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二合一)
第266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二合一) (第2/2页)“你看我做甚?”
伙计目光闪烁,鼓足勇气道:“掌柜欠我半年多的工钱.”
“我不给你能怎地?”
掌柜刚失了银子,心里正别扭的慌,忽然听见伙计索要工钱,那眼里的火苗就直往外冒!
“掌柜要不给,我就把那脑袋的事说出去。”
好么,活学活用这是!
掌柜一听,蒋空篓讹我也就算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讹我!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我把你杀了,你和你的工钱一块儿见鬼去吧!
掌柜恶向胆边生,在蒋空篓那儿受的气,爱财如命守财奴的本性,再加上欺负惯了的伙计突然不服管教窝的火,一下就窜到脑壳上,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好好好,你过来自个去柜台里头取!”
当伙计走到柜台跟前时,掌柜抄起顶门的木栓,照着伙计后脑勺就砸了下去。
“反了天了你还!”
掌柜杀了伙计,自认天衣无缝,却不曾看见食铺大堂角落,正有个小丫头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徐青超度完伙计尸体,久久无言。
他又想起了袁公的话。
阴间封闭,阴魂不入地府,人间如炼狱,正是五浊恶世,妖魔乱舞之时。
而今看来,此妖魔非彼妖魔,人心之妖魔,亦为可怖!
徐青沉默片刻,依就照着原样将食铺伙计埋在菜园里。
第二日一早,乔家府宅。
徐青带着香火显形的乖乖,来到了张氏院中。
乔方失去妻儿,心灰意冷,并未与张氏寝居一处。
如今的张氏正坐在房中,花枝招展的对镜梳妆。
在床榻上,正穿衣衫的秦安还在说着不入耳的荤话。
就在这时,门口吱呀一声,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走了进来。
那大的男身女相,头戴五凤冠,身着圆领大袖衫,披如玉云肩,衣缘处錾刻缠枝花卉及寿山福海图案,裙面上刻有“保”字文,端的是宝气庄严,不是凡俗。
张氏看见那神仙一般的人物,明显愣了一瞬,但当她瞥见那人身边的女娃娃时,却瞬间尖叫起来。
“鬼!鬼!”
徐青闻言脸色一沉,周身气势陡然扩散,张氏和秦安回过神时,就见到周围尽是血湖法界的景象。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秦安胆子比张氏稍大,他色厉内荏的质问徐青。
徐青看也不看秦安,他牵着小丫头的手行走到血湖前,看了眼血湖里的倒影,说道:
“我是保生庙的神祇,世间之人称呼我为保生娘娘。”徐青顿了顿,忽然侧目道:“张氏你可还记得你杀生害命,害人母女时,说的那句话?”
张氏惊恐不安的回想,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徐青替她回想道:“你说在这世上,叶氏母女若想要沉冤昭雪,需得是保生娘娘显灵,是也不是?”
“如今,我来了,你的愿望实现了。”
徐青收回视线,复又说道:“那叶氏为人良善,已入仙籍。这小丫头乖巧懂事,我便收她为弟子,将来得道成仙也不是难事。”
张氏闻言状若癫狂道:“那蹄子怎么可能成仙!一定是这小贱婢在作妖.”
唰!一道寒光乍现,徐青甩出蝎尾簪,正正钉在张氏身上。
毒蛇口中信,黄蜂尾后针。
蝎尾簪乃是毒人害人之心所化,凡中此簪毒之人,皆会痛不欲生,但又求死无门。
徐青任由张氏痛呼,他来到秦安面前,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等所做作为,已然被官府所知,待真相大白天下,你等难逃一死,亦要遭受万人唾弃!”
将蝎尾簪摄回,反手钉到秦安身上后,徐青又对张氏说道:“叶氏母女成仙了道,你死后却要沦为畜牲,你可知不下蛋的母鸡是何等下场?”
徐青笑道:“枉你费尽心机,添福享寿的仍是他人,可惜乔方与其他妻妾共享家业的景象,你却是看不到了。”
“那是我的家业!”
张氏闻言一口逆血吐出,径自昏厥过去。
徐青眉头皱起,如这般人,只就会因为害人不成而痛苦了。
不过徐青心里却仍不觉通畅。
若不是想着替小丫头出口恶气,似这等人,他只会尽早杀之才能使耳目清净!
