璃般剥落,继而露出一道丈许宽的缺口。
缺口之后,传来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兽吼,腥风裹挟着蛮荒气息扑面而来,吹得地面灵草尽数倒伏。
康大宝瞳孔骤缩,只见一头头身形庞大的妖兽正从结界缺口涌出:青面獠牙的山魈手持巨石,每一步都令地面震颤;身披鳞甲的碧水玄蟒蜿蜒游走,蛇口吞吐着毒信;更有翼展数丈的赤瞳鹫鸟盘旋上空,锐利的爪子泛着寒光。
这些妖校身后,却是无边无际的凶恶兽群,
“是黎山一脉的妖兽!白参弘这狗贼,竟真敢解了寒鸦山结界!!他当真想把山南之地也败坏到如凉西道一般处境不成?!!”
费天勤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怒,它出身高贵、资历又深,自是晓得当年与大卫太祖制造过不小麻烦的黎山一脉是如何可怖。
匡家宗室便算是再怎么残虐不仁,但耗费大半国力将这些凶戾恶兽隔绝在外,于大卫仙凡而言,自是件功在千秋的好事情。
然摘星楼作为太祖曾经信重门户,却冒出来白参弘这么一不肖后人自毁长城,自是令得费天勤又惊又怒,直气得这老鸟罔顾还有强敌在侧、亦要喝骂不停:
“他白参弘糟蹋的难道就不是他家先人心血?!!”
值此时候,费天勤气也无用,只眼睁睁见得那无边无际、愚氓无知的恶兽们与两仪宗提来的各家修士合流,协从两仪宗道兵屠戮起己方修士。
自落脚西南灵土过后,能令得费天勤自觉无力回天的境况却不足一手之数,不过今日所见却就能算得一回。
“走吧,战不得了。”
它到底是随几位宗王见过大场面的,饶是下手一众应山军与重明盟修士裹在一起,被狂暴的兽群冲出来阵阵血花,也难令得它失智半刻。
待得这声轻叹过后,费南応与费东古身侧阵旗一变,放了那些正惊慌不定的义从们做鸟兽散、勾去小半兽潮。
本部弟子却是且战且退,好似潮水里头的礁石一般缓步撤回后阵。
康大宝望着义从们四散奔逃的背影,又瞥了眼江水中仍无踪迹的蒋青,牙床咬得咯咯作响,终究还是狠下心,跟着费天勤往回撤。
玉阙破秽戟在身后划出一道清光,逼退追来的两头山魈,溅起的血珠落在乱草间,转瞬就被兽群的蹄声踏碎。
费南応与费东古领着应山军核心人马,结成防御阵形断后。
贵家子弟见多识广、胆气确要足上许多,这般时候照旧还能做出镇定之色。
只见得刀斧劈砍妖兽鳞甲的脆响、法术炸开的灵光与兽吼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每退一步,都要在身后留下数具修士或妖兽的尸体。
赤瞳鹫鸟俯冲而下时,费东古猛地掷出阵旗,金色光网瞬间张开,将鹫鸟困在其中,阵中弟子趁机乱刀斩落,滚烫的血浆大片盖下,直令得阵中修士身上甲叶冒出来大片白汽。
然而却很快又被腾出手来的数位上修缠住,靠着手上本事硬扎,又趁其不备收了两人性命,才算将这些永不可能众志成城的金丹吓退。
便连趁乱袭来的蒲红谷亦是被这老鸟骗过,直勾勾挨了一击翎羽、捂着胸膛呕血不停。
费天勤振翅扫开头顶盘旋的零星鹫鸟,喘着粗气道:“往云角州去!在那里守一守,看看公府那边是何说法。”
它言过之后,却也晓得匡琉亭那里怕也难得支应。毕竟白参弘好容易下一决心开了寒鸦山结界,便算理智尚存,不敢放任妖尉通行其间,总也不至于只开白沙县一角。
过后秦国公府辖内各州怕是都要见得这兽潮缓缓蔓延过来,受这生灵涂炭之苦。
场间明白人本也不止这老鸟一个,只是却也都无办法。
康大宝先看眼阵中惨状,再看过对面那兽群中几个领头妖校畅然非常,最后才看过崖下那条汹涌巨江,最后却还是与段安乐使个眼色,要后者擎旗大纛,喝令盟中众修随着应山军一道退回云角州中。
康大掌门此时岂可用“痛彻心扉”四字简单形容?
