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脑蛭虫灾
第四十七章:脑蛭虫灾 (第1/2页)那股刚刚因暴富而升起的、几乎要将三济典当铺天花板掀翻的狂喜,在榕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头条新闻面前,像被针尖戳破的气球,瞬间泄得干干净净。
空气里,只剩下一种名为“麻烦大了”的死寂。
阿四的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刚刚还在畅想退休生活的美好蓝图,此刻已经被那张打了马赛克的、病人扭曲倒地的照片,彻底撕成了碎片。
“掌……掌柜的,头等舱……还坐吗?”
他问出了一个此刻听起来无比奢侈的问题。
林默抬起头,那双刚刚还闪烁着“资本之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凝重。
他面无表情地划开手机屏幕,动作干脆利落,找到了刚刚下好的订单。
退票。
确认。
“经济舱都免了。”
林默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仿佛那一万点阴德从未出现过。
“我们走‘老路’。”
阿四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他看向墙角那口平平无奇的水井,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最快的交通工具,永远是典当铺的这口井。
它无视距离,无视交通管制,更无视……人间那套越来越复杂的安检系统。
“黑爷。”
林-默看向窗台。
黑猫“黑爷”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油亮的黑毛在晨光下像一匹上好的缎子,但那双金色的竖瞳,却闪烁着一丝属于捕食者的、冷酷的兴奋。
它嗅到了灾难的味道。
而灾难,往往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与……同样巨大的机遇。
“走。”
黑猫只吐出一个字,便从窗台上一跃而下,身姿轻盈地落在了水井的井沿上。
它回头看了一眼林默,那眼神仿佛在说:别磨蹭了,救人如救火,晚一分钟,你的潜在客户可能就少一个。
林默不再犹豫。
他一把抓起柜台上那个装着张小桃大脑的玻璃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冰冷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沉静了些许。
“阿四,跟上。”
“好嘞!”
阿四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三人一猫,再次站在了这口连接着未知与过往的古井前。
与来时的轻松不同,这一次,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风雨欲来的沉重。
林默抱着玻璃罐,第一个跳了下去。
熟悉的失重感传来,周围的景物化作流光溢彩的线条,但这一次,林默无心欣赏。
他满脑子都是那诡异的“蓝色癫痫”与“健脑糖丸”。
……
榕城。
第一人民医院。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腐,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什么东西正在腐烂的甜腥气,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堵在医院门口。
林默和阿四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医院后巷一个堆满废弃医疗垃圾的角落。
黑猫轻巧地从林默肩头跳下,皱了皱鼻子,金色的瞳孔里满是厌恶。
“这地方的阴气,比青岩镇那口老坟都冲。”
阿四刚站稳,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医院门口早已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穿着防护服的警察与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神情紧张地维持着秩序。
更多的是情绪崩溃的家属。
他们被拦在警戒线外,哭喊声、咒骂声、祈求声,汇成了一股绝望的声浪,拍打着这家早已不堪重负的医院。
“让我进去!我儿子在里面!他才十七岁啊!”
“王医生!王医生你出来!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救救我老婆!”
“都是那该死的‘健脑糖割’!骗子!杀人犯!”
林默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落在了医院大楼那几个亮着灯的窗口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粘稠、邪异、充满了混乱与痛苦的能量,正从那栋大楼里源源不断地溢散出来,像墨汁滴入清水,污染着周围的一切。
“我们怎么进去?”
阿四压低了声音,看着门口那阵仗,心里直打鼓。
“跟我来。”
林-默没有走向正门,而是领着阿四,绕着医院的外墙,走向了急诊大楼的侧面。
那里有一排窗户,对应着一楼的杂物间。
其中一扇窗户的玻璃碎了,只用硬纸板和胶带勉强封着。
对于修复了身体、力量充沛的林-默来说,这点障碍,形同虚设。
他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人注意,随即单手撑住窗台,手臂肌肉微微一鼓,整个人便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阿四紧随其后,虽然动作笨拙了些,但也算有惊无险。
杂物间里光线昏暗,堆满了各种医疗器械的包装箱。
林默将怀里的玻璃罐轻轻放下,叮嘱道:
“阿四,你和黑爷在这里等着,看好东西,哪儿也别去。”
阿四连忙点头。
他知道,外面的世界太危险,还是待在掌柜的身边最有安全感。
林默推开杂物间的门,一条通往急诊大厅的走廊,瞬间展现在他眼前。
走廊里,一片狼藉。
翻倒的输液架,散落一地的病历,还有几滩已经干涸的、颜色诡异的污渍。
空气中的那股甜腥气更重了。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脚步匆匆地从他面前跑过,脸上写满了疲惫与麻木,甚至没有多看他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一眼。
整个医院,就像一个高速运转到即将崩溃的机器,每一个人都是一颗快要磨损殆尽的螺丝钉。
林默逆着人流,朝着急诊抢救室的方向走去。
还没等他靠近,一阵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尖叫,就从一间半开着门的病房里传了出来。
“不……不要过来!蓝色的……好多蓝色的虫子!它们在爬!在我的脑子里爬!”
林默的脚步一顿,猛地转头看去。
病房里,几个护士正死死按住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此刻却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疯狂地扭动、挣扎。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布满了血丝,脸上、脖子上、手臂上,所有裸露的皮肤之下,都浮现出了一层诡异的、如同蛛网般密布的蓝色纹路。
那些纹路,像是活的,正随着他的挣扎而微微蠕动。
“镇定剂!快!加大剂量!”
一名年长的护士大喊着,声音嘶哑。
另一名年轻护士手忙脚乱地准备着注射器,但她的手抖得厉害,好几次都对不准药瓶的瓶口。
“没用的……”
林默站在门口,轻声自语。
他的视线,已经穿透了那层皮肤,看到了真相。
那根本不是什么纹路,也不是什么血管。
而是一条条比发丝还要纤细、通体幽蓝的、仿佛由阴气凝聚而成的微小生物。
它们盘踞在男人的血管与神经之中,尤其密集地汇聚在他的大脑区域,正贪婪地吸食着他的生命精元与神智。
脑蛭虫。
林默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个名字。
这不是现代医学能够定义的“寄生虫”,而是一种古老巫蛊之术中才会记载的“阴物”。
它以活人的精气神为食,尤其喜欢吞噬智慧与记忆,最终将宿主变成一具只会凭本能哀嚎的空壳。
而培养这种阴物的最佳“培养基”,就是充满生命活力的……脑脊液。
尤其是来自年轻、健康、聪慧的少年的脑脊液。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都串联了起来。
张明被抽走的脑脊液,并没有被简单地卖掉。
它们被用来喂养了这些恶毒的脑蛭虫。
而那些所谓的“健脑糖丸”,根本不是什么营养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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