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肖冰留下的证据(日万16天-求个月票)
第435章 肖冰留下的证据(日万16天-求个月票) (第2/2页)樊天佑忍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压抑着怒火咬牙说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吧!”
同时他想挣脱对方的手,可对方的手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而且手上的力量还在不断增加。
这时周围有一些人好奇地看了过来。
中年男人死死地瞪着他,突然表情就松懈了下来,连忙说道:“哟,还真是认错人了啊,对不住对不住!”
可话虽如此,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樊天佑眼里像是要喷火一样,一字一顿地说道:“松手!”
对方这才松开了手,而樊天佑的衬衣上,赫然沾上了一滩黑红色的血液。
这血不是中年男人留下的,而是从衬衣内侧渗出来的。
“对不住,对不住。”中年男人连连道歉,“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樊天佑表情痛苦地把渗血那一侧手臂藏在了身体前面,甩开黏上来的中年男人往前走,嘴里低吼道:“滚开!”
全然没有半点知识分子的气质。
突然,一道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樊天佑抬头一看,周奕脸上挂着像狼一样的笑容问道:“樊教授,手怎么了?受伤了?”
“不用你管。”樊天佑想绕过周奕离开。
可周奕却挪了一步,继续挡在他面前,然后指着旁边的中年男人说:“是不是他弄伤了你?那我可得管啊,这属于故意伤害啊。”
中年男人立刻惊恐地上来辩解说自己没有,说不关自己的事,好端端的他自己手就流血了。
说着居然直接伸手去扯樊天佑的衣袖,说要证明。
周围的路人纷纷驻足看热闹,很快就围了一圈。
樊天佑一开始大骂着让对方滚开,想离开,但这个中年男人就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一边喋喋不休一边不停地想扯自己的袖子,而且周奕总是拦在自己面前挡住去路。
他突然间意识到,这两人是一伙的。
此刻他的袖子已经被鲜血浸湿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旁边有路人嚷嚷着要报警,甚至还掏出了手机拨通了110,樊天佑知道再不脱身就要有麻烦了。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得赶紧回宏大,只要进了宏大,就有周旋的余地了,就有人保他了。
他举起左手的拳头就朝这个纠缠不清的中年男人脸上挥了过去。
可刹那间,对方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异常凌厉,轻松躲过他的拳头,然后直接一个背摔把他摔到地上。
吴永成冷笑道:“小样,就你这样还敢朝我挥拳。”
“放开我!我是博士,我是教授,我是人上人,你们这群垃圾别碰我!”樊天佑发了疯一样怒骂道。
周奕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突然有些疑惑,这么容易就破防了?他真的是上一世二十七年都没破的那宗悬案的凶手吗?
眼看周围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热心市民跃跃欲试要冲上来,周奕赶紧亮出证件大喊道:“警察执行任务,闲杂人等别靠近!”
一听是警察,本来凑上来的人群呼啦一下就散开了,但没散开多远,还是照样想看看怎么回事。
周奕没空细想,直接伸手抓过樊天佑的右手,一把撸开了他右手的袖子。
樊天佑的右臂上,距离手腕大概十公分左右的地方,缺了一块肉,此刻正血流如注。
但周奕和吴永成看到伤口的时候却愣住了。
因为凹陷的伤口上,有一层厚厚的烧焦的疤痕,血是从龟裂开的疤痕里流出来的。
很明显,这伤口不是被人咬出来的。
……
专案组的大会议室里,谢国强坐在椅子里,脸色铁青。
旁边是梁卫、倪建荣和周奕。
谢国强突然一拍桌子呵斥道:“胡闹!长能耐了啊,当街就把人按地上强行调查!”
这话当然是对周奕说的。
周奕辩解道:“局长……《刑事诉讼法》第136条规定,若存在即时危险或证据可能灭失等情急情况,可以无令状进行必要检查。而且我查他伤口之前,我出示证件了。”
谢国强怒目圆睁道:“法律条文学得挺好啊。那你知不知道,《刑法》第245条是怎么规定的?非法搜查他人身体、住宅,或者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司法工作人员滥用职权,犯前款罪的,从重处罚。”
周奕赔笑着说:“谢局,我没有非法搜查,当时樊天佑不是跟其他群众起冲突了嘛,我正好赶上,看他手臂上有血,我就想说检查下他的伤口,我也是关心他的安危。”
“群众?”谢国强冷哼一声。
然后大喊一声:“吴永成!你给我进来!”
门外一个声音回答道:“哎,谢局,我来了来了。”
吴永成赶紧推门走了进来,笑呵呵地看着谢局。
“你不是在家休病假吗?”
“刚好路过,就过来看看。”
谢国强瞪了他一眼问道:“身体好了?”
“谢谢局长关心,好差不多了。”
谢国强冷哼一声,但下一句话却让周奕愣了下:“好了那就干活吧!把该干的活干完了,然后再给我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说明!”
