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惊雷覆渭水
第 22 章 惊雷覆渭水 (第1/2页)初到郑县的几日,楚辞空几乎将自己埋在了司理院那积满尘埃的卷宗库里。
王书吏见他如此勤勉,也时常过来帮忙整理,口中却不免叹息。
“楚大人,这些陈年旧案,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或是些查无头绪的悬案,您何必如此费神。”
楚辞空只是淡淡一笑,“王书吏,案无大小,皆关民生。何况,或许我能从这些旧案中寻到些许蛛丝马迹,对眼下渭南的失踪案件有所帮助。”
楚辞空并非虚言,他要尽快熟悉华州五县的治安状况,了解各类案件的发生规律,以及官府的处理方式。
而另一位年轻书吏小赵,总是带着几分敬畏与疏离,默默地整理着散乱的文书。
州府的卷宗远比华阴县的要多,堆积如山,纸张泛黄,墨迹深浅不一。
楚辞空每日天不亮便至,就着窗棂透进的微光,一卷一卷地细细翻阅。他想从这些泛黄的纸页中,寻找到与华阴县相似的脉络。
特别是关于新法推行后的种种。王书吏曾提及,“自免役法推行以来,渭南县陆续有人失踪。”
然而,在郑县乃至华州其他各县的卷宗里,关于“免役钱”的纠纷记录却异常稀少,偶有几笔,也多是轻描淡写,以“民顽滋事”或“误解新法”一语带过。
这与他在华阴县的所见所闻,与吴老河一家的悲剧,以及在赤水镇收到的那张字条上的血泪控诉,形成了鲜明对比。
新法推行,必然触动无数人的生计,怎会如此波澜不惊。楚辞空指尖捻着一份卷宗的边缘,眉头微蹙。这种刻意的“干净”,反而透着一股不祥。
这日傍晚,天色骤变,一声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紧随而至,噼里啪啦地砸在屋瓦之上,瞬间连成一片雨幕。
楚辞空站在司理院正厅的廊下,望着庭院中被风雨摧残的花草。
就在此时,一名衙役浑身湿透,跌跌撞撞地冲进院来,神色惊惶。
“楚…楚总捕头!”衙役喘着粗气,“不好了!渭河码头…码头那边,从河里漂…漂上来一具尸体!”
楚辞空心中一凛。
“尸体?”
“是…是的!而且…而且那尸体…没有皮!”
衙役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楚辞空听罢,顾不上拿伞,身形一动,便冲入了瓢泼大雨之中。
“头前带路!”
渭河码头,此刻已是火光通明,雨势稍歇,但河风依旧凛冽,几名衙役举着火把,围在一处,低声议论着,脸上带着惊惧之色。
楚辞空拨开人群,走了过去,借着火光,他看清了河滩上的景象。
一具赤裸的躯体,俯卧在污黑的淤泥中,被雨水冲刷着。
令人不寒而栗的是,这具尸体的皮肤,竟然被完全剥离,从头到脚,红白相间的肌肉组织直接暴露在外。
胆小的衙役甚至别过头去,不敢直视。
饶是楚辞空见惯了各种惨烈的死亡现场,此刻也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
“都退后,不要破坏现场。”楚辞空沉声喝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楚辞空蹲下身,仔细观察。
“死者为男性。”楚辞空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尸僵已经遍及全身,结合河水温度较低,会延缓尸僵发展和腐败进程,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在十二到二十四时辰之内。”
“将尸体抬到避雨处,我要仔细勘验。”
衙役们强忍着不适,将尸体抬到码头旁一处废弃的货棚下。
楚辞空打开勘验箱,取出银针、细剪、量具。
“王书吏,记。”
“是,大人。”
王书吏取出纸笔,神情凝重。
楚辞空戴上薄麻布手套,开始了他穿越以来最为棘手的一次验尸。
“死者为男性,年岁约在三十到四十之间,体格中等,肌肉尚算结实,生前应非孱弱之人。”
他的声音平静而专注,仿佛眼前不是一具令人作呕的尸骸,而是一件需要细致研究的器物。
“尸体被发现时,面部朝下,四肢有轻微的蜷缩,淤泥中有拖拽的痕迹,但并不明显,应是水流冲刷所致。”
楚辞空开始仔细检查尸体的头部。
"头皮连同毛发被一同剥去,颅骨完整,未见明显钝器伤或锐器伤。眼睑、口唇的皮肤亦被剥离。牙齿完整,无缺失。“
楚辞空用指尖轻轻触碰暴露的肌肉组织,观察着创面的边缘。
”颈部,未见明显勒痕或切割伤。胸腹部,肋骨可见,未见骨折。腹部平坦,指甲相对完好,指缝间没有特别的异物。死因,应为失血过多以及剧烈疼痛导致的死亡。“
“创口边缘整齐,剥离层次也相当一致,几乎没有损伤肌肉。是利刃所为,而且行凶者对人体的脉络走向,有相当的了解。”
王书吏在一旁听得毛骨悚然,记录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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