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三年
第491章 三年 (第1/2页)那时他还太小,无法理解那萦绕心头的滞涩感究竟是什么。
景仁宫的暖阁四季如春,额娘的怀抱柔软馨香,所有宫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可他总能在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
那感觉并非冷漠,更像是一种极细微的隔膜,如同阳光灿烂的午后,窗纸上投下的一缕淡薄阴影,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地横亘在他与额娘之间。
有时,额娘凝视他的目光会忽然飘远,带着他读不懂的怅惘;
有时,他依偎在她怀中,能感到她臂弯瞬间的僵硬,虽旋即化为更紧的拥抱,但那片刻的疏离,已如细小的冰针,悄然扎进他稚嫩的心底。
他不明白,只隐隐觉得是自己不够好,于是愈发沉默乖巧,将那点说不出的难受,默默咽下。
这并非短暂的几日或几月,而是断断续续、几经流转,横亘了他整个懵懂童年,足足有三年的光景。
那三年,恰是他心性最为敏锐,却也最为困惑的时期。
他像一株敏感的藤蔓,本能地探寻着温暖的来源,却又时常在看似坚实的依靠上,触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凉,不知该向何处攀附。
有时候额娘的目光不像纯粹看着自己骨肉的坦然与自豪,有时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和……审视?
尤其是在他与其他皇子,特别是与二哥一同出现在她面前时,那种微妙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对比目光,会让小小的他,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堵,有些难受。
他不明白,为什么额娘有时候看起来那么爱他,有时候又好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
这若有若无的距离感,让小小的他心中时常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空落与难受,甚至会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地想:是不是他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额娘失望了?
而在他那些沉默寡言、独自躲在角落舔舐莫名忧伤的日子里,是二哥,以一种他当时未能全然领会的方式,强势而又温柔地介入了他灰暗的世界。
他记得,那是一个午后,他又因额娘一个失神的表情而闷闷不乐,独自蹲在承乾宫后院的海棠树下看蚂蚁。
忽然,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来,打千儿道:“四阿哥,太子殿下新得了一对儿雪白的玉兔,活泼得紧,殿下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特让奴才来请四阿哥过去一同赏玩呢!”
他愣愣地抬头,就被半请半拉地带去了毓庆宫。
那天,他抱着温软的兔子,看着二哥兴致勃勃地给兔子喂草,听着二哥讲兔子捣药的故事,心里的阴霾不知不觉散了大半。
他又记得,有一回他感染风寒,额娘自然是关切备至,但他昏沉中,似乎听到宫人低语“到底不是……”。
第二天,病稍好些,毓庆宫又来了人,捧着一个食盒:“四阿哥,太子殿下听闻您病了,特地让御膳房做了这冰糖炖雪梨,最是润肺止咳。
殿下还说,他那里有新进的江南玩意儿,等您大好了,请您去解闷。”
那碗温甜的雪梨水,仿佛一直暖到了他心里。
还有一次,他在御花园不小心摔了一跤,蹭破了手心,委屈得直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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