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考成法
第26章 新考成法 (第2/2页)怪不得张居正死后,没有一个人为他发声,万历将他这位老师视为敌寇,大臣们也是纷纷赞同,将新政彻底推翻,导致人息政消。
李邦华亦接言:“今朝廷若欲重振国计,当以江陵遗策为法。臣请陛下:
一则明谕中外,为张江陵平反正名;二则命户部、工部重修黄册、鱼鳞册,逐一丈量田亩,核实赋额。
三则令考成之法再行于百官,使地方不得上下其手,虚报逃避。四则严禁豪强寄籍,抑兼并之风,庶几可救赋役之弊,固社稷之本。”
朱由校闻言,眸光炯炯:“善!张江陵之法,固有失当处,然其大节未可诋毁。朕自当敕谕百官,昭雪江陵,昭示天下—朕不惮行其遗法,重整朝纲!”
说罢,他顿了顿“若国用不充,兵食不继,纵有百万劲旅,何以御敌?若豪强兼并不抑,田赋名存实亡,何以庇民?此皆江山社稷之大患。”
其实从后世的角度来讲,张居正的改革是有些是成功的但也是失败的,就拿考成法来说,那个就相当于现代的KPI考核系统,每年、甚至细化到每个月给每个官员发“任务清单”,而六科给事中就相当于“HR专员”,按月核查,然后内阁再进行复核,如果有官员全年3次未达标,就会被直接开革。
这虽然极大程度的提高了官员的行政效率,但是在古代这个官员一手遮天的时代,不少地方官员为了完成自己的业绩,会采取极端手段。比如为了让自己的“账面数字”好看,往往会层层摊派、加派杂捐,甚至逼迫百姓提前缴纳。就像是后世有些公司为了业绩,年底拼命冲刺、滥竽充数一般。
结果是:一方面,财政收入和军费供应得以充盈;另一方面,基层百姓负担骤增,苦不堪言。
再加上张居正去世之后,朝廷内部党争再起,东林党人视其为“敛财酷吏”,群起而攻之。地方上那些曾被张居正压制的豪强大族,也趁机翻案,指责考成法的严苛与弊端。
于是,考成法虽在短期内收效显著,却也埋下了民间怨愤和吏治浮华的种子。终究,“成效”成了数字游戏,“政绩”成了门面文章。
然而,张居正毕竟看到了明朝财政与兵备的危机,以铁腕整饬,力图挽救颓势。这段历史,既是明代的写照,也是后世官僚体系永恒的困境——如何让考核不沦为表面文章?如何让吏治不成为百姓之灾?
朱由校听罢李邦华、方从哲的奏言,也不免陷入沉思。他知道,若要继承张居正之遗策,既要汲取考成法的长处,也要避免其激化矛盾的弊端。最要紧的,还是守住“为民请命”的初心,不使数字成为压榨百姓的刀。
朱由校沉吟片刻,指出了此政的弊端:
“考成法虽然有助于提高朝堂效率,却也有其流弊。地方官员为了考绩达标,往往铤而走险,搜刮民财,或虚报冒领。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导致这原本是为督促吏治、整肃朝纲的利器,反倒成了苛政横行、民不聊生的祸根。
“再者,考成法本意在于令吏治有章可循,按月考核、按年定功,六科给事中又时时督察。然因制度过于严苛,稍有差池,官员即有贬黜、罢斥之虞。久而久之,朝野上下,惟恐考成不合,遂生事功浮夸、报喜不报忧之风。政绩虽在纸面光鲜,实则掩盖民间疾苦,酿成了基层官吏的“数字政绩”,而非“民生政绩”。”
朱由校语声低沉,似自言自语:“考成法,犹如双刃之剑。若无良吏奉公,便是酷吏催科;若无圣主明察,便是粉饰功绩。然其初衷,仍为国计民生,不可全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