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阵

第20章 大阵 (第2/2页)

柳絮知道劝不动他，只好点头。她小心地收拾好行装，随时准备离开。
　　
　　白辰突然问道："柳絮，你害怕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柳絮愣了一下。她看着白辰苍白却依然坚毅的面容，轻声道："有师父在，不怕。"
　　
　　白辰嘴角微微上扬："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一定要回到玄天宗，将这里的情况告诉掌门。"
　　
　　"别说这种话！"柳絮声音突然提高，又赶紧压低，"我们一定会一起回去的。"
　　
　　白辰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柳絮心头一热，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中涌动。
　　
　　洞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柳絮确认安全后，扶着白辰悄悄离开山洞。夜色正浓，月光被云层遮蔽，四周一片漆黑。这对白辰没有影响，但对柳絮来说增加了行进的难度。
　　
　　"往北走，"白辰低声道，“那边有条隐蔽的山路，可以避开血煞门的巡逻。”
　　
　　柳絮点点头，搀扶着他小心前行。白辰虽然虚弱，但步伐依然稳健，对山势地形的判断精准得令人惊讶。
　　
　　"师父，你真的看不见吗？"柳絮忍不住问。
　　
　　白辰轻笑："眼睛看不见，但心能看见。"
　　
　　"你的眼睛...是怎么..."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白辰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等回到玄天宗，我再告诉你。"
　　
　　柳絮没有追问，但她感觉到白辰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哀伤。这个总是强大可靠的男人，也有不愿触及的往事。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突然，白辰猛地拉住她："停下！"
　　
　　柳絮立刻屏住呼吸。前方树林中，隐约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和低沉的交谈。
　　
　　"...大阵被破坏了，但血池已经蓄满..."
　　
　　"...子时开启最后仪式..."
　　
　　"...需要那个丫头的心脏作为钥匙..."
　　
　　柳絮听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地靠近白辰。他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保持冷静。
　　
　　等那些人走远，白辰沉声道："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他们已经在进行最后步骤，等不到宗门支援了。"
　　
　　"那我们..."
　　
　　"必须阻止他们。"白辰的声音斩钉截铁，"但首先，我需要恢复一些灵力。找个隐蔽的地方，我要调息一个时辰。"
　　
　　柳絮在附近发现了一处被茂密灌木掩盖的小土坡，两人藏身其中。白辰盘膝而坐，开始运转玄天宗的心法。柳絮守在一旁，警惕地观察四周。
　　
　　月光偶尔穿过云层，洒在白辰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柳絮发现自己的目光无法从他脸上移开。这个救她于水火，教她剑法，又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男人，不知何时已在她心中占据了特殊的位置。
　　
　　一个时辰后，白辰睁开眼，气色明显好转。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好多了。我们走吧。"
　　
　　"去哪里？"
　　
　　"根据那些人的谈话，他们应该在北面的山谷中进行最后仪式。”白辰分析道，“我们绕到高处，先观察情况再行动。”
　　
　　两人小心地向北行进。随着海拔升高，空气中的腥臭味越来越浓，还夹杂着某种腐朽的气息，令人作呕。
　　
　　终于，他们来到一处悬崖边，俯瞰下方山谷。眼前的景象让柳絮倒吸一口冷气——
　　
　　山谷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血池，池中翻滚着粘稠的液体，散发出阵阵血雾。池边立着十二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具尸体，有老有少，应该是附近村庄的无辜百姓。血池周围站着数十名黑袍人，其中三个戴着金面具的长老站在池边的高台上，正在吟诵咒语。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血池上方悬浮着一扇虚幻的门户，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血色纹路。门户微微开启一条缝隙，从中渗出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
　　
　　"血狱之门..."白辰声音凝重，“他们真的快要成功了。"
　　
　　"我们该怎么办？”柳絮握紧青霄剑，手心全是冷汗。
　　
　　白辰沉思片刻：“必须打断仪式。看到那三根主柱了吗？它们构成稳定的三角，维持着门户的存在。如果破坏其中一根..."
　　
　　"但那么多敌人...”
　　
　　“我来引开他们，”白辰决然道，“你趁机破坏最左边那根主柱。”
　　
　　柳絮急道：“太危险了！你伤还没好，而且他们明显在找你..."
