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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原来从一开始就成不了啊(8k)

第149章 原来从一开始就成不了啊(8k) (第2/2页)

“君上,西南之事,刻不容缓,末将请往西南,无须旁余,只消着末将领三千鱼龙卫便可!”
  
  听着几个老臣先后开口,那青铜巨门后的昏沉声音却没有立即回答他们,他反倒是看向了始终一言不发的一座大殿问道:
  
  “你为何不说话啊?”
  
  那偏殿中人犹豫片刻,终是垂首开口:
  
  “君上,臣以为,西南之事,要么便按兵不动;若要动,便需君上亲自前往!”
  
  此言一出,其余几座偏殿内顿时炸开了锅,斥骂之声不绝:
  
  “荒唐,天宪未解,便是你我都只能勉强挪动,何况君上?”
  
  “西南不过一群宵小,那里需要君上如此大费周章而去?”
  
  “你莫不是吃里爬外!”
  
  青铜巨门后的声音却没有生气,那昏沉的声音只是好奇问道:
  
  “何出此言啊?”
  
  那人恭敬垂立道:
  
  “西南群邪事小,可西南之旱既然牵动如此人物赶赴此间,且生生撬动大世,想来即使于道家祖庭而言,亦是重中之重。”
  
  “故而臣断定,西南群邪决计成不了事,要么是这位道家大修持有万全之法,要么是早有旁余照应。无论何种,我等赶去,都是连个锦上添花也不算。”
  
  “甚至还会平空叫人看破心思,落了下乘!”
  
  “所以臣觉得不该去!”
  
  此话一出,旁余各殿纷纷沉默。
  
  青铜巨门后的声音,越发好奇:
  
  “那为何又说要么我亲自去呢?既是如此,不该连我去了也只作笑话吗?”
  
  那偏殿中人愈发犹豫,低声道:
  
  “因我等前往是‘下乘’,君上亲往,虽仍算不得‘上乘’,却已是‘中策’——此举意在表明我方心意!毕竟君上此刻,本就不该轻动。”
  
  青铜大门后的昏沉笑声,第一次多了几分快意:
  
  “哈哈哈,卿家与我,默契不减当初啊!只可惜,如今,我的确动不得。”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唯有先前那人眼前一亮道:
  
  “臣,恭贺君上,参悟大道,即将飞升!”
  
  这话说的其余几殿错愕万分,也说的青铜巨门后的声音愈发开心:
  
  “好你个黄门郎啊!果然只有你懂我!嗯,这样吧,我儿,你去,你替我去。于此,卿觉得如何?”
  
  那人当即跪地道:
  
  “太子为国本,是储君,自然可代君上!”
  
  那声音摇头笑道:
  
  “什么国不国的,家国已去,我只是难以动身,故而派了我儿罢了。”
  
  此话一出,各殿都是沉默。
  
  ——
  
  西南天幕倒扣之地,那座小小神庙之外。
  
  西南各家仙神已经齐齐杀到。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座破破烂烂的小庙。
  
  “西南大旱的源头就是这个?”
  
  除了这句话外,再无一人开口,但确乎是他们所有人的疑惑。
  
  这完全对不上西南的场面啊!
  
  不说什么重宝出世,大能道场,你再不济也该宝光琉璃,气象万千啊!
  
  怎么能是一座又小又破的庙来着?
  
  半响后,便有人小声道:
  
  “咱是不是中了人家声东击西的损招儿了?”
  
  “要不.哪个下去瞅哈子嘛?”
  
  “边个去啊?”
  
  犹豫半响,终是有人按耐不住,站出道了一声:
  
  “一帮怂包!我去!”
  
  是五连山的丹修,为了这一刻,他可是吃了祖传的金丹。
  
  此丹分外了得,据他父亲说,吃了可让人越境而战!
  
  但缺点就是不持久,所以他等不了。
  
  干脆第一个下去打头。
  
  如此就算出了岔子,最后没了丹效争先,也算立了一功,可以有点话语权。
  
  “好,道友威武!”
  
  “道友放心,我等为你助阵!”
  
  看着独自落下去的丹修,老白猿和怡清山祖师都是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他们可是真怕出了意外。
  
  落下去的丹修无比谨慎的靠近了那座小小的神庙。
  
  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或是法力的波动。
  
  也没有注意到四周有类似阵法的布置。
  
  这到底是?
  
