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鉴湖镜影照肝胆 上
第五十三章 鉴湖镜影照肝胆 上 (第1/2页)《鉴湖镜影战魂歌》
曹海金
镜阵寒光凝杀机,血棍裂帛护征衣。
孤臣肝胆照穹壑,剑破幽冥世子危。
上
“镜阵!”石憨瞳孔骤缩,瞬间明白了世子的恶毒用心。这些悬空石径本身就是死亡陷阱,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无底深渊。
而更致命的,是这无处不在、扭曲光影的铜镜迷宫!它不仅能迷惑方向,更能利用光线的反射与聚焦,制造致命的杀机!
就在磷光闪烁、镜影乱舞的刹那,异变突起!
“嗡——!”
一声低沉而诡异的金属震颤声不知从何处响起,如同巨钟在深渊底部被敲响!
紧接着,那些原本只是被动反射的铜镜,竟开始极其缓慢、却带着某种精确韵律地自行调整角度!
固定在铜镜背面的复杂机括发出沉闷的“咔哒”声,如同无数齿轮在黑暗中咬合转动!
其中一面距离他们最近、足有一人多高的巨大铜镜,镜面猛地对准了李璃雪刚刚弹出、尚未完全熄灭的几粒磷火微光!铜镜光滑的表面,清晰地映照出那几点微弱的幽白。
下一瞬,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那面铜镜仿佛活了过来,镜面瞬间变得灼热、明亮!镜框边缘甚至泛起暗红!
被它捕捉到的几粒磷火,在镜中光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急剧压缩、凝聚!那微弱的光点,竟在镜面中心被强行聚焦成一个炽白刺眼、只有针尖大小的恐怖光斑!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皮革上!那炽白的光斑骤然射出一道几乎凝成真实的、拇指粗细的灼热光束!
光束如同毒蛇吐信,带着焚灭一切的高温,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直刺李璃雪的咽喉!空气被灼烧,发出焦糊的气味!
“殿下!”
石憨肝胆俱裂!他距离李璃雪尚有半步,救援已是不及!
那光束的速度太快,太致命!
李璃雪在光束射出的瞬间,全身汗毛倒竖,死亡的阴影如同冰水浇头!
她几乎是凭借着无数次生死搏杀锤炼出的本能,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后仰!软剑同时向上撩起,试图格挡!
“当啷!”
软剑的剑脊精准地磕在了光束的边缘!
一股难以想象的灼热巨力顺着剑身传来,剑身瞬间变得滚烫,握剑的虎口传来皮肉焦糊的剧痛!
那光束虽被剑身格挡偏斜了少许,但恐怖的高温能量依旧擦着她的左肩锁骨上方掠过!
“呃!”李璃雪闷哼一声,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门框上!
左肩月白的衣料瞬间焦黑碳化,露出下方一片被灼烧得皮开肉绽、边缘泛着焦黄水泡的可怕伤口!剧烈的灼痛让她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那束毁灭性的光,擦过她身体后,狠狠射入后方坚实的山壁!
“噗”的一声轻响,坚硬的岩石竟被熔出一个深不见底、边缘流淌着暗红岩浆的小洞!洞口青烟袅袅,散发出刺鼻的硫磺味!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从磷粉引光,到铜镜聚焦,再到光束射杀,不过呼吸之间!
“是日光!”石憨目眦欲裂,瞬间明白了这镜阵杀局的根源!
他猛地抬头望向这巨大山腹空间的穹顶!极高极远处,透过嶙峋的岩缝,依稀能看到几缕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天光透入。世子利用了这自然的天光,以无数铜镜为引,将微弱分散的日光层层汇聚、压缩、反射,最终化为足以熔金化石的死亡光束!这绝非人力可为,是借助了天地伟力的恐怖杀阵!
而刚才的机括声响,意味着这镜阵并非死物,而是在某种精妙机关的控制下,能自行调整角度,主动猎杀闯入者!
“不能停留!不能暴露在任何光源下!”石憨低吼,如同受伤的猛兽。
他一步抢到李璃雪身边,粗壮的手臂环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因剧痛而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灼伤的伤口触目惊心,皮肉翻卷焦黑,鲜血正从边缘渗出,混着焦糊的组织液。
“公主!”如兰也抢上前,撕下内衬衣角想要包扎,却被那伤口的惨状骇得手指发抖。
“死不了!”李璃雪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但眼神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她猛地推开石憨和如兰搀扶的手,反手将软剑插入地面,支撑住身体,染血的右手颤抖着探入腰间一个皮囊,飞快地掏出一把深褐色的药粉,看也不看,狠狠按在自己左肩的灼伤上!
“嗤——!”药粉接触伤口,瞬间腾起一股刺鼻的白烟!李璃雪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几乎软倒。
那是强效的止血生肌散,也带有强烈的腐蚀刺激,无异于在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焦黑的创口边缘渗血迅速止住,翻卷的皮肉也微微收缩。
“走!”她喘息着,一把拔出地上的软剑,剑尖指向最近的一条悬空石径。
动作决绝,没有丝毫犹豫,仿佛那足以让人昏厥的剧痛不存在一般。肩头的伤口因为用力,再次渗出血珠,染红了刚敷上的药粉。
石憨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强忍剧痛、挺直脊梁的身影,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进他的心里。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痛和暴怒在他胸腔里炸开,比肩头的伤更烈,比世子的陷阱更毒!
他猛地攥紧了手中的青冈木长棍,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棍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旧伤疤仿佛都活了过来,在黑暗中无声地咆哮。
他不再言语,魁梧的身躯如同最坚实的壁垒,挡在李璃雪身前。
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前方那片被巨大铜镜分割得支离破碎的黑暗虚空,以及脚下那条通往未知死亡的悬空石径。
他率先踏上了那条仅容立足的狭窄石板。
脚下的深渊翻涌着无声的寒气,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生死边缘。石憨走得极其缓慢,异常沉稳。长棍不再是握在手中,而是被他反手负在背后,棍尖斜斜向下,紧贴着冰冷的石板路面。
他整个人的重心压得极低,腰背微弓,如同在冰面上行走的巨熊,全神贯注地感知着脚下石板每一丝细微的震动和倾斜,警惕着任何可能触发陷阱的机括。
李璃雪紧随其后,软剑垂在身侧,左手紧紧捂住左肩的伤处,指缝间仍有血迹渗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但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跟上石憨的步伐,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那些如同巨大眼瞳般悬浮在黑暗中的铜镜,捕捉着任何一丝可疑的光线变化。
如兰断后,长剑在手,警惕地回望着来路,提防着可能从后方石门追来的死士,同时也要防备那些铜镜可能从死角射来的致命光束。她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三人如同行走在蛛丝上的蝼蚁,在死寂与杀机编织的迷宫中艰难前行。
每一次镜面的细微转动,每一次机括低沉的“咔哒”声,都让他们的心脏骤然收紧。石憨凭借野兽般的直觉和对危险的预判,数次在光束即将凝聚的刹那,或骤然加速,或急停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几道无声无息、却足以致命的灼热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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