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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黑暗囚笼(下)

16.黑暗囚笼(下) (第1/2页)

记忆的潮水汹涌退去,留下的是更加冰冷刺骨的现实。
  
  “岚……”熊淍干裂的嘴唇再次无声地开合,这个名字仿佛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背上那“奴”字的烙印,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剧烈的、带着耻辱的灼痛,像王屠恶毒的诅咒在反复灼烧。
  
  岚死了?不!他不信!刚才那声音……那绝对是岚的声音!虽然微弱,虽然飘忽,但那就是她!她一定还活着!就在这吃人的魔窟深处!王屠!王道权!他们一定对她做了什么!把她变成了什么!
  
  这个念头像一道狂暴的电流,瞬间贯穿了熊淍濒临崩溃的身体!一股比烙印更滚烫、更凶猛的火焰,猛地从他心底最深处炸开!压倒了绝望的冰冷!烧穿了耻辱的枷锁!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不是为了像条狗一样活着!是为了找到岚!是为了让那些畜生付出代价!是为了把王道权那张伪善的人皮,连同他那颗恶鬼的心,一起撕得粉碎!
  
  “嗬……嗬……”沉重的呼吸声从他喉咙里发出,如同破旧的风箱。他积攒着全身每一丝残存的力量,被铁链锁住的双手死死抠着身下冰冷湿滑的石头地面,指甲在粗糙的石面上刮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很快就有温热的液体从指尖渗出,是血。
  
  动起来!熊淍!动起来!
  
  剧痛如同无数把钝刀子,在他全身的骨头缝里来回切割。每一次试图挪动身体,都像在把自己重新撕裂一遍。但他不管不顾!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混合着污血小溪般淌下。他一点点地,挪动着如同灌了铅、碎成无数块的身体,挣扎着,想要从这滩污浊的泥水里坐起来。铁链被扯动,发出沉重而冰冷的“哗啦”声,在这死寂的囚牢里格外刺耳。
  
  “妈的!什么动静?”囚笼外不远处,传来守卫被惊动的不耐烦的喝骂声,伴随着脚步声靠近。
  
  熊淍的动作猛地僵住!所有的痛苦和挣扎瞬间被强行压下,身体重新软倒,连呼吸都屏住,只有胸口在剧烈地起伏。他闭上眼睛,维持着昏迷的姿态,耳朵却像最警觉的野兽,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声响。
  
  粗重的脚步声停在囚笼门口。一道昏黄的光线从铁栅栏的缝隙里透进来,是守卫提着的灯笼。
  
  “啧,这狗东西还没死透?”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厌恶,用脚踢了踢铁栅栏,发出哐当的噪音,“命还真他娘的硬!挨了庄主那一烙铁,背上肉都焦了,居然还有气儿!”
  
  “管他呢!死狗一条!上头只说要留口气吊着,没死就行。”另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懒洋洋地回应,“等王爷那边腾出手来,说不定还要提过去‘过过眼’呢。郑谋郑长老那事儿……好像还没完。”
  
  “王爷?”粗嘎声音嗤笑一声,压低了点,“嘿,我看悬。这熊崽子就是个烫手山芋!杀了郑长老,又惹了庄主……王爷就算要问话,也得等庄主这口气先顺了再说吧?庄主那脾气……你懂的。”
  
  “嘘!小声点!想死啊!”尖细声音立刻紧张地打断,“庄主现在可还在气头上!为了那个叫‘岚’的小药人……啧啧,你是没看见,庄主那脸黑的……”
  
  岚!药人!
  
  这两个词如同炸雷在熊淍耳边响起!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让自己失控地叫出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果然!岚没死!她被王屠那个畜生……献给了王道权?变成了……药人?那是什么东西?王道权又在搞什么灭绝人性的勾当?!
  
  “唉,说起来那个岚也真是……”尖细声音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带着点猥琐的唏嘘,“挺水灵个小丫头,落到庄主手里就够惨了,居然还被……弄成了那副鬼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关在‘药窖’最底下那层……听着都瘆得慌!也不知道王爷要这种‘药人’有什么用……”
  
  药窖!最底层!
  
  熊淍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血肉里,用这尖锐的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神经!
  
  “有什么用?”粗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恐惧,“你懂个屁!王爷练的是大神通!要的就是这种怨气冲天、又带着点特殊体质的‘药引’!听说……能练成一种叫‘血神’的……唉,算了算了,这些不是咱们该打听的!赶紧走吧,这鬼地方阴气重,待久了晦气!明天早上再来看看,要是还没死,就再灌点‘吊命汤’!”
  
  脚步声伴随着抱怨声渐渐远去,昏黄的灯笼光也消失了。黑暗再次吞噬了囚笼。
  
  熊淍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因痛苦和绝望而黯淡的眸子,此刻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亮得如同两簇燃烧的地狱之火!
  
  岚还活着!在药窖最底层!成了王道权邪功的“药引”!
  
  希望如同毒刺,带来的是更尖锐的痛苦和更疯狂的愤怒!他必须出去!必须去救她!哪怕这具身体已经破败不堪!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
  
  这时……
  
  一阵极其轻微、几乎无法察觉的悉索声,从囚笼角落那堆散发着霉味的干草后面传来!不像是老鼠,更像是什么东西在极其小心地摩擦地面。
  
  熊淍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他屏住呼吸,身体纹丝不动,只有眼珠在黑暗中缓缓转动,死死盯向声音的来源。
  
  悉索声停了片刻,又极其轻微地响起。接着,一个只有拳头大小、黑乎乎的东西,被人从干草堆后面一个极其隐蔽的、似乎是排水孔的小洞里,极其缓慢地推了进来!那东西滚落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嗒”一声。
  
  借着囚笼高处一个极小的通风口透进来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惨淡月光,熊淍勉强看清了那东西。
  
  那是一个粗糙的、用某种厚实叶子卷成的小包,外面用细细的草茎紧紧捆扎着。看上去毫不起眼,像是被风吹进来的垃圾。
  
  但熊淍的心跳却漏了一拍!在这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难飞进来的黑牢深处,怎么会凭空出现这么个东西?还偏偏出现在他刚刚苏醒、听到岚的消息之后?
  
