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云孚将至争朝夕 残阵摇摇待终局
第250章 云孚将至争朝夕 残阵摇摇待终局 (第1/2页)————
“攻”
费天勤用兵倒是颇得堂皇之道,降人、义从、附庸、本阵次第分明,悦见山所立的四阶大阵固然算老,但到底有两名真人在世、修缮自是及时。
与费南応同立在高台上的康大掌门,此时只看得一阵阵人垮、又是一阵阵人扑,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却如同赴火的飞蛾一般贴在了悦见山四阶大阵的光幕上头,当真未给了悦见山诸修半点喘息机会。
如是这山中修士动作稍慢、未及时将净秽灵禁打开,上头那些模糊的血肉即就能遮住他们的肉眼。
康大宝曾与这老鸟发过数番劝谏,可后者不吝人命的习惯照旧未管。不过其出手倒是一贯大方,兹要是下头敢任选锋、冲锋在前。
那即就一阵闻金不死得赏一百、二阵闻金不死得赏倍许、三阵闻金不死得赏再倍许以此类推,却是勾得不少亡命来了精神。
康大掌门大略算过,心想着便是有一练气修士照着费天勤这赏额规矩,冲阵十回闻金得还,怕是能得件三阶极品法宝回来。
当然了,于今最多一人不过就是冲阵六回,即就在归阵途中遇了一道不晓得哪里冒出来的射星弩箭,弄得个身死道消之局。
这筑基攒下来的大把赏额也只好被送至家中,也不晓得会不会遭人两归一改。
如此这般不体恤人命、短时间内自能见效。
悦见山堂堂元婴大派,被一群金丹筑基压得闭门不出、只得依托大阵固守,却不晓得坠了多少威望。
山中亲近云孚真人一系的上修们自是又惊又怒,眼见得局势愈发难得扭转、自要生乱。
“侯师兄,玄音门照之前安排,于费家营中鼓噪生乱,宰得一金丹回来、这才开了第二生门接他们进来。”
“侯师兄,星宫派冒死来援,被康大宝那厮带人截住,来不及救”
“侯师兄,对面那小白脸有些手段,堂供奉五脏俱遭剑气侵染,难得完好,却需得上等灵丹保命。依您之见.”
“侯师兄,由龙子一众真就置宗门安危不顾?云孚师叔可有信回来?!有没有手令回来!!要押他们尽去天刑峰受刑?!”
侯劲上修被这嘈杂声恼得五官凑紧,过后板着脸扫过堂中许久,待得再复安静过后,方才出声言道:
“师父他人家自有回信,只说那匡则孚邀来的九真本领不俗,山北道局势并不明朗,或需得再过些时候才好折返。”
“这可如何是好.”
“是呀,要么再去劝一劝由师兄?!”
侯劲上修话音方落,堂中再起嘈杂,令得面上焦色更浓,愈发记恨起令得吴隐阵殁的费天勤来。
“威望不重、却难做事。”
侯劲上修心头一叹,眼神一凛,本待再正色发言,却又听得阵外倏然传来一阵巨响,不禁生出来一丝惊色。
“哪里出来的声响?!”他这声发问还未落地,神识一探即就先晓得了变化是从何来!
“三阶破阵珠?!!”
侯劲上修倒吸一口凉气,只叹道颍州费家果然豪奢,这三阶破阵珠居然也能以十计数。
不过他叹过却也无用,照旧只能眼见得副阵破了一处,好叫费家收拢来这些不值钱的修士们冲得更近。
侯劲的指尖死死掐着阵眼旁那根半人高的灵玉柱,指腹下的玉纹冰凉沁骨,可他掌心的汗却像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淌,顺着玉柱的纹路蜿蜒,在底座积成一小滩湿痕。
祖师堂内的灵粹灯忽明忽暗,昏黄的光线下,堂中修士的脸个个绷得发紧,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口。
西侧副阵的缺口还在“滋滋”冒着凉气,联军修士的嘶吼声顺着豁口灌进来,混着灵炮轰鸣的震响,每一声都砸得人心头发颤。
“侯师兄!费家人攻得太猛了!!”负责操控西侧阵纹的白发上修此刻正跪在悦见山舆图旁边,整个人似都在微微颤抖。
“慌什么?!”侯劲上修正色喝道:“那老鸟还未成元婴呢,便算副阵告破,主阵亦不是那三阶破阵珠能动摇分毫的!
各司其职,若是真被师父见得了你们这副不堪模样,就是将外头的悖逆贼人尽都斩灭了,照旧逃不得一通教训。”
堂中众位金丹到底也是艰难修行了数百年过后方才有的今天,如那位白发上修一般惊惶的总是少数。
于是听得侯劲上修发言过后,即就各归阵位、以做主持。
待得身周都只剩得亲近师兄弟了,侯劲上修方才色变。
侯劲强压着心头的涩意,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由龙子那边还没动静吗?他就眼睁睁看着宗门被围?!”
这话刚出口,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连滚带爬地冲过来。
紧接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弟子撞开祖师堂的门,胸口还插着半支断箭,箭羽上头沾满黑血。
“师师伯!不好了!”那弟子扑倒在侯劲脚边,气息微弱得几乎要断,“西侧阵眼处……有、有咱们宗门的灵力波动!像是……像是虎泉师伯赐下的‘阵枢玉牌’!”
