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名花初放玉翩翩
第三百五十章 名花初放玉翩翩 (第2/2页)陈斯远捏着晴雯下颌好一番轻薄,待其呼吸急促这才放开,教训道:“你才多大年纪,少想一些有的没的。我待你如何你自个儿又不是不知,何必听了曲嬷嬷挑唆?”
晴雯便笑着颔首道:“好,那我听大爷的。”
说话间又腻在陈斯远怀里,不意却突然在其衣襟上发现两个发丝。晴雯心下古怪,今儿个一早可是晴雯伺候着陈斯远穿戴的,这一身衣裳也是新换过的,这发丝又从哪儿来的?
正思量间,外头丫鬟传话儿道:“二姨娘、三姨娘来了。”
晴雯赶忙撇开陈斯远跳下来,随即规规矩矩侍立一旁。陈斯远抬眼便见尤二姐、尤三姐裹着香风转过屏风,须臾便到了近前。
尤二姐低眉顺眼见礼,尤三姐却没那么多规矩,上前便凑坐陈斯远身旁,扯了陈斯远的手道:“大姐来了,哥哥怎地不去瞧瞧?”
陈斯远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尤三姐闻言欢喜不已,得意地瞥了尤二姐一眼,又笑着道:“方才大姐说,圣上开了安澜园,要连着办五日的灯会呢。哥哥,咱们何时也过去瞧瞧?”
陈斯远早有主意,说道:“正月十三起,料想头一日人潮汹涌,花灯也不会太多,更没有烟火花炮……咱们不若十六去?”
尤三姐道:“为何不是十五?”
“十五日荣国府要办团圆宴,我应承了姨妈,不好缺席。”
说话间又有香菱、红玉、五儿等叽叽呱呱相携而来,却是昨儿个摸骨牌一直闹到后半夜,磨磨蹭蹭直到这会子方才起身。
众女入内听闻正月十六要去逛灯会,顿时纷纷雀跃不已,便愈发叽叽呱呱说个没完。
这个闹着要放花炮,那个吵着要自个儿做一盏花灯,还有的苦恼不已,挑不出那日该穿什么衣裳。
陈斯远歪在椅上笑吟吟瞧着,几日缱绻嬉闹自不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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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得正月十四,陈斯远领着红玉、香菱、五儿回转荣国府。方才安顿下,便有小丫鬟芸香来报:“大爷大爷,姨太太上香回来了。”
想起丧子之痛的薛姨妈,陈斯远顿时心疼不已。估摸着这会子薛姨妈才回来,须得各处见过方才会留在东北上小院儿,是以陈斯远便没急着去瞧。
红玉等先行将书房洒扫了,陈斯远便端坐了翻起书卷来。谁知方才看进去,便有小惜春与宝琴嬉笑而来。
陈斯远撇下书卷来迎,两个姑娘家见过礼,惜春便笑着道:“远大哥,今儿个须得劳烦你照看咱们了。”
陈斯远纳罕道:“此话从何说起?”
惜春掩口笑道:“瞧瞧,远大哥还遮掩着呢,却不知老祖宗一眼就窥破了行迹。”
宝琴也笑道:“一早儿凤姐姐与老太太说,要带着林姐姐去工坊查看,说不得会迟一些回来。老太太就说,不如问问姊妹们谁想去逛灯会,若有去的,便随着一道儿去,还说让哥哥一路护送呢。”
陈斯远顿时哭笑不得,本意想着偷偷摸摸与林妹妹逛灯会,没想到成了如今模样。
事已至此,陈斯远只能笑着应下。惜春、宝琴两个也不曾多加叨扰,说过几句便叽叽呱呱告辞而去。
陈斯远安坐不得,过得半晌便往潇湘馆寻去。
一径到得内中,便见宝姐姐与林妹妹正在手谈。
见了陈斯远,宝姐姐便打趣道:“妹妹快瞧,某人打错了算盘,这会子来兴师问罪了。”
陈斯远脸皮厚,当下也不在意,上前潦草见过礼,撩开衣袍在二女对面落座,便说道:“妹妹与二嫂子怎么说的,怎么就多了两个拖油瓶?”
