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你唤我一声中极教主便是!(8k+,二合一)
第338章:你唤我一声中极教主便是!(8k+,二合一) (第2/2页)平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巷中幽邃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晰,
等到来人走到巷口,入眼的,便是当先踏出巷口,踏在长街明光之地的一只靴子。
靴子呈现皂青色,其上绣有金丝,看上去颇像是古时的官靴,
随后而现的,是一袭玄衣,玄衣上又用纯黑色的线,刺着图案,
玄、黑二色本一体,
那图案也就看不清晰,只是可以隐约辨认一二,像是宫阙,又有府衙、高山、古桥,古怪的紧。
最后入眼的,
则是一张带着半截青铜面具的脸庞。
司马誓、诸葛余一彼此之间交锋的气机,不约而同的转向,朝着那来人镇压了过去!
虚空扭曲,前者气机是要将来人直接卷杀,后者则是要将对方桎梏。
可等气机临近那玄衣人身前方寸,
汹涌的、能绞碎山峦的恐怖气机,却竟如似冰雪般消融了去。
两人同时色变。
张福生掸了掸衣襟,扶了扶脸上凉冰冰的青铜面具,笑道:
“只是过路而已,两位怎的如此凶悍?”
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两人,心头啧啧称奇。
一个诸葛氏,一个司马氏,都为上一个千年的十望之一某种意义上,在新的角逐完成前,这两家也都还是十望。
诸葛,司马.就这么巧合?
张福生眼中幽色一闪,当即明悟。
好吧。
还真不是巧合。
因果映照,司马真是晋朝皇脉,诸葛也的确是当年丞相的血脉后人。
“阁下何人?”
两道呵声并起,司马誓手中浮现断戟,诸葛余一也挑眉,手中不知何时捉起明灯。
张福生扫了一眼,微微讶异,
断戟明显有些年份了,其上居然有人皇玺的些许意韵,至于那灯,也很不凡,明显来自旧世。
再察因果,灯是七星灯的主灯,断戟却是当年司马氏刺死魏帝的戟——被炼成了至宝。
啧。
张福生忽觉有些恍惚,上辈子,三国的故事可是耳熟能详,
如今见了司马氏和诸葛丞相的后人,齐现在眼前,如何能不恍惚?
竟叫他觉得,有些许的不真实。
“阁下何人?!”
司马誓和诸葛余一第二次齐声发问。
张福生耸了耸肩膀:
“路过而已,何必.嗯?”
他按下话音,环顾四周,
司马誓和姐弟二人也随之环顾,惊觉生变。
原本空无一人的长街,不知何时已笼罩起一层薄薄的雾,雾中竟人影绰绰,甚至传来古腔古韵的叫卖声。
“卖馄炖了,新鲜的馄炖!”
“炒面!炒面!一口香的炒面!”
“卖花——彼岸花!上年份的老彼岸花,来一来,看一看!”
吆喝声回环不绝,诸葛余一和诸葛思对视一眼——冥土!
旋而,诸葛余一看见那个玄衣铜面的神秘人,蹲下了身,捻起一撮泥来。
张福生捻着泥,凑到眼前,轻轻闻了闻。
死气和阴气充溢,且透着极其沧桑的岁月气息.这冥土,竟是真真正正的【冥土】。
或者说九幽。
但并非是弥勒腹中的未来九幽。
“九幽的碎片?”
张福生目光晶亮,借【中极教主】之位格,立刻知觉,这是真正九幽的一部分碎片。
“所以,九幽在被放置入未来之前,遭打碎过一片或多片?”
他站起身,拍掉手上阴泥,四周的雾渐浓又渐淡,诸遭景象,映入眼帘。
远处是雄关巨城,头顶是漆黑圆日,
至于近处,则为古时候的互市,但互市里的摊贩和客人,却并非是人——
或者说,大都不是人。
都是游魂厉鬼恶祟。
于此雾散时分,
叫卖、吆喝的厉鬼邪祟们,齐齐转过身来,盯向四人。
而后又齐齐收回了目光。
“惹不起惹不起。”卖馄炖的大邪祟嘀咕道:“三个先天呢打不过!”