周奕惊讶地看看怒目金刚一般的谢国强,这是让吴永成回专案组了?
不是大发雷霆吗?
正疑惑,谢国强扭头指着周奕的鼻子说:“还有你,案子破了,也给我写检讨!”
周奕赶紧点点头。
这时梁卫开口了:“谢局,现在陈耕耘已经扣了,樊天佑也带回来了,该查还是得查呀。”
梁卫是省厅的人,谢国强当然不能对他颐指气使。
面对梁卫的话,谢国强收敛起表情说:“嗯,那就只能这么办了,这事儿梁支队你看着安排吧,我还得去孙校长那儿给人个解释,省得闹到市里,又要挨批。”
“不过我丑话说前面,樊天佑可以留置二十四小时。陈耕耘毕竟是干部,最多十二小时,十二小时问不出个所以然,就把人给放了。”
梁卫当然清楚个中的利害关系,点了点头。
谢国强站起来,指了指吴永成和周奕道:“你们俩再给我捅娄子,就直接停职反省!”
吴永成满脸堆笑说打死也不敢。
这时候,谢国强看了一眼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倪建荣,冷然道:“你跟我过来。”
说着,带着倪建荣走了出去。
吴永成和周奕面面相觑,这里面怎么还有倪建荣的事儿?而且看谢局这样子,貌似倪建荣的问题更严重啊。
“梁支队,这……什么情况?”周奕忍不住问道。
梁卫苦笑了下说:“陈耕耘的不在场证明里,涉嫌到了倪支队,而且……不排除倪支队有泄露案情的风险。”
“什么?”吴永成都惊了,泄露案情?这问题可不小啊,倪建荣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周奕更想知道的是他泄露了什么,什么情况下泄露的。
“这个回头再说。”梁卫说道,“你们今天这么一折腾,倒是我没想到的。”
周奕主动认错道:“对不起梁支队,是我冲动了,我应该回来先找你申请传唤证的,我就是怕时间长了樊天佑会破坏伤口,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已经晚了。”
这话其实只有一半是真的。
另一半真相就是,周奕在得知肖冰用生命留下一块肉之后,他冷静不下来,冲动了。
因为肖冰的死,让他自责不已。
所以他怕回来走正常的申请,会因为证据不足或其他原因出问题或拖太久。
因此故意冒风险把事情闹大,把专案组“逼上梁山”。
只是他没想到,梁卫居然真的听自己的把陈耕耘给扣下来了,这让他感动不已,这位省厅的领导是个真正的好警察、好领导。
梁卫笑道:“其实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你这么一闹,反而是谢局他希望看到的。”
周奕一愣,和吴永成对视了一眼,但吴永成的表情明显要比周奕更松弛一些。
倒不是说他比周奕更加老道,而是他对这位谢局长更熟悉一些。
这也是他前面同意周奕这么干的原因之一。
“梁支队的意思,估计是领导有时候有领导的难处,领导能说的和想说的未必会是一回事,所以不是什么事都得领导亲自发话才合适,你这回算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吴永成说。
这么一点拨,周奕顿时恍然大悟,其实往深层次一思考才发现,谢国强的处境是非常微妙的,他的命令会代表警方、代表专案组,所以没有实锤铁证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发出指向性明确的命令的。
包括扩大搜查规模这件事,也是为了刘保国和陈耕耘这两碟醋包的这顿饺子,所以刘和陈会是第一第二个接受调查的。
否则刘没问题,但刘之外还有四位副校长呢,怎么轮也不会马上轮到陈耕耘。
而且从宏大案的内核来看,谢国强最在乎的还是破案,平衡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案子不破,最终责任还是会落到宏城市局,落到他的头上。
所以下面人“胡来”,导致事情不得不这么办,于他而言是“无奈”的,是“非他所愿”的。
最终查不出东西来,那就姿态低点,说一句“回去一定加强管理公安队伍”就行了,大不了再内部追个责。
但要查出来,那就对不起了,立马进入正式程序,铁面无私。
自己只是刚好当了这个“不听话的马前卒”而已。
但核心问题不是没有当这马前卒,而是本身就没有怀疑目标。
所以刚才骂归骂,那只是个表面的态度而已,人不照样扣了,也给了时间允许审问了。
不过对于吴永成这话,周奕却赶紧笑着说:“吴队,别忘了瞎猫不是我一只,是两只。”
心说,这锅要背可不能就我背,你是副支队长,你职位高你得扛雷啊。
吴永成伸手指了指他笑骂道:“就会嘴贫。”
这时梁卫伸手道:“吴队,欢迎回来啊。”
吴永成立马和对方握手:“谢谢梁支队这段时间照顾周奕。”
“哪里哪里,周奕表现很出色,是块干刑侦的好材料。”
看着两人客套,周奕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如果顺着刚才梁卫和吴永成的意思来说,自己“惹事儿”正中谢国强下怀。
那自己提出传唤扣留陈耕耘,是不是也是梁卫所希望看见的。
因为前面陈耕耘来的时候,梁卫说了一句,让他盯一下。
然后在明知陈耕耘马上就到的情况下,还给他打电话问他到哪儿了。
这不光只是让自己听陈耕耘的铃声吧,而是为了让自己对陈耕耘加强怀疑,然后再提出进一步调查的想法?