  心头正奇怪间,他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那座半埋土里的破庙上。
  
  这一瞬间,他突然福灵心至的想道了一点:
  
  ‘这是谁的庙?’
  
  他下意识顺着杜鸢先前挖开的土道凑过去,视线刚探进庙门的阴影里,浑身的血液就在这一刻骤然僵住。
  
  最先看见的是件素得没半点纹样的衣袍,衣角沾着泥灰却丝毫不显脏乱,反倒平添一丝烟火生气,往上抬眼,才撞进那张脸:眉骨清凌如远山,眼瞳浸墨似寒泉。
  
  明明生得极美,可却冷的只消一眼便知其人永在千里之外。
  
  换作寻常时候,这般绝色足以让任何修士失神,可丹修的瞳孔却在看清的瞬间骤然收缩——不是因为美,是因为熟!
  
  这张脸,他怎么会不熟?
  
  五连山祖师堂外正对着的大渎边就一直立着一尊神像,自从立起,三千年间香火不断。
  
  凡俗信徒需斋戒三月、徒步百里才能远远望一眼;他们五连山门徒哪怕已入修行,脱离尘世,也还是需要日日向其顶礼膜拜,以示尊崇。这一点五连山上下,无论何人皆是如此!
  
  所以,这张极美的脸,他太熟了!
  
  可此刻,这张只该供在云端、刻在神像上的脸,竟活生生坐在破庙的残垣里,还抬着眼,平静地看向他这个偷摸窥探的不速之客!
  
  是以,刹那之间,他就惊恐万分跌倒而去。
  
  继而做出了一生最大也最快的决断,那就是朝着身后天幕喊道:
  
  “他就在庙中,已然奄奄一息,我已中术,快快落法,以雷霆之势速而讨之!”
  
  此话一出,西南各家再不敢耽误丝毫。
  
  无数手段,神通,法宝,宛如雷霆一般先后砸向那座神庙而去。
  
  至于那丹修,则是借着这一生仅有一次的机会,心神崩溃的从地上爬起向着远方夺路而逃!
  
  “啊——!啊——!”
  
  什么大业,什么重利,全都被他抛掷脑后了。
  
  方才那惊鸿一瞥间映入眼帘的那张脸,早已在他心底刻下了无解的绝望——他太清楚了,面对那样的存在,自己这群货色连半分抗衡的余地都没有,更遑论是“赢”?
  
  周遭众人里,眼尖者率先瞥见这诡异的逃窜,刚反应过来欲要出声示警,却已彻底来不及了!
  
  他们方才已将酝酿已久的各路杀招尽数倾泻而出,法宝、剑气、神通各色灵光交织而下,可下一刻,一声冷哼骤然响起:
  
  “聒噪!”
  
  话音落时,一股磅礴到令人窒息的水运于神庙之内骤然勃发,如浪潮般席卷开来。那些凌厉的杀招撞上水运,竟连半分涟漪都未能激起,便尽数被吞噬、消弭得无影无踪!
  
  动手的各家修士更被这股力量的反噬狠狠震中,纷纷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如纸的踉跄着连连倒退,连站都快站不稳。
  
  继而无不大骇的看向神庙:
  
  “是何方高人在此?”
  
  由不得他们不惊恐,因为那甚至不是神通,不是法术,更不是什么法宝,那只是过于磅礴的水运单纯的‘吞没’了一切!
  
  素白衣袍从神庙中徐徐走出,其上唯有因为要抱着某个人坐下而染上的泥灰,于此衣袍主人毫不在意。
  
  她只是愠怒的看向了周遭各家。
  
  “竟敢来此聒噪不休,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而当她走出来时,西南各家都是瞬间呆滞。
  
  提前的横渡怎么能是这位?!
  
  道爷怎么能救的是您老人家?!
  
  而若是这位的话,又怎么会仅仅是西南一地受困?
  
  不对,这不对啊!!!
  
  万分惊惧之下,终于是有人再也坚持不住的喊了一句:
  
  “跑啊!!!”
  
  喊声里裹着哭腔,牙齿打颤的声响几乎要盖过话音。
  
  也是随着这句话出来,犹犹豫豫,瞻前顾后至今的他们,终于是跑了。
  
  谁还记得来时的气势?彼时他们御剑踏风,衣袂翻飞,法宝灵光攒在一起,竟遮住了半片天幕。
  
  那架势真如天上落日般灼热炽盛,仿佛世间再无匹敌之物,誓要把挡路的一切都绝杀干净。
  
  可此刻呢?
  
