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余烬:墓园闭合与新生使命
第五十五章 余烬:墓园闭合与新生使命 (第2/2页)是大福记忆琥珀最后的残留!它并未消失,而是如同磁石,吸附在晶化街道最核心的一块尚未完全湮灭的琉璃碎片上!
“大福…”一个破碎的名字在墨昊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意识中闪过。
求生的本能,混合着对怀中伊婷的守护,对卡卡牺牲的承诺,对初代墨翟真相的执念…在湮灭的边缘,如同回光返照般点燃了他仅存的力量!
他晶化至脖颈、正被锁链断裂反噬剧痛折磨的身体,猛地一扭!仅存的、还能活动的右臂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死死护住伊婷的头颅!赤金的右眼瞳孔,锁定了那点橘黄的暖光!
坠落!加速!
在身体即将撞上那片沸腾湮灭的晶化地面前的一刹那——
墨昊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护着伊婷的右臂,连同自己的身体…狠狠砸向那点橘黄暖光所在的琉璃碎片!
砰——!!!
沉闷的撞击声被空间的哀鸣吞没!接触的瞬间,橘黄的暖光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星,轰然爆发!温暖、带着橘猫呼噜声和旧纸箱气息的光芒,瞬间包裹了墨昊和伊婷!
这光芒并非防御屏障,而是…最后的缓冲与…空间排斥!
橘黄暖光与深蓝星芒(卡卡坐标)产生了最后的共鸣!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空间推力,狠狠作用在两人身上!同时,上方混沌医师与吞噬者碰撞产生的毁灭冲击波也轰然压下!
两股力量叠加!
嗡——!
墨昊和伊婷的身影,在橘黄与深蓝交织的光芒中,如同被弹弓射出的石子,瞬间脱离了那片加速湮灭的晶化地狱,脱离了倒影与现实重叠的崩坏夹缝,朝着某个相对稳定的空间坐标…激射而去!
代价同步降临!
橘黄暖光在完成排斥后瞬间黯淡、熄灭!墨昊脑海中,所有关于橘猫大福的模糊印象、温暖的触感、甚至那个名字本身…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胶片,瞬间溶解、消失!彻底的遗忘!同时,排斥带来的空间撕扯力,让覆盖他脖颈的黑色琉璃再也无法阻滞,冷酷地向上蔓延,瞬间吞噬了整个右肩!冰冷的晶化质感覆盖了肩胛骨与锁骨,带来新的麻木与沉重!脑海中,所有关于“力量”、“支撑”、“托举”的肌肉记忆,如同被投入冰河的篝火,瞬间**冻结、凝固**!
晶化…蔓延至…肩部!
而在他怀中,伊婷的身体在空间排斥的剧震中猛地一颤!她那已化为黑暗水晶的眼窝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并非物理的破碎,而是某种维系着她与“视觉”这个概念的最后一丝微弱连接,在空间乱流的撕扯和混沌之种反噬的双重作用下…被无情斩断。她一直抵在墨昊下颌的左手,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软软地垂落下来。
彻底…失明。不仅仅是眼球的损毁,更是视觉感知在存在层面的…剥离。
呼——!
风声骤变!
冰冷刺骨、带着硝烟与潮湿水汽的狂风,狠狠拍打在墨昊的脸上,驱散了墓园中那股粘稠的熵增腐朽气息。脚下传来了坚实的触感——是粗糙冰冷的水泥地。
墨昊踉跄着站稳,晶化至肩部的左臂沉重无比,右臂依旧死死抱着双目失明、身体冰冷的伊婷。他赤金的瞳孔艰难地聚焦。
眼前,不再是崩溃的倒影城市,而是…熟悉的景象,却又无比陌生。
是东风快递站…的废墟。
或者说,是劫后余生的残骸。
站点的主体建筑还在,但墙体上布满了蛛网般狰狞的黑色晶痕,如同被泼洒了浓墨后又强行凝固。原本整齐的货架扭曲变形,金属支架如同麻花般拧结,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流淌着幽蓝微光的琉璃质,几处断裂的货架残骸斜插在地面,形如…断裂的墓碑。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臭氧味和一种…淡淡的、如同铁锈混着墓土的奇异腥气。几盏幸存的应急灯在晶化的墙壁上投下摇曳不定的昏黄光晕,将扭曲的货架影子拉长,如同墓园中那些锁链书架的鬼魅倒影。
倒影退散了,墓园闭合了。但侵蚀的伤痕,如同丑陋的疤痕,永久地烙印在了现实之上。
天空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冰冷的雨丝开始飘落,打在墨昊晶化的肩头和伊婷毫无知觉的脸颊上。
“咳…咳咳…”怀中的伊婷发出微弱的呛咳,身体因寒冷和虚弱而颤抖。那双黑暗水晶般的眼窝茫然地“望”着虚空,没有焦距,只有一片死寂的墨色。雨滴落在她的眼窝上,顺着冰冷光滑的水晶表面滑落,如同黑色的泪。
墨昊低下头,赤金的瞳孔看着怀中人苍白染血的面容,看着那双象征着彻底剥夺的黑暗之眼。晶化的左肩沉重麻木,心脏在荆棘缠绕下疲惫地跳动。代价已支付至肩部,大福的记忆彻底消散,文明的坐标深埋晶核,前路被七界的迷雾笼罩。
他缓缓抬起仅存的、还能活动的右手臂。染着血污和晶屑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极其轻柔地…拂过伊婷失明的右眼残骸边缘,那冰冷光滑的黑色水晶表面。
指尖传来的,只有无机质的冰冷和雨水的湿滑。
他的声音因晶化侵蚀声带而嘶哑破碎,如同砂轮摩擦着生锈的铁片,却带着一种沉入地心的、不容动摇的重量,在雨幕和废墟的寂静中响起:
“我会…把一切…‘配送’回来。”
“你的光…你的世界…卡卡的火种…墨翟的真相…所有被夺走的…”
“一件…不少。”
话音落下的瞬间。
“滴答。”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机械音,从不远处一堆覆盖着黑色晶痕的瓦砾缝隙中传来。
墨昊赤金的瞳孔微微转动。
视线所及,半块扭曲变形的快递车残骸下,一只沾满泥污、表壳布满裂痕的…青铜怀表,静静地躺在那里。
碎裂的玻璃表蒙下,染血的指针…正极其缓慢地…逆时针转动了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