他也无暇去盘算此番又折损了多少弟子,却只晓得哪怕是付出了这般多的人命,最后却还是又要令得苦心经营的云角州再做战场。
—————一日后,重明宗
“速算一算宗内还有丹师没有!?育麟堂的娃娃?倒也无妨,尽都点好随我去阵前”
“檄文各县各家,以宗门与武宁侯府两重名义例行大发。一应名录尽都按照去岁各县主薄呈于小环山的作数,许多不许少。
值此时候若还敢有胆子推脱半点,却也要让他们晓得,我重明宗也是杀得人的!!”
“重明宗的各家弟子近亲血裔遣人带上山来,动作且隐蔽着些,莫生事端!”
此时才成筑基的靳堂律甫一出关,正纳闷怎么无有半个同门在外道贺,待得离了那人迹罕至的闭关之所过后,见得的即就是宗门里头这热火朝天的情景。
好在他倒也不消细琢磨,便就被才下战场、裹着一身血腥味道的段云舟拉了过去,踏上了已能称得满满当当的灵舟、疾驰阵前。
“蒋师叔祖下落不明、盟中各家一众丹主难得周全,青玦、赤璋二卫尽残、亟待相援.”
这寥寥几个句子说起来简单分量却重,直压得靳堂律低喃不停,二人行到半路,却又见得蒋青一脉的郑绾碧踏着根彩绫过来、盈盈落在灵舟甲板上头,轻施一礼:
“二师叔祖令小妹过来,也好与二位师兄打个下手!”
段云舟晓得这师妹筑基过后参研师叔明喆所留剑道已然有些门道,固然身上有些娇气难去,却也不消视作累赘,倒也放心。
只是值此时候段云舟也不多做赘述,只是简单叮嘱:“此仗凶险,郑师妹少经战阵,还需得多加小心。”
舟上还有一众才被征召来的年轻弟子,大部人都才出育麟堂未有几年。重明宗这些年来战事不停,但这些后人却真未经历得许多辛苦、却是实打实的金丹门户弟子。
平日时候这自然是一好事,重明宗历代先人前赴后继够了,为的便就是不消再有门中弟子仓促上阵、面临不教而诛的惨剧。
不过谁能晓得,康大掌门这番苦心到底也未持续多少年头,宗门后辈即就又要面临这兵临城下之苦!
三人晓得其余弟子心头惴惴,一路上故作谈笑,这云淡风轻之象一时却也唬住了不少后辈,总算令得他们多少面色稍好。
不过待得灵舟甫一落在颍州费家在平戎县精心布设的大阵前头,这些初出茅庐的仙苗们,却又被吓退了面上血色。
九宸镇岳大阵在平戎县上空舒展,暗金流光如破碎的星河缠绕残存的十九根镇岳柱,柱顶地脉晶核褪去莹润,泛着血珀般的暗红。
每一次闪烁都似将熄的烛火,引得地底灵脉发出呜咽般的震颤,干裂的土地上,灵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连江水都泛起浑浊的泥沫。
云角州左近年岁较长的修士们或还听长辈们提起过,上述这些景象,当年银刀驸马沈灵枫率禁军平定山蛮时候,亦也都见得过。
也就是说,今时今日的颍州费家,却又是在透支康大掌门这些年好不容易才渐渐接回来的一县灵脉。
且费东古的造诣显然要高于当年的沈灵枫不止一筹,便连段云舟等一众真修都能看得清楚,此情此景与平戎县带来的损失、几乎非是人力能回转。
阵外,黎山兽潮如墨浪翻涌,从三面漫向大阵。
青面山魈妖校肩扛丈许高的“裂岳岩”,每一步都踩出半尺深的脚印,岩块砸向阵膜时,暗金流光竟如蛛网般凹陷;
碧水玄蟒蜿蜒游走,鳞片反射着冷光,蛇口吞吐的“腐灵雾”落在阵膜上,瞬间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饶是守阵修士们阵列严整,却还是辟不得这毒雾,轻而易举即就被收去大把性命;
赤瞳鹫鸟遮天蔽日,翼尖泛着铁色寒光,俯冲时竟能撕开空气,利爪抓挠阵膜的声响,如无数把钝刀在刮擦铜钟,直刺得人心神难守。
最可怖的是兽群后方的双面刑虺,青黑鳞片迭如玄甲,口吐的“噬魂幽雾”所过之处,无论是修士法袍还是妖兽皮毛,皆化为飞灰,连地面都被蚀出深沟,幽雾朝着大阵涌去,暗金流光竟开始寸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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