  先前的嚣张尽数碎成了一地残渣。
  
  有人连法器都顾不上收,手忙脚乱地掐着逃生口诀,却慌得连指诀都捏错。
  
  有人脚下一软,摔在地上又连滚带爬地起来,鞋跑掉了也浑然不觉。
  
  更有甚者,因不敢御风显眼,只能落在地上,慌不择路间踩着同伴的衣角,带着两人一起跌在泥里,却连半句争执都没有,只顾着互相推搡着往前逃窜。
  
  他们此刻个个脸白如纸,眼神涣散,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无,这般模样,哪还有半分修士的体面。
  
  全如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只顾着往安全的地方钻去。
  
  仇家老祖也是如此,诸多虚影早就被吓的崩散,此刻他本人亦是抱着脑袋朝着一个方向只顾着钻。
  
  不过就在恍惚间,他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赫然瞧见那老白猿和怡清山祖师居然已经双双跪伏在神庙之前!
  
  ‘这是?’
  
  下一刻,反应过来的仇家老祖直接气血翻涌,险些呕血。
  
  卖了他们所有人的不是那头熊,是这两个孙子啊!
  
  可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了,只能是继续咬牙硬冲。却又在某个瞬间猛然撞了个头破血流,头晕眼花。
  
  随之还有一声满是冷冽杀意的:
  
  “竟然还想跑?!”
  
  待到回神,方才看清自己竟是被一道水幕给生生拦下!他急忙左右看去,却又悲哀发现,周遭众人皆是如此。
  
  他们全都被一道水幕困在了这方寸天地之下!
  
  这让他锤头顿足,悲愤喊道:
  
  “我悔啊!!!”
  
  可下一刻,又意识到了什么的他突然变色的看向了四周,还在疯狂试着破开水幕夺路而逃的众人。
  
  ‘威王呢?威王呢!’
  
  “啊——!混账啊!”
  
  一行三人,一个早早逃了,一个早早投了,就他一个正儿八经的邪魔道傻乎乎的彻底丢在了这儿啊!
  
  ‘哇’的一声,仇家老祖被生生气的吐了三升血来。
  
  这到底谁是邪魔道啊!
  
  只是不等他万分懊恼,却又听见头顶天幕先后传来几声颤颤巍巍的告罪:
  
  “蝉蜕洞天所属,见过上神!”
  
  “小子代父皇而来,见过上神!”
  
  “移花福地所属,拜见上神!”
  
  嗯,蝉蜕洞天,移花福地,这可都是真正的大势力啊。
  
  他们怎么也来人了?
  
  仇家老祖惊愕抬头。
  
  那素白衣袍的主人亦是冷眼看来,道了句:
  
  “你们也等着他落难?”
  
  内里杀意之大,远超此前责问他们这群货色。
  
  很显然,多半在那位眼里,他们从一开始就只是群聒噪的虫子,而这几个,才是真可能成功的。
  
  此话一出,顿时吓得新来几人落地而拜:
  
  “上神明鉴,某家是担忧宵小惊扰上仙法驾,特意问主公求来翻天印赶来相助啊!”
  
  “上神息怒,小子是代父皇前来问候上仙法体是否无恙,持有国器亦是为防宵小!”
  
  “小妖亦是如此,道家上仙岂是我等敢动?我们来此,只是为了护持我们各家和道家祖庭之谊啊!”
  
  新来的几人也搞不明白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他们明明是来帮忙的,怎么就差点变了贼匪呢?
  
  再就是为何提前横渡的是会是这位?
  
  西南之象固然浩大,可配不上这位的身份啊!
  
  虽然他们当年没人知道最后的结果,可就他们所知,昔年这位不应该是落在道家三十六天之内吗?
  
  怪,怪,怪,诡异之处实在太多。
  
  看着如此几人,刚刚还万分懊悔,羞怒的仇家老祖,却是突然释怀的笑了。
  
  “哈哈哈——!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机会啊!”
  
  是了,是了,其余各家,家大业大,怎么可能看着他们这群人给自家地界惹事?
  
  不如乘机打杀,一石二鸟!
  
  可怜自己精明一世,居然连这般简单道理都没看明白啊!
  
  只是看明白了又如何呢?
  
  我这被道爷点了名的,根本没得选啊!
  
  颓然之中,仇家老祖一屁股跌坐在地。
  
  继而望向天幕。
  
  ‘难道我其实就不该贪图快意而入了邪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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