“还有个穿黑衣服戴面具的!”一旁卖彼岸花的幽魂接声开口:
“看上去就不好惹不过奴家觉着,这玄衣铜面人,看着有些亲切哩,也不知他愿不愿意和我亲热亲热”
叨咕间,挽着花篮的女鬼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盯着张福生,惨白的脸颊居然有些发红。
不只是她。
互市中的女鬼女邪祟,都齐齐的盯着张福生,每一只居然都在呢喃着类似的话,
大抵便是想要和这玄衣铜面的活人,亲热亲热。
是真正意义上的亲热。
司马誓和诸葛姐弟齐刷刷的看向那神秘人,
诸葛思缩了缩脖子,嘀咕道:
“这算什么?真正的桃花劫??”
诸葛余一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巴掌,看向那玄衣铜面的目光更加凝重了些许。
张福生自己也有些不自在。
这些个女鬼.怎么都一副发春的模样?
不可能是自己中极教主的位格——他遮掩的很好,也绝非这些小鬼能看出来的。
那是什么?
彼岸骨?
阴世身?
张福生摩挲着下巴,有些好奇,心生疑惑,天地却并未解答,追寻因果,也看不出个究竟。
他也懒得多想,笑眯眯的走上前,走近司马誓和诸葛姐弟,乐呵呵道:
“我初来冥土,三位想来比我熟悉一些,不如为我引路一二?”
一袭银袍的司马誓目光一冷:
“你”
话未脱出口,他心头忽然一寒,灵觉在悄无声息的预警——不可骂出口。
司马誓心头生出强烈预感,自己若胆敢呵骂这玄衣铜面之人,或许,会遭天谴。
对。
天谴!
他悚然一惊。
诸葛余一则将阿弟护在身后,眯起眼睛:
“我们姐弟二人也是第一次到这冥土,便不与阁下同行了!”
张福生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话是如此,不过你们两家人,不是要找什么太岁君么?我好奇,这太岁君是那什么太岁老爷么?”
“嗯,不论是不是,我倒也想要见一见两位口中的这太岁君。”
司马誓呼吸一滞,
诸葛余一心头微微发寒,此人果然什么都听到了!
明知自己和那姓司马的混账,都为十望,此人还如此肆无忌惮.是有何依仗?
这是一位天人么?
又或者,尊者?
心思百转千回间,诸葛余一冷淡的斜了一眼司马誓,淡淡道:
“嘴巴不把门的家伙。”
司马誓默然,没有回声,只是凝重的盯着这玄衣铜面。
“好了。”张福生轻飘飘开口:“所以,两位口中的太岁君,又何在呢?”
司马誓沉默依旧,
一旁的诸葛余一呼出口气来:
“我和这家伙,自有办法去寻太岁君——至于阁下,既然要相随,我们怕也没能力拒绝,但阁下是否该给个名号呢?”
话落,
她看见这玄衣铜面含笑开口:
“我么?名姓可就多了去,不过在这儿嘛”
张福生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的黑色大日,极目远眺,可窥见大日非日,而是一只巨大的竖瞳!
烛龙的眼睛?
他想到了弥勒腹中,未来九幽之内的烛龙尸骸。
此时回忆,那尸骸的确是缺了一只眼眸的。
思绪辗转间,张福生继续道:
“在这儿,大家可以称我一声罗酆便是。”
罗酆?
诸葛余一下意识的和司马誓对视了一眼——两姓大仇,此刻竟也暂时缓解。
毕竟,有‘外敌’当前。
两人都咀嚼着罗酆之名,似从未听闻过啊
诸葛余一忽然挑眉,敏锐注意到,
互市里,一些岁月气息很厚重的鬼物,在听见‘罗酆’二字时,似都微微一愣。
但也只是愣了愣。
她收敛思绪,手持明灯,低沉道:
“罗酆道友既要相随,那便跟着就是——但话说在前头,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怪不得我。”
张福生惊奇道:
“怎么,见那太岁君,还有意外不成?”
