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这一剑等了六年
第一卷 第5章 这一剑等了六年 (第1/2页)落漫雪被逼到了绝境,不顾一切地嘶喊,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验身?”莫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冰冷刺骨,“你是高高在上的圣女,是大长老的掌上明珠!谁敢验你?谁能验你?就算验出什么,谁敢顶着大长老的怒火,说一句真话?”
他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人群,那份赤裸裸的嘲弄,让落漫雪如坠冰窟。
“你……你不信别人……那你自己来验!”
落漫雪已是口不择言,羞愤欲绝。
“验?”
莫海猛地打断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与警惕,“我莫海一个‘废物’,可不敢碰圣女玉体!万一你恼羞成怒,对我用强,再反咬一口,说我毁你清白……呵!”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决绝地后退一步。
“够了!休书已到!你落漫雪,雇凶杀夫在先,与人通奸在后!我莫海今日,休你出门!从此恩断义绝!”
话音未落,莫海猛地转身,没有丝毫犹豫,大步流星地朝着人群分开的道路走去。
那背影,挺直如标枪,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莫海!你给我站住!说清楚!你回来——!!”
身后,落漫雪撕心裂肺、带着无尽屈辱与恐慌的尖叫声,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划破了镇天峰清晨的天空,在群山间久久回荡。
莫海脚下步伐更快,每一步都踏碎过往的屈辱。
山风迎面扑来,灌满他粗陋的衣袍。
在那看似平静无波的面容之下,一股汹涌澎湃、几乎要炸裂开来的狂喜,如同压抑千年的火山熔岩,轰然喷发!
六年!
整整六年!
在镇天宗这等级森严、弱肉强食的牢笼里,他如同最卑贱的尘埃,被踩在脚底,被肆意羞辱,被剥夺资源,连呼吸都带着屈辱的味道。
那些刻骨的恨意、冰冷的绝望、深夜舔舐伤口的孤寂……此刻,都化作了休书砸在落漫雪额上那一声脆响!
化作了她那张扭曲惊恐的脸!
化作了身后那无能狂怒的嘶吼!
枷锁已断!巨石崩碎!
自由的风,第一次如此畅快地涌入他的肺腑,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也带着令人颤栗的、新生的甘甜。
他强忍着仰天长啸的冲动,将所有的快意死死压在胸腔,只化作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近乎疯狂的璀璨光芒。
前路艰险?九死一生?
那又如何!
这口憋屈了六年的恶气,今日,他莫海终于痛痛快快地吐了出来!
莫海踏下镇天峰圣子圣女区那仿佛不染尘埃的白玉阶,步履轻快得几乎要飘起来。
六年积郁,一朝倾泻,连山风都带着自由的清冽。
他的目的地很明确——山下的宗门弟子管理处。
今日,他要摘下那枚象征耻辱的杂役令牌,堂堂正正,以凝聚道种之身,晋为外门弟子。
然而,通往新生的路,似乎总有不长眼的恶犬挡道。
“哟呵!这不是咱们的莫大废物吗?”
一声油腻腻、带着十足恶意的讥笑,如同淬毒的暗箭,冷不丁从侧面射来,精准地刺破莫海的好心情。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用去采药了,倒有闲心往这贵人地界钻?”
话音未落,周围立刻爆发出刺耳的哄笑,如同群鸦聒噪,瞬间将莫海包围。
莫海停下脚步,眉头却已厌恶地拧紧。
他缓缓侧过头,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声音来源。
一张横肉虬结、写满凶戾的脸闯入视线。
那人身材魁梧,肩上扛着一柄门板似的巨剑,乌沉沉的剑身反射着幽光,正是仗着蛮力和几个兄弟在底层弟子中横行霸道、臭名昭著的柳四郎!
这个名字,连同他身上那些陈年旧伤留下的隐痛,瞬间在莫海脑中点燃冰冷的火焰。
无数次被围殴、被抢夺资源、被肆意羞辱的画面翻涌上来。
休妻的快意尚未散去,新的“柴薪”竟自己送上门来。
“我来,”莫海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是为了晋级外门弟子,我刚刚凝聚了道种。”他顿了顿,视线锁死柳四郎那双充满嘲弄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如冰珠砸落玉盘:“顺便,向你讨教一二。生死台,敢接么?”
空气,骤然凝固。
“噗——哈哈哈!!!”
死寂仅仅持续了一瞬,便被柳四郎和周围弟子更加夸张的爆笑声撕裂。
“找死?!!一个刚摸到道种门槛的渣滓,也敢挑战武师三重的柳师兄?”
“哈哈,笑死我了!凝聚个道种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这废物怕不是被圣女休了,气疯了吧?”
嘲讽、奚落、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扎过来。
人群迅速聚拢,形成一道看戏的厚墙。
柳四郎笑得前仰后合,巨剑杵地,震得石板嗡嗡作响。
他抹了把笑出的眼泪,眼神陡然变得凶狠如狼:“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连正式弟子都不是的杂役,也配向我发起挑战?”
他狞笑着,伸出粗壮的手指,狠狠指向不远处那座由漆黑巨石垒砌、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生死台,“不过嘛……看你这么急着投胎,老子成全你!滚进去登记!老子就在那台上,等着收你的尸!哈哈哈!”
“好。”
莫海只吐出一个字,再无多言,转身,迈步,径直踏入弟子管理处那森严的大门。
门内,气氛诡异。
原本略显嘈杂的大殿,在他踏入的瞬间,落针可闻。
所有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看戏、怜悯、以及等着他出丑的兴奋。
刚才门外的生死邀约,显然他们都看在眼里。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路,直通登记柜台,仿佛在无声催促:快点去死!
柜台后,一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师兄,此刻却堆起了前所未有的、近乎谄媚的笑容,身体夸张地前倾:“哎呀!莫师弟!大驾光临!是来办理正式弟子登记的吧?来来来,师兄亲自给你办!快得很!”
莫海面无表情地走到柜台前,甚至没来得及开口。
“姓名,莫废物,哦错了,莫海对吧?”那师兄语速飞快,笔走龙蛇,仿佛生怕耽误了看戏的时辰,“道种凝聚时间……嗯,就写昨天!资质嘛……”他抬眼,目光在莫海那身洗得发白的杂役服上扫过,嘴角勾起一丝轻蔑,“……一级!最低那档!行了,拿好你的身份玉牌!”
一枚温润的青色玉牌被丢了出来。
整个过程,快得匪夷所思。
或许是镇天宗历史上效率最高的登记。
莫海看也没看,将玉牌随意挂在腰间。
冰冷的目光转向旁边几位维持秩序的执事。
无需多言,几名执事心照不宣,效率奇高地备好了生死状。
柳四郎的名字早已龙飞凤舞地签好,墨迹未干,透着赤裸裸的杀意。
莫海拿起笔,留下一个同样冰冷的名字。
生死台,黑曜岩铺就,光可鉴人,却透着吞噬生命的寒意。
此刻,它如同一个巨大的磁石,将整座山峰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嘈杂的议论声如同闷雷滚动。
头顶,厚重的铅云低垂,如同巨大的锅盖,将整个山谷笼罩在压抑的灰暗之中。
台上,柳四郎扛着那柄夸张的巨剑,如同一座嗜血的山峰,脸上是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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