  他死死盯着那个小叶子包,仿佛那里面藏着一条毒蛇,又或者……是一线生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攫住了他。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一点一点,忍受着背上烙印撕裂般的剧痛,向那个小包爬去。铁链在石地上拖行,发出沉闷的摩擦声。短短几步距离,耗尽了熊淍刚刚凝聚起来的所有力气,冷汗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
  
  终于,他的手指颤抖着,触碰到了那个冰冷的、带着泥土气息的叶子包。
  
  触手粗糙,分量很轻。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外面捆扎的草茎,一层一层剥开那厚实的、带着韧性的叶子……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苦涩药味,瞬间钻入他的鼻腔!
  
  熊淍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
  
  这味道……他死也忘不了!是九道山庄后山那片断崖附近才生长的“鬼针草”!而会用这种带着特殊苦味的野草,混合其他东西做成简易金疮药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曾经在他和岚被刁阎王鞭打后,偷偷塞给他们草药渣的……哑伯!那个在奴隶窝棚里默默无闻、从不说话、总是佝偻着背、眼神浑浊的老奴隶!他不是……不是早就死在去年冬天那场可怕的“清理”里了吗?被刁阎王以“浪费口粮”为由,活活丢进了后山的乱葬岗!
  
  这药包……怎么会……
  
  熊淍的心跳如擂鼓!他颤抖着手,继续剥开叶子。
  
  最里层,除了几块被捣烂的、散发着浓烈苦涩气味的深绿色草药泥之外,赫然还躺着一件东西!
  
  那不是药!
  
  那是一枚只有指甲盖大小、边缘被打磨得异常锋利、闪烁着幽冷寒光的……铁片!
  
  薄如蝉翼!刃口在微弱的月光下,流动着死亡的光泽!
  
  铁片下面,压着一片小小的、被折叠起来的、同样材质的厚实叶子。
  
  熊淍的心,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他猛地抬起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囚笼的黑暗,死死射向那个刚刚递进东西的小小排水孔!
  
  外面一片死寂。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他颤抖着拿起那片叶子,就着惨淡的月光,费力地展开。叶子内侧,用某种深色的、带着铁锈味的汁液,歪歪扭扭地画着几个极其简陋的图案:
  
  第一幅:一个简笔的小人(代表熊淍)被关在方框(囚笼)里,旁边画着波浪线(代表痛苦?)。
  
  第二幅:一个指向下方的箭头,箭头末端画着三道波浪线(代表水?或者……地底深处?)。
  
  第三幅:一个简笔的小人(岚?)被困在下方一个更小的方框里,旁边画着几个扭曲的、像瓶子又像火焰的符号。
  
  第四幅:画着一把小小的、极其锋利的匕首(就是那枚铁片!),正插在一个代表守卫的简笔小人身上!
  
  最后,在图案的末尾,画着一个极其潦草、却透着无比决绝意味的符号:一个叉掉的月亮!那是哑伯当年在窝棚里,偷偷画给他和岚看的,代表“夜晚行动”的暗号!
  
  寒意,瞬间从熊淍的尾椎骨炸开,直冲天灵盖!比这囚笼的黑暗更冰冷!
  
  哑伯没死!他一直在暗中看着!他知道岚在哪里(药窖最底层!)!他送来了刀!他画出了行动的路线和时机(夜晚!)!他甚至……画出了守卫的位置和……解决的方式!
  
  一股混杂着狂喜、惊骇、难以置信和巨大压力的洪流,瞬间冲垮了熊淍刚刚建立起来的求生意志!哑伯要做什么?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奴隶,怎么可能对抗这铜墙铁壁的王府黑牢?这简直是以卵击石!是送死!
  
  是为了岚?还是为了……他熊淍?
  
  ……
  
  “吱呀!”
  
  囚笼厚重的铁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被黑暗吞噬的金属摩擦声!
  
  不是守卫换岗时那种粗暴的哐当声!这声音,更像是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撬动着门外的巨大铁锁!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和……决绝!
  
  熊淍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他猛地攥紧了手中那枚冰凉刺骨的锋利铁片!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膛,几乎要破腔而出!
  
  谁?
  
  是哑伯?!他疯了吗?!现在就来?
  
  还是……王屠又派人来折磨他了?
  
  冰冷的铁片边缘深深嵌入熊淍紧握的掌心,新鲜的血液涌出,带来尖锐的刺痛。这疼痛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他脑海中的混沌与惊骇。
  
  不是守卫。守卫不会这样撬锁。
  
  是哑伯!只能是哑伯!那个沉默得像块石头、眼神浑浊、佝偻着背的老奴隶!他不仅没死,还潜入了这守卫森严的黑牢深处!他送来了刀,画出了图……现在,他就在门外!在用他那双布满老茧、连重物都提不起的手,试图撬开这扇通往地狱或……生路的门!
  
  为什么?熊淍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枯叶。为了岚?那个曾经眼神明亮、如今却被囚禁在药窖最深处、变成人不人鬼不鬼“药人”的女孩?还是为了……他熊淍?为了兰州城里那场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冲天大火?
  
  无数个念头在电光火石间碰撞。哑伯那浑浊的眼神,窝棚角落里无声递来的草药渣,还有此刻门外那细微却固执的撬锁声……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带着血腥味的网,将他死死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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