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蛮地崛起对峙待变
第532章蛮地崛起对峙待变 (第2/2页)于是,夯土的号子在荒原上此起彼伏地响起。蛮族的工匠们光着膀子,将烧热的铜钎插进夯土里,让泥土在高温下凝结成坚硬的块垒。他们仿照苍古帝国的城郭样式,在河谷要道筑起丈高的城墙,城垛上的箭孔呈四十五度倾斜,恰好能瞄准山脚下的必经之路。城外开辟出的梯田顺着山势蔓延,蛮族的妇人们背着陶罐,沿着田埂间的小径穿梭,将雪水引向刚播下麦种的土地。田垄旁的木桩上,挂着用兽皮绘制的农时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播种、灌溉、收割的日子——这些曾只知放牧的部落,如今开始对着太阳的轨迹计算时辰。
王庭的议事帐里,多了些戴着铜框眼镜的学者。他们是从苍古帝国逃难而来的文官,此刻正拿着竹尺,教蛮族的首领们丈量土地、核算粮草。“十户为一屯,百户为一邑,”老学者的手指在竹简上滑动,“屯有屯长,邑有邑令,赋税入库,粮草入仓——如此,战时方可征民为兵,运粮为饷。”蛮族首领们皱着眉听着,粗糙的手指在竹简上一遍遍描摹那些陌生的文字,帐外传来孩童们跟着识字先生朗读的声音,稚嫩却清亮。
如今站在王庭的高台上远眺,成片的城池已在荒原与山地间崛起。青灰色的城砖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城外的梯田里麦浪翻滚,官道上的商队络绎不绝,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与城楼上的号角声交织在一起。王庭的仓库里,青铜剑与铁制农具整齐地码放在一起,帐册上的人口数字每年都在攀升——这些曾经散落的力量,如今像被串起的铁环,环环相扣,凝聚成一股连魔月帝国都不敢轻视的力量。
魔月帝国的密探曾在城外观望,回去后在奏折里写道:“蛮荒之地,已非昔日之蛮夷。其城可挡万马,其民可充万兵,若要强攻,恐需倾国之力,得不偿失。”
反观苍古帝国,此刻却如同一棵被蛀空的老树。曾经贯通南北的官道早已荒草丛生,城墙上的砖块风化得一碰就碎,皇室的龙旗在残阳下耷拉着,像一片褪色的枯叶。朝堂上的官员们还在为虚名争吵,城外的饥民却已在啃食树皮。有使者从蛮荒王庭回来,说看到那里的孩童在学堂里诵读苍古的典籍,而苍古的孩童,却在废墟里捡拾着生锈的箭头——这对比,像一根刺,扎在每个尚有良知的人心里。
魔月帝国的黑甲铁骑已在北境荒原列阵三日。玄铁打造的甲胄在残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数万匹战马喷着响鼻,蹄子把冻土踏得咚咚作响,每一次刨地都扬起混着冰碴的尘土。最前排的骑士将长矛斜指天空,矛尖的寒芒连成一片,像淬了毒的荆棘丛,死死盯着对面那道由夯土城墙与青铜盾组成的防线——那是蛮荒王庭用三年时间筑起的“磐石壁垒”。
壁垒上,蛮荒战士的兽皮披风被北风扯得猎猎作响,他们握着石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缝里还嵌着昨日修缮城垛时沾上的泥灰。城楼上的牛角号吹了三次,每一次长鸣都像巨石砸在两国之间的空气里,震得人耳膜发颤,却始终没吹出冲锋的调子。
魔月帝国的统帅勒着马缰,鎏金头盔下的眼神扫过荒原尽头的烽火台。那里的狼烟已经燃了半个月,明明灭灭,像只悬在头顶的眼睛。他靴底的马刺硌得马腹发疼,却迟迟没敢踩下去——靴筒里藏着中州霸主送来的密信,墨迹里飘着龙涎香,字里行间却裹着冰:“谁先动,谁缴三百万两‘安宁费’。”三百万两,够他给全军换三次新甲,够让皇城的琉璃瓦再铺三层。
蛮荒王庭的首领正站在城楼阴影里磨战斧,青铜斧刃映出他颧骨上的刀疤,那是十年前跟魔月骑兵拼杀时留下的。他身后的火盆里,松脂烧得噼啪响,把他的影子投在城砖上,忽大忽小。“再等等。”他往火里扔了块兽骨,油脂溅起的火星落在脚边,“让他们的马再冻一夜,明天腿就僵了。”话虽如此,他指节敲着城墙的节奏,却比战鼓还急。昨夜收到的密信还揣在怀里,羊皮纸被汗浸湿了边角,中州霸主的字迹像毒蛇:“若蛮荒先破誓,来年的盐铁配额,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