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围殴
第065章 围殴 (第2/2页)如今,看到这个往日里作威作福的世子爷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手腕被生生踩断,还被啐了一口,而那位看似柔弱的神医姑娘,竟然如此狠辣地发话担责……
襄苧第一个反应过来!
这丫头性子本就有些泼辣,刚才看到自家夫人被欺辱,早就气得眼睛发红。
哪里还忍得住?她嗷一嗓子,抄起旁边花架上那个白瓷花盆,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朝傅长安的后背砸了过去!
“狗东西!叫你欺负我们夫人!”
“嘭!”花盆碎裂,泥土四溅。
傅长安被砸得又是一声嗷嗷叫,后背剧痛,呛了一嘴泥!
这一下,如同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打他!打死这个畜生!”翠莺尖叫着,顺手抄起门边一根顶门的粗木棍,没头没脑地就朝傅长安身上招呼!
“王八羔子!叫你嚣张!”一个粗使婆子抡起手里的竹扫帚,劈头盖脸地抽下去!
“让你闯我们夫人的院子!”一个丫鬟端起旁边一盆刚打来准备擦地的脏水,兜头就泼了傅长安一身!
“打死他!”
“打!”
棍棒、扫帚、水桶,甚至还有不知谁丢过来的半块砖头!
阆华苑的下人们彻底红了眼,积压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喷发,朝着地上那个动弹不得的人影狠狠招呼过去!
外间顿时乱成了一锅滚沸的粥!
钳制着孟玉蝉的那两个小厮,早已被这暴力又荒诞的一幕彻底吓破了胆!
他们亲眼看着同伴瞬间被放倒,又看着自家世子爷像条死狗一样被人踩断手吐口水,最后被一群红了眼的下人围殴……
这哪里是侯府内院?这分明是修罗场!
那虞神医简直就是活阎王!
两人哪里还敢再抓着孟玉蝉?
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松开孟玉蝉,“噗通”、“噗通”两声,直接跪倒在地,对着虞逍遥和孟玉蝉的方向就磕起头来,哭爹喊娘地求饶:
“姑奶奶饶命!夫人饶命啊!”
“小的有眼无珠!小的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孟玉蝉骤然失去钳制,身体晃了晃才站稳。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解气的一幕,目光很快定格在虞逍遥身上。
震惊!
她认识虞逍遥多年,只知她医术通神,性情洒脱,却万万没想到,她竟有如此狠辣利落的身手。
谈笑间放倒壮汉,踩断世子手腕如捏蚂蚁,一声令下便能让整个院子的下人化身凶神……
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混合着后怕,在孟玉蝉心底疯狂滋生。
虞逍遥似乎察觉到了孟玉蝉灼热的目光,她微微侧过头,脸上那层寒霜瞬间褪去,又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慵懒,甚至还对着孟玉蝉俏皮地眨了眨眼。
“吓着了?”虞逍遥带着点满不在乎的笑意,随手理了理自己方才因动作而微乱的衣袖,“行走江湖,没点压箱底的手段傍身,早八百年就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喂了山里的野狼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孟玉蝉摇了摇头,冲她莞尔一笑。
阆华苑的外间,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下人们打红了眼,手中的武器雨点般落在傅长安身上,他早已没了最初的惨嚎,只剩下断断续续如同破风箱般的呻吟,像一滩烂泥,哪还有半分侯府世子的威仪?
“住手!都给我住手!反了天了!”一道尖利到变调的女声,突然从门外响起。
长庆侯夫人苏氏在一群惊慌失措的丫鬟婆子簇拥下,像一阵狂风,冲进了阆华苑的院门。
她原本精心梳就的牡丹髻因疾走而微微散乱,金钗斜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惊惶。
她是得了心腹婆子报信,说世子带人去了阆华苑,本想过来瞧瞧。
可眼前这景象,彻底击碎了她所有的盘算。
“长安——!我的儿啊——!”苏氏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不管不顾地推开搀扶的下人,踉跄着扑了过去。
她扑跪在傅长安身边,颤抖的手想去碰触儿子那张糊满血水泥污的脸,又怕弄疼了他,最终只能悬在半空,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长安!长安你醒醒!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那凄厉的哭声陡然止住,苏氏猛地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如同淬了毒的钩子,瞬间就死死钉在站在一旁的孟玉蝉身上!
“是你!孟玉蝉!”苏氏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如同利爪,直直指向孟玉蝉的鼻尖,浑身都在剧烈地发抖。
“好你个毒妇!好狠的心肠!竟敢谋害侯府世子!你这是要造反吗?来人!给我把这谋害世子的贱人拿下!”
谋害世子?
这顶大得吓死人的帽子,就这么狠狠地扣了下来!
院中方才还群情激愤的下人们,被苏氏这突如其来的威势和“谋害世子”的罪名一吓,瞬间噤若寒蝉,惊恐地看向自家夫人。
孟玉蝉心头也是一凛,但更多的却是怒火。
她挺直了脊背,毫不畏惧地迎上苏氏那双要吃人似的眼睛,声音清冷,带着被逼到绝境后的反击:
“谋害?侯夫人慎言!是您的宝贝儿子,长庆侯府尊贵的世子爷傅长安,青天白日,强闯我孟玉蝉的卧房内室!口出污言秽语,辱我清誉在先!更是指使恶奴,意图对前来为我诊病的虞神医行不轨之举在后!”
她目光扫过地上死狗般的傅长安,又冷冷地看向苏氏,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如此下作行径,人神共愤!我阆华苑众人,不过是被逼无奈,略施小惩,阻止暴行,何来谋害之说?真要论罪,也是世子他咎由自取!”
“你……你……”苏氏被她这番铿锵有力的话堵得胸口发闷,一张脸气得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
“强词夺理!一派胡言!长安是世子,是这侯府未来的主人!他就算一时糊涂,也自有侯爷和我来管教,轮得到你一个弟媳来惩戒?你这是以下犯上,藐视尊卑!就凭你今日所为,我就能让侯爷休了你!”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从院门口传来:
“世子?呵。他傅长安,若不是这长庆侯府的世子呢?”
“轰——!”
这句话,不啻于一道九天惊雷炸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