只是他应该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提出来了,而且不是直接针对的陈耕耘,而是针对樊天佑,然后拔出萝卜带出陈耕耘这块泥。
这么一想,梁卫的心思不就跟谢国强一样嘛。
虽然这两人的目的都是奔着破案去的。
周奕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慨,这帮当领导的,各个都是八百个心眼。
这么看来,还是吴队最真诚。
两人客套完毕,梁卫说:“吴队,现在樊天佑和陈耕耘已经就位了,咱们看看怎么分工?”
吴永成点了点头:“要不梁支队你安排?倪支队这情况我估计暂时是不用等他了。”
梁卫看着周奕说:“要不周奕说说,你想问哪个?”
“梁支队,我能先看下刘保国和陈耕耘前面做的笔录吗?”
“好,你们跟我来吧。”
三楼有一个办公室,是供梁卫和倪建荣使用的,现在倪建荣不在。
周奕从陈耕耘前述的笔录里,也很快了解到了倪建荣到底是什么情况。
刘保国和陈耕耘笔录的内容逻辑都是一样的。
问他们认不认识徐柳,有没有和这个学生接触过。
刘保国的回答很傲慢,说宏大几万名学生,难道自己个个都应该认识吗?
这种回答明显是带着抵触情绪的,在梁卫再次重申问题后,刘保国说了不认识。
而陈耕耘的回答则很人文关怀,他说自己是直到案发才知道有这么一位同学的,很难过以这种方式认识了她。
然后是不在场证明。
虽然刘保国态度蛮横,但是他的不在场证明却非常清晰,他从二十八到三十号这三天都请了假,请假原因是老两口去省城看望动手术的外孙。
他二十八号上午和爱人坐火车前往的省城,外孙是二十九号一早的手术,手术非常顺利。
原本的计划是自己五月一号坐火车回宏城,他爱人留在省城待一阵子,反正退休了没事干,正好照顾外孙和女儿。
但二十九号的晚上,他突然接到了学校的通知,说三十号下午要临时召开一个校领导层级的会议,因为上级部门发了一些重要的文件,需要进行学习深化,孙校长希望所有人都不要缺席。
所以他三十号上午辞别了家人,由女婿亲自开车送到火车站,然后赶回了宏大参加会议,结果还因为前方修路导致他迟到了一会儿。
其实到这里,刘保国的嫌疑就完全可以排除了,因为他的不在场证明根本造不了假。
但既然有那通电话在,梁卫还是得问清楚。
所以就问他,今年的二月十四号这天,他有没有给什么人打过电话?
刘保国立刻否认。
梁卫随即把那个呼叫记录拿出来给他看,告诉他我们查到二月十四号当天几点几分,你办公室的座机给某个号码打了传呼,这个号码的持有人正是徐柳。
梁卫说,刘保国满腹狐疑地看了看那个号码,然后说自己从来没见过。
梁卫就希望他能够解释一下,那为什么这个号码是从他办公室里打出来的。
因为拨号记录是客观事实,刘保国的否定是片面的主观说法,你当然得解释说明。
谁知道,就是这句话,刘保国突然就炸了。
然后就发生了周奕前面看到的一幕,刘保国气急败坏地走了。
这也是让梁卫没搞懂的地方。
“虽然还没有进一步核实,但刘保国敢提供这样的不在场证明,肯定是真实的。”梁卫说。
吴永成和周奕点点头。
老头杀了情人还碎了尸,一家子从老伴儿到女儿女婿再到孙子都替他做伪证,这种事没有任何合理性,连这都要怀疑,那天底下人人都能被怀疑成凶手了。
所以刘保国肯定不可能是凶手。
但突然就恼羞成怒了,就很反常。
“除非……”周奕说道。
“除非什么?”
“除非刘保国当时已经猜到是谁在他办公室打的这通电话了。”
梁卫和吴永成异口同声道:“陈耕耘。”
三个人都是聪明人,单从董露的事情上就能知道,刘保国和陈耕耘关系匪浅,不是简单的同事关系而已。
加上那个什么国际学术研究会的项目,说明两人捆绑得非常紧密。
如果刘保国当时就意识到了电话可能是陈耕耘打的,但还是选择不说出来,用发火的方式来逃避问题,包庇陈耕耘。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性。
要么,刘保国知道陈耕耘和徐柳的关系。
要么,刘保国和陈耕耘之间还有一些其他的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