他并未刻意压低声音,鬼物们也就将‘太岁君’三字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次,无论是岁月气息厚重的‘老鬼’,还是明显才死不久的新鬼,
脸上都齐齐浮现出惊恐之色。
诸葛余一别过头,避开张福生好奇的目光,也并未回答,只是默默执着明灯前行。
烛火摇曳,似在引路。
张福生耸肩,不以为意,信步便跟了上去。
四人便穿行过了这处互市,朝着远处更广阔的一座‘小镇’行去。
除了远处的雄关巨城之外,
那小镇,已是目所能及之处,唯一的‘聚居地’了。
不过,住着的都是鬼物,倒也有活人,但显然都是外来者,且个个气息不俗,
张福生扫了一眼,仅当下所见,最弱竟都是先天之境
他摩挲下巴,若有所思,认为也有可能是先天之下的生灵,都被邪祟、厉鬼撕碎了。
靠近小镇,
诸葛余一手中的明灯更亮,司马誓抓着的断戟也开始微微震颤,
张福生看向镇门口的阴石碑,其上唯有三个血淋淋的大字。
‘孟婆镇’。
张福生挑了挑眉头,再度看向那座连自己都无法清晰凝见的雄关巨城,
靠近这镇子后,那雄关巨城反而可以看的清晰些了,
雄关之上,唯九幽二字,巨城之处,则是【中极】这两个字。
九幽关,中极城。
“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诸葛余一听见玄衣铜面的神秘人如是感慨。
她也没理会,保持着警惕,持着明灯,率先步入阴森幽寂的镇子,
张福生灼灼的目光从那座中极城上收了回来,快步跟上,思绪在转动。
中极城,中极
他不觉得是巧合。
但此中极,是否是自己那中极?
竟也还真不好说。
毕竟,自己当初凭一气化三清之法,塑造中极教主之天位后,
那天位是直接贯穿历史前后的,就连明月姑娘的记忆中,都竟真有那么一位中极教主!
而九幽的主人,从自古以来的后土皇地祇,
也随之变化成了‘自古以来即为后土中极’。
“那该不会.是我的城吧?”
张福生心头颤动,越想,越觉得有这么个可能!
他按捺住前去中极城的冲动——九幽关很危险,凝视之时,灵觉在预警。
不可大意!
思绪收敛,张福生环顾这孟婆镇,镇上游走的活人比互市中稀少的多,
也没了寻常的游魂小鬼,出现在这镇中的,尽都是一些媲美先天、天人的大邪祟!
张福生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跟着诸葛余一和司马誓,直直走至了镇子中心,走至了一处小屋楼前。
楼上有匾,匾上有字,字为太岁。
“呼”
诸葛余一轻吐了口气,一手执灯,一手轻叩楼门。
‘吱呀~’
楼门自开,尘埃荡落,灰气流转,其中有声传荡而出。
却竟是一声惊堂木,而后是娓娓道来的说书声!
“且说那年,盖世妖猴手持一根定海神针铁,从人间打到天上,从天上打到了地下。”
“那妖猴就这么闯了进来,呵一声看棒,打的冥土七零八落,硬是从大冥土上,打碎出咱们这么一块小冥土!”
声落,又是一声惊堂木。
有大邪祟发问:
“那妖猴是何许人也?”
说书的小老头一捻胡须,摆手摇头:
“说不得,也记不清.且看咱们这儿,从旧世苟活至今的鬼鬼怪怪半点不少,又有谁还记得住旧时事儿?”
又有大邪祟问:
“太岁老爷,您又怎记的有这么一个妖猴打碎冥土之事?”
说书人摇头晃脑:
“就记得这么一丁点。”
有活人问:
“当真就这么丁点?”
说书人不满,一拍惊堂木,脚踩着来拜见的崔氏族老,看向发声质问的来人——一个玄衣铜面,看不清脸孔的年轻人。
他呵道:
“爷爷说话,哪里有半点做假?你这小娃娃,姓甚名谁?怎的半点规矩都不懂.至于你们。”
太岁老爷看向诸葛姐弟和司马誓,当即了然道:
“诸葛家和司马家的人?来寻上君的吧?却要等等了.话说回来。”
他再一拍惊堂木,脚尖在崔氏族老的背上轻点,挑着眉头,捻着胡须,第二次问:
“说来,姓甚名谁,不懂规矩!”
张福生微笑,拱了拱手,平静道:
“在此间,你便先叫我一声罗酆就是。”
说书人一个激灵,站起身来,踩在崔氏族老的身上,踩的对方龇牙又咧嘴,而后怒声:
“犯了忌讳,犯了忌讳!”
“快快改名,快快改名!”
张福生看着这说书人,好笑道:
“改名嘛?”
他笑容忽然收敛:
“那你称我一声中极教主便是。”
轻飘飘的声音回荡在屋楼中,说书的太岁老爷手一抖,丢下了那紧攥着的惊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