　　
　　白辰突然转身，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柳絮，听我说。这不是普通的师徒任务，而是关乎无数人性命的生死之战。作为玄天宗弟子，这是我们的责任。“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柳絮看着他空洞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至少...让我和你一起。“她恳求道。
　　
　　白辰摇头：”你的青霄剑是破坏主柱的关键。相信我，我不会轻易送死。"
　　
　　柳絮咬住嘴唇，强忍泪水。她知道白辰说得对，但这种分离让她心如刀绞。
　　
　　白辰似乎感知到她的情绪，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擦去一滴未落的泪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活下去。”
　　
　　说完，他转身跃下悬崖，如一道白色闪电冲向血池。柳絮深吸一口气，握紧青霄剑，沿着悬崖边缘向左方主柱的位置迂回。
　　
　　下方，白辰已经杀入敌群。即使受伤，他的剑法依然凌厉无匹，所过之处血花飞溅。黑袍人显然没料到会遭到突袭，一时阵脚大乱。
　　
　　“是白辰！抓住他！”一个金面长老厉声喝道，“别让他靠近血池！”
　　
　　大部分敌人都向白辰涌去，但三位金面长老仍守在门户旁，继续吟诵咒语。柳絮趁机从悬崖上攀下，悄悄接近左方主柱。
　　
　　就在她即将到达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就知道你会来。”
　　
　　柳絮猛然回头，一个戴着银面具的黑袍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中握着一把猩红的短刀。
　　
　　“云岚的孽种，”银面人冷笑道，“你的心脏将是开启血狱之门的最后钥匙。”
　　
　　柳絮没有废话，青霄剑直取对方咽喉。银面人身形诡异地扭曲，轻松避过这一剑，反手一刀划向柳絮胸口。
　　
　　两人瞬间交手十余招，柳絮惊讶地发现对方的修为远超普通黑衣人，至少是筑基后期的实力。她虽然剑法精妙，但灵力修为尚有差距，渐渐落入下风。
　　
　　“你的剑法不错，”银面人讥讽道，“可惜修为太浅。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能少受些苦。”
　　
　　柳絮不答，全神贯注寻找对方破绽。突然，她注意到银面人每次攻击后，左手都会不自然地抽搐一下。这是个机会！
　　
　　她故意露出一个破绽，银面人果然中计，短刀直刺她肩膀。柳絮早有准备，身形一矮，青霄剑自下而上斜挑，正中对方左肋。
　　
　　"啊！"银面人惨叫一声，踉跄后退。柳絮乘胜追击，一剑刺穿他的右肩，将他钉在树上。
　　
　　"说！血煞门为什么要抓我？"柳絮厉声质问。
　　
　　银面人狞笑："你以为...杀了我就结束了？太天真了...血狱之门一旦开启，所有人都得死...尤其是你...云岚的女儿..."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中柳絮。女儿？云岚是她的...母亲？
　　
　　就在她震惊的瞬间，银面人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柳絮急忙后退，但还是被几滴血珠溅到脸上，立刻感到一阵灼烧般的疼痛。
　　
　　"哈哈哈...血毒入体，你活不过一个时辰..."银面人狂笑着断了气。
　　
　　柳絮强忍脸上剧痛，转身冲向主柱。现在不是思考身世的时候，必须阻止仪式！
　　
　　她来到巨大的石柱前，看到柱子上刻满了与祭坛相似的符文，正在散发着血光。柳絮深吸一口气，举起青霄剑，将全部灵力注入其中。
　　
　　"青霄贯日！"
　　
　　剑光如虹，重重劈在石柱上。符文剧烈闪烁，随即开始崩解。石柱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最终轰然倒塌。
　　
　　这一变故立刻影响了整个仪式。血池剧烈翻腾，虚幻的门户开始扭曲、闪烁。远处的金面长老发出愤怒的咆哮：“不！谁在破坏主柱！”
　　
　　柳絮没有停留，立刻向白辰的方向冲去。随着一根主柱的倒塌，敌人的阵型大乱。她看到白辰正在与两名金面长老激战，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
　　
　　"师父！"柳絮大喊一声，青霄剑光芒大盛，杀入战团。
　　
　　白辰听到她的声音，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变成担忧："你怎么..."
　　
　　"一根主柱已毁！"柳絮简短地报告，同时挡下一名金面长老的攻击。
　　
　　白辰立刻会意，大声道："好！我们合力解决这两个，再去破坏另一根！"
　　
　　两名金面长老闻言色变。仪式已经不稳，如果再失去一根主柱，多年的心血将毁于一旦。
　　
　　"拦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一名金面长老怒吼。
　　
　　更多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柳絮和白辰背靠背站立，面对潮水般的敌人。
　　
　　"怕吗？"白辰轻声问。
　　
　　柳絮看着他的侧脸，突然笑了："有师父在，不怕。"
　　
　　白辰也笑了，那笑容在血与火的映照下格外明亮："那就让我们师徒，杀出一条血路！"
　　
　　两人同时出剑，一青一白两道剑光交织，如龙腾九天，冲向敌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