黛玉这会子也懊恼着呢,便说道:“自是只说了要去工坊的事儿……不过凤姐姐鬼精鬼精的,我才说完她便掩口笑得人心慌。回头儿与外祖母说了,凤姐姐四下问过,便要带上惜丫头与琴丫头。”
宝姐姐笑道:“连凤丫头都瞒不过,更遑论是老太太?只怕老太太也想到了,这才多带了两个。”
同住大观园关起门来怎么私相授受都无所谓,左右关在园子里,话头也不会传扬出去。可在外就不成了,若被有心人窥破,说不得便坏了黛玉名节。
陈斯远与黛玉对视一眼,纷纷腹诽贾母多此一举,当面儿却什么不是都说不出来。
陈斯远便道:“老太太也是好意。”
话音才落,又有紫鹃笑着入内道:“方才翠缕急匆匆去前头寻二奶奶了,说云姑娘改了主意,今儿个也要一道儿同去呢。”
宝钗就道:“云丫头这几日忧思过重,游逛一番说不得能纾解几分。”
陈斯远略略犹豫,到底还是问道:“湘云那事儿到底怎么个说法儿?”
此话一出,非但是黛玉,便是素来娴静的宝姐姐都眉头大蹙。
黛玉冷笑一声儿,道:“都道有后娘便有后爹,我看这叔叔、婶婶也是如此。”
宝姐姐叹息道:“云丫头的三叔还是好的,奈何保龄侯夫人任什么话儿都不听,只信了襄城伯府的鬼话。”
顿了顿,宝姐姐这才说起缘由来。
却说那日湘云一早儿被接回保龄侯府,当日便有忠靖侯一家登门。仔细听过湘云分说,忠靖侯气恼不已,当场便要将这门亲事退了,只道那陈也俊是个拎不清的浑人。
偏生保龄侯夫人支支吾吾不肯退亲。及至下晌,襄城伯府太太领着陈也俊登门赔罪,假模假式的抽打了陈也俊几下,又说已经将那乐户女子撵到乡下庄子,保准湘云来日过了门不会碍其眼,又允诺湘云过了门,便将中馈事宜尽数交付。
保龄侯夫人闻言立马打圆场,只道陈也俊年纪还小,总有糊涂的时候。如今知错能改,这亲事不如依旧。否则才定过亲,不过大半年便闹着要退亲,传出去于两家名声都不好。
忠靖侯气得仰倒,偏生没法儿与内宅妇人说理,只得拂袖而去。湘云心下不大甘愿,却耐不住保龄侯夫人威逼利诱,只得含泪应下。
待宝姐姐说过,陈斯远道:“这襄城伯府太太倒是个明事理的。”
谁知宝姐姐立时撇嘴道:“不过鬼话连篇罢了!说是将那乐户女子撵去庄子,谁知老太太打发人偷偷往襄城伯府扫听一圈儿,却都说那乐户女子如今还好生生住在府上,如今还有了三个月身孕!
云丫头来日过了门,便要多个三、四岁的庶子,还不得夫君青眼,这往后的日子如何过?”
同为女子,黛玉自是对湘云的遭遇心生怜悯,于是罥烟眉微蹙叹道:“可惜了云丫头。”
陈斯远不解道:“湘云如今年纪还小,先前是为了躲……嗯,如今躲过去了,保龄侯夫人为何一门心思要将湘云嫁给那劳什子的陈也俊?”
黛玉冷笑不语,宝姐姐却欲言又止。陈斯远扫量一眼,便知宝姐姐有些话不好明说。
于是他再不说此事,只与宝姐姐、林妹妹说了会子趣味。过得两盏茶光景,宝姐姐起身告辞,陈斯远与黛玉交代几声儿,便与宝姐姐一道儿而出。
待离了潇湘馆,陈斯远便道:“妹妹可是知道些什么?”
宝剑停步颔首道:“你怕是不知,云丫头的母家,虽不曾以军功封爵,太上在位时却也显赫一时。云丫头的母亲出身定远将军府,依稀听妈妈提过,其母出阁时红妆十里……”
陈斯远愕然不已,说道:“你是说保龄侯夫人与襄城伯府彼此勾连,要谋算云丫头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