柳青街。
当赵捕头带着衙役将孔有德、乖乖的画像张贴在柳青街后,不过一炷香时间,就有人道出了两人的身份。
赵捕头马不停蹄赶到乔家,入门就见到张氏疯疯癫癫说着胡话。
“我是神仙,我才是神仙!小贱婢该死,我要掐死你!”
张氏一会说着要成仙,一会又扑倒丫鬟,欲要行凶。
见到赵中河等人穿着缁衣捕服过来,张氏又惊恐万状道:“别抓我,别抓我,人是秦安杀的,要抓你们抓他去!”
此时的秦安双眼迷瞪,正在街口乱跑,想要逃离津门,却殊不知自个一直都在绕着老槐树在跑圈。
赵中河看着眼前的乱象,脑仁直突道:“全都带回衙门!”
乔家人排两列,跟犯人似的往外走,期间只有一个名叫郑大胆的厨子最为高兴,他乐呵呵道:“儿子,你的病当真好了?”
被称作儿子的有二十来岁,穿着兜肚,头上扎俩抓髻,不似常人装扮。
听到父亲询问,郑二傻回道:“好了,今个儿清早,小姐拿着一粒儿药丸过来,屋外头有人说话,说只要吃了这药丸,就能变聪明。”
“小姐?哪个小姐?”
“当然是二奶奶生的小姐,府里就只有这一位小姐。”
闻听此言,饶是以大胆著称的郑大胆,也觉得身后发凉。
郑二傻继续道:“小姐救了我,我就要报答她,当初柴房的事,是孔有德拿着烧鸡骗我脱光衣服进去,二奶奶是被陷害的,这事不该是这样.”
赵中河带着乔家人路过大槐树,有人指着树底下跑圈的秦安说道:“他就是秦安!”
好么!亏他们一班衙役在乔家搜那么长时间,合着对方跑这晨练来了!
一并带走!
到了衙门,开衙升堂。
赵中河押送乔家人的事,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见,津门人爱看热闹,一听说有大案,一个个就跟看免费大戏似的,追着赶着一块跟了过来。
徐青带着重新隐藏身形的小莳月,旁边还多了个抱着小孩的伴当。
商少阳脖子上顶着陈留儿,问道:“徐兄想观摩这案子为何不进去看?”
徐青摇了摇头:“衙门刀兵之气太重,我怕吓到孩子,在这里看就挺好。”
商少阳抬头看了眼骑在自己脖子上的陈留儿,这熊孩子正满脸兴奋的看他的县令干爹审案。
当陈光睿听完所有证词,理清真相后,便当堂掷出绿头签子,喝令左右将张氏、秦安除去衣物,掼上条凳,非施重刑不能平众怒。
“看!这我干爹!”
堂门外,陈留儿扭头看向徐青头顶,面上格外有光。
在商少阳身旁,徐青的脖子上此时也骑着一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看着审案的县爷,还有堂上受刑的仇人,默默无言。
随着张氏,秦安被判游街示众,押至菜市口斩首后,乔家的冤案算是彻底大白天下。
不过其中也有许多没有查清的地方,比如证人郑二傻吃的药丸,还有秦安招供时,口中的所说的保生娘娘显灵,以及受害之人尸身不腐等等.
这些未查明白的事,反而成了津门百姓茶余饭后最爱谈论的话题。
临江县衙。
乔家案子刚刚忙完,大伙眼看能喘口气时,衙门外的大门上却叫人用箭头钉了一张崭新诉状。
那诉状只有寥寥数语,写的是江湖人路见不平,见钓鱼客蒋冒财栽赃陷害,诬人钱财,致使于家食铺伙计死于非命,食铺掌柜藏尸菜园,至今逍遥法外
咱就是说,这路见不平的江湖路人莫不是长了四只眼睛,怎么什么事都让你瞧见了?
赵中河瞧见信件,当时就开口道:“老子当初说什么来着,正经人谁会钓出脑袋后,还坐在岸上继续钓鱼?这蒋空篓指不定身上背着多少案子!”
“行了,都别歇了!把这案子办了,完事我请兄弟们吃酒!”
与此同时,于家食铺。
商少阳正带着陈留儿蹭徐青的饭菜,结果还没吃几口,就尝到了一股子馊水味儿!
“小二!你家这菜怎么回事?怎么拿隔夜的剩菜来糊弄人,这菜都馊了!”