“什么?!”
侯劲猛地踉跄了一下,指尖的灵玉柱被他掐出几道清晰的指痕。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放出神识,如潮水般涌向西侧。
果然,那片被灵炮炸得混乱的灵雾里,正裹着一缕熟悉的莹白灵光。
那灵光温润醇厚,带着虎泉真人独有的木系灵力气息,是他当年跟着吴隐去虎泉师伯洞府时见过的,刻在“阵枢玉牌”上的印记,除了虎泉真人的亲传弟子,旁人根本引动不了。
“是由龙子!师伯又是何时赐给的他‘阵枢玉牌’?!!”侯劲的气血瞬间冲上头顶,眼前几成了一片漆黑。
他太清楚阵枢玉牌的作用了,悦见山护山大阵阵枢玉牌有三,分做一主两副,主牌一贯供奉在悦见山祖师堂中,两枚副牌自归二位真人贴身保管。
如今由龙子引动副牌,可是几瞬间即就将这四阶大阵威能降下五成!
“他由龙子哪里是在问虎泉师伯下落!这明明是在里通外人、覆灭我悦见山基业!”
“好畜生!”侯劲一脚踹翻脚边的灯盏,朵朵星火滚满堂中。
他心头怒气极盛,却也未做慌乱,只是又抹出来一点灵光,落在了祖师堂牌匾上头。那蕴着古韵的匾额登时灵芒大放,整座悦见山大阵都是猛然一震。
于此同时,远在山北道的云孚真人本来安坐修行,倏然手头指决崩开,一道劲风由此弹出、难得收回,却是无心之间伤了帐外头一假丹丹主。
直震得他脏器俱碎,口中涌得血沫出来,也不晓得有救无救。
“不好!”这才几息时候,云孚真人面色数变。
他却也顾不得还是在临阵时候,便就只摸出来一道信符草草点过几笔,同时间脚步未停。只待得快步出帐时候,才随手往白参弘帐中撇去。
就在大阵异动时候,被费天勤所许重利已经迷花了眼睛的大批修士才冲近了,即就被狂暴生气的灵气撞来、只须臾间就消弭得连点星灰都难见得。
“老祖?”康大宝做出来些惊色,这才疑声问过,那头费天勤目中却是未见犹疑:“放心,本就是特意要他们先冲过一阵才是!”
费天勤声音刚落,费南応已催人移起来大纛,早有准备的各家修士随之而动,主攻方向自是前番悦见山收容过玄音门的第二生门。
这声势之大、却是此前攻阵时候未曾得见,这时候方才可以笃定这费家纠合的联军再未留力。
见得此幕的侯劲上修目中滚出凶焰、怒吼诘问四周:“玄音门的人呢?!!”
有腿脚快的金丹自去外头打听,回来时候却已是一脸苦色:“由龙.由师兄遣人去擒了看守玄音门一众的李师弟,现下玄音门已被他们纳入麾下.”
“那看守由龙子的人又在哪里?!!”
“.”
四下尽都无言,二位真人不在,悦见山哪里寻得出来人能看他得住?!
侯劲上修登时恼怒起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师父赶赴山北道时候、极力谏言他将由龙子这祸根带上!
“惜的是我吴隐师兄不在!!”
费天勤这老鸟倒是又宰了一要害人物,竟使得本来安坐如山的悦见山分做两半、数千年基业都隐有崩塌之象。
“由龙子这是成心要毁了我悦见山!!好好好,他往日自诩师兄弟里皆无敌手,今日我便去当面领教领教,看看他这数典忘祖的忤逆之人,到底有多少本事?!!”
“止步!!”
身侧一急火攻心的紫靴上修才做怒发冲冠,即就被侯劲上修厉声喝住。后者还未言讲更多,便就又有金丹在旁劝道:
“师弟莫要心急!”一黄袍金丹忙拉住紫靴上修袖口,脸上满是焦急:“副阵一破,生门裸露出来,大阵可能比得从前五成安稳?
值此时候,如若再做同室操戈,岂不是真就将祖宗基业拱手让予外人?!!由龙子.不、不,由师兄那里或许只是误会?他毕竟是虎泉师伯的弟子,怎么会真的叛宗?”
“误会?!”紫靴上修甩开黄袍金丹的手,眼神里满是戾气:“都引动阵枢玉牌了,还能是误会?他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被外人挑唆着要毁了宗门!师父待师伯亦兄亦父,难道还真会害师伯不成?!”
可话虽这么说,待得侯劲上修目色一凝、落在他身上时候,这紫靴上修的脚步却还是顿住了。
侯劲上修看着堂中慌乱的师兄弟们心头不免紧张,那外头的喊杀声不消侧耳细听,便似不要钱一般往他耳中猛灌。
然这时候侯劲上修却还清楚,这时候却真不能慌了阵脚,若不然这师父交到他手头的悦见山,可就真有倾覆之忧。
“罢了!”侯劲深吸一口气,重新握住灵玉柱,泛着血色的灵力自掌心劳宫、少府、鱼际三处大穴飞速涌入。
匾额上头灵光本来稍敛,此时却又亮了几分,便连阵枢主牌上的荧光更是耀眼十分。
在场一众上修见状尽都面露不忍,那先前还须发皆张的紫靴上修此时目中怒色褪去大半,轻声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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