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驯兽与双月(1w/1w求追订月票!)
第194章 驯兽与双月(1w/1w求追订月票!) (第2/2页)将名为‘恐惧’的情绪,注入刀锋。
再滑动锋刃,剐蹭野兽的灵魂,烙印上胆怯的伤痕。
野兽会在疼痛中铭记这个时刻。
它会感到耻辱。
耻辱自己竟然真的感觉到了恐惧——
虽然它无法察觉,那是人为给予的。
但作为王者,它仍然不会屈服。
它在荒野之中猎食,在荆棘丛中翻滚,疼痛对它来说是最为微不足道的存在。
疼痛不会让它的精神枯竭。
双方都很清楚,这终将是一场漫长的角力。
直到有一方认输为止。
它还没有。
暂时没有。
只是在泥潭中看清手背上的刀痕,在迟疑中选择了沉默——
因为它意识到,自己从没有怒吼过‘拒绝’。
因为它无法开口。
难道那份【契约】,真的禁锢了它的思想、它的灵魂?
……
给希瓦娜喂下生命药剂,恢复伤势,又丢进帐篷中的晨曦,在迟疑中看向唐奇: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来呢?”
“因为你的力量足够制住她。”
唐奇解释道,
“这能让她忽略只能‘口头拒绝’的事实。”
“我感觉有些罪恶,像是刽子手的帮凶。”
“别这么想,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只是通过‘恐惧’的情绪,尽可能让她意识到自己无法‘拒绝’,从而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契约束缚而已。”
唐奇承认这个方法有些过激。
但他的目的,是为了欺瞒希瓦娜,让她感到契约的真实。
单纯的恐惧,不足以掌控这只野性的兔狲。
“你也不想想她在南方长城杀了多少人?偌大个镇子也是因为她和兽人的铁蹄化作废墟的……
把这看作一种‘为了制约兽人,而不得不面对的挑战’吧。”
“好像有道理。但我暂时还没有想通,一定这么做的理由。
难道酷刑能让她意识到错误吗?”
比起野蛮的半兽人,晨曦更注重思考。
“这无关对错。对于它们来说,所谓的杀戮、暴力、混乱,都只是自然生存的法则。
我们不能想着能跟一个野蛮出身的家伙讲清楚道理。”
唐奇说出自己的想法,
“什么交易、共赢,对他们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他们的大脑根本不支持自己思考那么多,只顾着根据自己的本性盲目行事——
换言之,他们甚至会为此自负,下意识的俯视你。
从而永远不会听你说什么。
所以想要利用她,就必须打碎她的骄傲。
让她知道,你是一个能与她平等对话,甚至需要她仰望的存在。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愿意倾听你在说些什么。
所以我必须要让她知道契约的重要性。
现在这么做,是为了以后不这么做。”
“原来是这样。”
晨曦恍然大悟,
“我还以为你单纯以他人的痛苦为乐,与我想象中的你,有些许不同。”
“我是诗人,又不是刽子手。
我动刀子的时候也在手抖好么……
但是我需要她来帮助安比,为了让她服从,我只能这么做。”
也不管晨曦相不相信,唐奇只能叹息着辩解。
他无法修改希瓦娜的思想,直接让希瓦娜服从。
只能尽可能掌握他们之间的话语权。
否则自己说一句往东,希瓦娜偏偏要往西,队伍就没法带了。
想必这次的‘恐惧之刃’,应该能让她对‘契约’的感知更为清晰。
之后就不需要,再用这种过激的方式了:
“哦对,大概再过两个日夜,森林之外就要天黑了。”
“我明白。”
晨曦拍了拍背后的盾牌,
“我来守夜,绝不会让任何一只兽化人踏入我们的营地之中。”
“我相信你,但我的意思是分清楚敌我,你可别把剑锋指向安比。”
唐奇这么说着,便走向了状态得以恢复的碎石与安比。
可以明确,现在应该是上午时分。
但目前在这片4个小时交替一次日夜的森林里,的确是夜色占据着主导。
他没有下达前进的指令,而是干脆让碎石在这片空地扎营。
这里是兽人部落进发的起点。
考虑到希瓦娜不了解地理环境,在森林中各种徘徊,从而饶了不少远路。
【向导】的直觉告诉唐奇,现在出发、全速前进,大概也需要五天的路程。
那么还不如找个地方,先度过双月之夜再说——
哪怕安比现在看起来还保持理智。
但双月降临时,没人知道她能不能从兽性之中挣脱出来。
日夜轮转之间,一行人得以坐在新搭的篝火旁,感受着逃离龙金城后的宁静。
晨曦徘徊营地,始终警戒着四周。
碎石嚼着黑麦面包,试图让自己干瘪的肌肉尽早恢复。
库鲁埋头苦读,似乎想要赶紧掌握一个全新的法术。
安比则像只小狼崽似的,跪趴在了草地上,将下巴支撑在唐奇的大腿:
“安比会变成怪物吗?”
“不会。”
唐奇轻抚着她的耳朵,试图扮演着凯瑟琳的角色,希望能给她一些安心。
“安比之前都不怕的。以前这个时候,只需要把自己关在地下室的笼子里,有姐姐陪着安比,只要饿一晚上,明天就会好起来。”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紧张。
毕竟类似的夜晚,她已经熬过了十二次。
“但这次,安比真的有些害怕,因为,因为——安比有这种预感。”
唐奇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曾经她能安然度过双月之夜,只是因为她还无忧无虑。
那时的她,还能够欺骗自己,爸爸妈妈只是短暂的离开了她。
等到某一天睁开双眼,仍然能看到他们坐在自己的床边,捧来一碗热乎乎的燕麦粥。
可三个月的时间,她不仅仅意识到了真相,还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迷茫。
又历经了兽化人的追捕,孤身一人在监牢中蜷缩了近乎一个月的时间……
精神上的压力,让她的‘人性’愈发疲惫:
“是不是变成野兽,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呢?”
“再这么说我可要替你姐姐教训你了。”
“可是安比不懂……
那个大坏蛋说过,让安比经受别人的冷眼,不是爸爸应该做的。
安比的诞生应该是一个错误吧?
玛丽安女士说,可以从她的故事中得到答案,但是安比还是不明白……”
想起那个孤儿院院长,唐奇也有心询问:
“什么故事?”
安比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零散。
头脑有些发昏。
只能断断续续地叙述下去。
唐奇擅于倾听,这时常让他陷入思考,试图从故事中寻找真相。
但头脑的风暴,让他有时也难免忽略外界因素。
当他回过神来,就要告诉安比答案的时候。
幽蓝与猩红的光泽,几乎在同时穿透了冷杉与林叶。
光辉挥洒上他怀中,那位被冷汗浸透全身的小姑娘。
迫使她在挣扎中嘶吼一声——
双月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