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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五章 最简单的,最艰难的。(中)

第两百四十五章 最简单的,最艰难的。(中) (第2/2页)

他顿觉不好,知道自己是犯了饿病,这种病症在农奴之中非常常见,有些人只要躺下休息一会就好了。而有些人则可能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他在之前才骂过自己的次子,更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让两个儿子瞧不起,就算眼前发黑,他还是坚持了下来,结果就在他们快要耕完最后一小块地的时候,他就倒了下去。
  
  两个孩子吓了一跳,连忙手忙脚乱的将自己的丈父亲搬到一处灌木边。
  
  幸好这时候为他们送饭的母亲也来了。
  
  远在地中海地区的农奴和在法兰克的农奴所吃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也是将蔬菜、麦子、豆子混合在一起,煮成看不清内容的糊状物,塞浦路斯比法兰克更好些的是,在这里面的农奴,还能够加些晒干后的葡萄叶和酿造葡萄酒后剩下来的渣滓。
  
  当然,这些渣滓是对于农奴来说,就像蜂蜜对于富人一样的珍贵,虽然它们吃起来又酸又苦。即便如此,其中所蕴含着的少许糖分和酒精依然让戈鲁清醒了过来,他仿佛又有了力气,能够责骂和催促两个儿子,叫他们赶紧带去干活,他也没有就这样歇下来,而是重新站起身来。
  
  虽然阳光还是照着他,让他一阵阵的发昏,但他还是蹒跚上前,和长子一起重新扶起了木犁。
  
  不过他在想,今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他可能要嘱咐自己的妻子将自己的饭再减去一些。他发现自己老了,不再像是年轻人那样有力和持久了,他承认自己或许还抱着一丝不甘,但就如他所制定的家庭法律那样,不干活的人没得吃,干的少的人就得少吃,最实在的饭要留给出力最多的人,他自己也不会违背这条法律。
  
  原本他们一直要干到暮色四沉,再也看不清田地里的的状况为止。
  
  但今天他却不得不在天色尚明的时候,就匆匆结束了一天的劳作。
  
  因为管事急匆匆的跑过来通知他说,村子里来了新的老爷,他们是新的老爷的新的老爷的新的老爷派来的,要宣布一些事情,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在场,女人和孩子或许可以例外,但当家人必须得到,最好再带上长子。
  
  他这样嘱咐道,又匆匆的跑开去通知另一个人了。
  
  戈鲁听得莫名其妙,所以但他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上帝、魔鬼、教士之外,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老爷了。
  
  虽然他没有看到过什么新的老爷的老爷……但他的阴影就如同无时不刻的饥饿和疲惫那样缠绕着这个家庭,戈鲁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和长子仓皇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上次把他们召集起来,去听什么老爷说话,还是因为这里的主人附加了一道忠诚税或是捍卫税之类的,反正他们也不懂,他们只知道,原本戈鲁的小儿子以及他的两个姐姐都是可以活下来的,都是因为要缴这笔税,那些原本可以让他们较为宽裕的度过冬天的粮食,全都变成了税。
  
  他们眼看着满载着葡萄、小麦和豆子的车子逐渐远去,心中只有一片茫然,没有多少愤恨。
  
  戈鲁曾经听他的曾祖父、祖父和父亲说过,他们辗转了很多个地方,每个地方都是一样的——他的曾祖父是个奴隶,诺曼人和拜占庭人打仗的时候,从西西里被掳到了君士坦丁堡,在这里他改了信,又幸运地被主人释放了,作为自由民,他得到了一块土地。
  
  但很快的,这块土地因为曾祖父战死,祖父又有残疾而被收回,他们之后买了一块地,但又因为缴纳不起税金而被迫卖掉,后来他们就来了塞浦路斯,在这里冬天不太冷,不太会冻死人——虽然田租和税金也是一个相当沉重的负担。
  
  戈鲁控制自己别再想下去了——反正也没用,他匆匆将木犁送回家中——这可能是他们最值钱的财产,而后叫自己的妻子,连带着其他孩子抵住门,谁也不要放进来,就带着长子去了村庄里的小礼拜堂。
  
  等到了那里,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好几百人,他们手持帽子或是蓬乱着一头干草般的枯发,左右张望,惶恐不安,原先用来布道的小木台上已经布置了一张椅子,一个桌子,还有一块说不清是什么的木板。
  
  但那块木板真是漂亮,又大,又平整,又厚,还刷了一层黑色的颜料。戈鲁想着,如果能够把它搬回去做自己的门,那他的屋子会在冬天的时候暖和很多。
  
  他看得出每个人有点紧张,和他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戈鲁和长子之只能孤零零地站立在人群边缘,他不以为忤,甚至还朝几个人谄媚地笑一笑。
  
  这些人是村庄中较为富有的一些人。
  
  他曾经去过其中的一个人的家里,对方家里有一个木架,木架上摆着好几个瓦罐和盘子。
  
  随后,村庄里的管事走入人群,他东张西望,确定村庄里的每一家的家长和他们的长子都已经到了,才恭恭敬敬的走入小礼拜堂请里面的老爷出来说话。
  
  除了戈鲁熟悉的教士老爷,还有一个陌生的老爷,但从穿着打扮上来看,他不像是个以撒人,戈鲁的心又安定了一些,他们的村庄,一直是由老爷的某个远亲来管理的,这个管事称不上仁慈,但也不是个坏人。
  
  但他听说过其他地方的村庄似乎是由以撒人来征税的,因为他们向他们的老爷买了这个权力。
  
  那些村庄里的人对以撒人又是憎恨,又是恐惧,这种恐惧并不仅仅来自于皮鞭,或者是棍棒——以撒人似乎并不擅长这些,他们雇佣士兵和监工。
  
  这些农奴们最畏惧的是以撒人天花乱坠般的言语——他们弄不懂以撒人在说些什么,只知道那些可恶的异端拿出了纸、笔、墨水,算起账来,那嘴皮子迸发的单词就像是滴滴答答敲在屋顶上的雨滴,别说从中找出漏洞和错误,就连他们是在说话还是在唱歌,农奴们都无法确定。
  
  他们只知道只要村庄里出现了一个以撒人的税官,所有的东西,包括他们的妻子,孩子,和他们自己,就都不再属于他们了。
  
  并不是说以撒人就可以将基督徒贩卖为奴隶了,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欠下了数不尽的债,他们要干活,比以往更辛苦,更吃力,但没法存下那么一个铜板,很多人是茫然的,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那件东西……
  
  如果这时候有一个有学识,并且有见解的人来到这里,他会告诉戈鲁,他们失去的最后的那件东西,就是希望。
  
  但此时并没有人来到戈鲁面前,他就和地上的一颗尘土般的不起眼,他只是绞着自己的双手,紧紧的盯着那个陌生的老爷,怕他马上就要说出一连串的数字和他听不懂的词语来,然后转瞬之间他就变成了孤家寡人,他的孩子会离开他,妻子也会离开他。
  
  无论是以生或者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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