店伙计尝了一口,发觉不对后,急忙赔礼道歉:“客官莫恼,小的刚来店里,手忙脚乱,许是拿错了餐盘,几位稍等,小的这就换一桌新菜上来!”
徐青身旁,饿了好几日的鬼丫头打了个饱嗝,总算是填饱了肚子。
“那翟记饭庄的饭菜不比这好吃?徐兄怎么非要来这里?”
徐青喝了口茶,开口道:“商兄,你看门外有什么?”
几人坐的位置十分讨巧,商少阳一扭头,就看到了街边的那棵大槐树。
“乖乖?她难不成还在槐树底下?”
陈留儿听见商少阳的话,立刻纠正道:“乖乖在徐叔叔身旁坐着,没在外面。”
“.”
商少阳还待开口说话,门外便呼呼啦啦来了四五名衙差。
赵中河瞧见商少阳的第一眼,便觉得衙门口的飞书有主了!
整个临江县,也就眼前的商公子能干出这种事!
大家都是熟人,几人寒暄一番,赵中河便唤来伙计,要往后院菜园看看。
伙计不敢阻拦,只好引着一众人等去往后院。
商少阳爱看热闹,徐青了解他的性子,不然也不会闲着没事请他吃饭。
这边商少阳一动身,徐青便也顺理成章的跟了过去。
几人来到菜园,赵中河一眼便注意到了那片没有绿叶时蔬的土地。
常年做捕快的,经验都十分老道,像这种明显有翻动痕迹,且生长作物与周边不同的地方,最有可能藏匿财物,或是掩埋尸体。
“挖!”
几名衙差三下五除二,不消片刻,便挖出了前任伙计的尸体。
“你们掌柜的在何处!”
新伙计吓得不行,说道:“掌柜就在铺子里”
赵中河来回搜寻,没发现掌柜身影,但却发现了食铺虚掩的后门。
这掌柜已然望风而逃!
“追!”
几人穿过后门巷道,一出巷口,左右都是行人,哪能寻到掌柜的踪迹!
“他跑不远!葛休,你带两人沿街搜寻,其余人等随我前去塘沽河。”
赵中河边走边道:“蒋冒财与于家食铺掌柜相熟,他多半知道于掌柜逃往了何处。”
“蒋空篓?这不是那个会钓脑袋,却钓不上鱼的人?”
商少阳在仵作口中听过这事,印象挺深。
徐青望了眼远处,忽然笑道:“蒋空篓一辈子钓不上鱼兴许是好事,他要是真钓上了鱼,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商少阳没听明白,两人闲来无事,索性一人带着一个娃娃,像是遛弯似的来到塘沽河前。
赵中河沿着河岸打听,期间有钓鱼客说看到蒋空篓往自家船上去了。
几人顺着一众钓鱼佬指引,兜兜转转来到塘沽河口,只见河岸旁,蒋空篓和食铺于掌柜正在争执什么。
当看到远处风风火火赶来的衙差身影后,于掌柜伸手将一只包裹递于蒋空篓手中。
后者接过包裹打开一瞧,便不再争执。
等赵中河赶至河岸时,蒋空篓已然撑起船篙,往远处驶去。
“哪里走!”赵中河见贼人要逃,当即大喝一声,整个人踩着河面,眨眼便追上了船只。
蒋空篓直接傻眼,他一个靠嘴发家的文混混,哪见过这般不讲道理的人!
商少阳啧啧道:“老赵的功夫都快赶上我了,真了不得!”
徐青瞥了眼自卖自夸的商少阳。
这俩人加一块,兴许能在傻柱手底下多撑个几招
等船只上岸,蒋空篓和于掌柜均被衙差当场锁拿,此时蒋空篓还在求情叫喊。
不过他求的不是让衙差宽赦,而是——
“赵捕头,你功夫好,一力降十会,我打心底里佩服!但你不能就这么押我回去,你得让我带上抄网里的鱼,今儿个是我这辈子头一回钓上来大鱼,你要是不让我带上走一圈,我死都不瞑目!”
赵中河见蒋空篓脸红脖子粗,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忽然灵机一动,说道:“这么地,你把过往犯的案子一件一件说出来,只要你从实招来,这鱼我就带上,而且还绕着闹市走三圈,你看如何?”
“.”
见蒋空篓沉默下来,赵中河眉头一挑,吩咐道:“赵元,你去把船上的鱼放生了!”
“慢着!我招,我全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