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他变了
第三百零四章 他变了 (第2/2页)“除了你,那地方没一个好人。
“李涯就不说了,必须死。
“站长吧,他那点打太极的手段也不见得多高明,话我撂这了,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他最好主动辞职,还能保全个体面。
“否则,就不好说了。
“至于余则成嘛,呵呵……”
陆桥山干笑了起来。
“不是,老陆,你不是来处理学生的吗?
“咋刀口向自家卷?”
洪智有皱眉道。
“自家人,你老弟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你们是发财,一个个享福安逸了。
“我呢,儿子死了,大半辈子家产化为乌有,这中间你们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陆桥山叩着桌子,厉色道。
“我告诉你,处理学生是副业。
“主要就是处理津海站贪污、勾结红票等事宜。
“一个个的必须清理干净了。
“这事国防部,也是军务局的意思,搞了证据直接就抓就审,水屯监狱都给老子吃蟑螂去。
“就刚刚……找的陈长捷谈话,他必须得老老实实啊。”
他手指一挥,语气愈发威严和傲慢。
“明白了,山哥您这回是真正的钦差大人。”洪智有点了点头道。
“有事吗?”陆桥山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婉秋家的老妈子说,她被你的人传唤了。
“山哥。
“自家人,婉秋最近有恙在身,给个面子让我带回去得了。”洪智有笑道。
说着,他递过来一捆美钞。
“老弟,这次回来不玩这套。”陆桥山笑了笑,居然把钱推了回来。
就自己这身体,钱已经用处不大。
过去被这玩意羁绊的死去活来,如今好不容易能放开手脚,岂能再被束缚。
“眼下时局动荡,嫂子日常的柴米油盐总得开销吧。”
洪智有又加码了一小叠美钞。
“这个就不劳老弟费心了。”陆桥山仍是不为所动。
儿子死了。
自己也时日无多了。
爸妈也没几年了,他可不指望桂芬能给自己守寡。
既然这样,干嘛留钱给她,便宜了接盘的人。
“好吧。
“婉秋的事……”洪智有道。
“我说过,咱们是兄弟。
“这点情分还是要给的,跟我来。”
陆桥山起身往刑讯室去了。
到了里边,婉秋坐在电椅上瑟瑟发抖的用丝巾抹着眼泪:
“长官,我就是一个小女子,我叔叔和吴站长他们之间的事,怎么可能告诉我呢?
“我那会儿病重,叔叔都可以不打招呼抛下我。
“你觉的我能知道什么呀。”
“你……”彭成涛刚要问话,陆桥山走了进来。
“老彭,你先下去。”陆桥山吩咐。
“智有。”见了洪智有,婉秋喜出望外。
“别怕。”洪智有微微一笑。
“婉秋小姐。
“我问你几句话。
“吴站长和你叔叔……”
陆桥山刚开口,婉秋道:“陆巡查,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啊。”
陆桥山温和一笑,拿了个小型录音机按了下去:“别怕。
“我不问他们之间交易的事。
“他们见过几回?
“在哪见的?”
“婉秋,如实回答。”洪智有淡淡提醒。
“我知道的,见过有三次。
“第一次是在我家。
“第二次是东海茶庄,当时叔叔让我一块去吃饭,我没去。
“第三次也是在家,他们在楼顶会谈。
“具体聊的啥,我不清楚。”
婉秋如实道。
“很好。
“军调期间,你叔叔和吴敬中见过面吗?”陆桥山道。
“我想不起来了。”婉秋道。
“别着急,慢慢想,我相信你能想明白的。”陆桥山道。
婉秋看了眼洪智有。
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见过一回。
“我叔叔跟当时的军调主任邓铭是同学。
“他跟邓铭见过面。
“大概就是他跟邓将军见面的前一天,吴站长找过我叔叔。”
婉秋想了想道。
“确定吗?”陆桥山大喜。
“确定。”婉秋点头。
“啪!”
陆桥山停止了录音,点头阴笑低语:“原来如此,我说商券会馆的人员名单,红票为何知道的一清二楚。
“马奎还真是死的冤啊。”
“婉秋小姐,你可以离开了。”陆桥山道。
“谢谢陆处长。”婉秋欠身道。
“客气啥,自家人,例行问话。
“后续可能还要找你,还请配合。”陆桥山笑道。
“好的。”婉秋点头。
“山哥,谢了,晚上鸿福茶楼聚聚?你来了,我总得接接风吧。”洪智有道。
“不,不。
“年纪大了,油腻的吃不惯,我就在警备司令部吃工作餐挺好。”陆桥山道。
“山哥,住也在这边?
“我在泰山道有一栋清幽的老宅子,要不你先住进去。”
洪智有试探性的问道。
“你嫂子在京陵,我一个人住招待间也挺好的,就不劳老弟费心了。”陆桥山依旧是笑着回绝了。
“好吧。”洪智有道。
“对了,回去给李涯带个话,让他多准备几套厚点的衣服。”陆桥山吩咐道。
“什么意思?”洪智有没明白。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陆桥山道。
“好,我等着看好戏。”
洪智有牵着婉秋走了出去。
远远,他听到陆桥山在对彭成涛下令:“从冲击粮行那一刻起,他们就是土匪、强盗,废什么话,杀就是了。”
……
“他,他是要对学生下手吗?”回到家,婉秋道。
“是的。
“陆桥山变了。
“不要钱,不要房子,这是回来玩命了。”
婉秋也是一脸的不解:“是啊,以前陆桥山想的是升官发财。
“按理来说如果真是委座给了他特权,按他的秉性应该是大捞特捞,争取把活干漂亮了,求个晋升才是。
“还有他这次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洪智有问。
“很平静。
“像是看透了红尘的纷纷扰扰,同时,又让人觉的可怕,来自灵魂深处的可怕。”
婉秋以一个女人的独特视觉分析道。
“你说的对,他是变的越来越可怕了。
“世间一切之事,除却生死,皆是尘埃。
“也许……”
洪智有想了想,起身走到电话机旁,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嫂子,是我,我是智有。
“你怎么没随大哥一块过来,我听到消息,第一时间给你们房子都备好了。
“是啊,今天见了山哥,他脸色很不好,一直在咳嗽。
“你说津海现在这么乱,山哥又刚从监狱出来,没个好点的住处,没个营养口味,没人照顾哪行呢。
“我寻思着给他安排下,他不要啊。”
……
“哦,是这样啊。
“那的确是个麻烦事,我在香岛圣玛利亚医院认识人,要不找个时间,让那边的洋大夫看看?
“好吧。
“您也别太难过,我尽量劝劝山哥。
“不打扰您休息了,再见。”
挂断电话。
洪智有看向婉秋:“陆桥山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和肺痨,其中心脏病发作过几次,据李桂芬所说还差点死在监狱里。
“或者这就是他看淡一切,一心只想复仇的原因。”
“是啊。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他还会怕什么呢?智有,他不会查到你头上吧?”婉秋担忧道。
“完全有可能。
“他查站长,其实就是查我,一旦老吴倒了,我也捞不到好果子吃。”洪智有很肯定的答复道。
“那,那我今天的回答。”婉秋惊然。
“无妨。
“这都是小事,这点准备站长还是有的。”洪智有搂着她,轻声安慰道。
婉秋病了。
今夜无风雅。
洪智有像抱着猫儿般搂着她安睡。
刚合上眼,要沉入梦想。
BIU。
BIU。
哒哒!
城内枪声四起。
“智有,好像是北洋大学那边,小慧会不会有危险?你快找人联系她,小心别被陆桥山针对了。”婉秋也被惊醒了,担忧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