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太上,我是来提要求的!(8k二合一)
第340章:太上,我是来提要求的!(8k二合一) (第2/2页)“亲手将兜率宫给丢出了冥土。”
“岁月更迭,于是,自那以后,兜率宫就变成从未在冥土存在过,我因上主恩赐,能洞悉这一时光历史之变化,仅此而已。”
轻飘飘的话回荡在道观当中,
诸葛余一和司马誓遍体生寒,头晕目眩。
岁月更迭,历史改写.
而这一次,就连张福生都心悸!
“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我是指【现在时间】进行到哪一天时,历史发生的变动?”他沉沉发问。
岁月长河片刻不停的向前奔腾,长河末段的一线浪潮,就是【现在时间节点】,
那一线之前即为过往,那一线之后的虚无,即是未来。
历史虽是在无穷年前被篡改的,但却可以找到对应的【现在时间】。
譬如,张福生若是此刻轻叩过去之门,改变一年前的历史,那历史是从一年前开始发生改变,
但对于【现在时间】来说,却是在此刻开始去改写的过去。
太平道主回忆了片刻:
“月前,有大音浩荡,传响母星诸天地之时,有老子布下道德经之日。”
“上主于无穷年岁之前,于无上者们避世之后的第二年,亲自将兜率宫给丢出了冥土。”
“此上,便是我所知的全部了。”
话音在道观中回荡,而后寂下。
张福生盘坐,摩挲着茶杯,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老子西出函谷关.或者说自己西出函谷关,站在万古之前千秋之后,布下道德五千言之日,
齐天大圣,改写历史,将兜率宫给一脚踢出了局。
只能说.不愧是孙猴子么?
当真胆大包天!
诸多思绪在脑海中剧烈碰撞,张福生敢断定,孙悟空丢走兜率宫,是因为自己布下道德经!
同样,为什么?原因何在?
张福生不知道。
真正让他心惊胆寒的,是岁月时光竟在自己不知觉的情况下,发生了一次剧烈变动.
换句话说。
“我现在知道的历史,我此刻所知道的历史,是否上一秒才变动过?”
“我现在记忆中的故人,是否昨日还不曾存在?”
“又是否我在上一个刹那还有一个挚爱之人,此刻却已竟遗忘了?”
思绪辗转,虽然早就知道这些,但第一次真正直面历史改写,那种蕴藏在其中的大恐怖,依旧让张福生心头极为难过。
他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所做的一切,所努力的一切,都是随时可以抹除掉的——只需要一位大罗,随意的改写一段历史。
仅此而已。
莫名的恐慌将张福生包裹,而后又被他狠狠的斩出了精神世界,
道心磨损,却又眨眼间完好无出,甚至更胜往昔。
“如此种种,才是我要去求道、攀登、向上的根源!”
“诚如北帝所言——要反抗无上,必须先顺从无上。”
心脏从暴跳到缓缓恢复平静,
张福生无视了道观中的其他人,闭上眼眸,诵念自我真名,观想本心不起波澜。
道心在变得越发坚韧。
意志遁入神境。
睁眼,已在天界云海之上。
张福生不曾片刻停留,念头降临在世尊如来身之上,推开草庐,抓起留在彼岸山的金池长老,
再借对方身上的因果,直视岁月长河上游的生灵。
一刹。
张福生的意志便在那位的接引之下,出现在了时光之上,超脱于岁月之外。
“福生道友,何事来寻?”
上游的生灵疲惫发问,似乎上一次赠下九天息壤、先天杨柳的反噬依旧存在。
张福生站在岁月长河的末端,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先仔细观察着整条岁月长河。
岁月长河,本质是由无数条‘丝线’组成的,
每一条丝线,实则都是一段历史,最上方的丝线即现在的历史,
而其下,便都是诸多被改写过后的‘废弃历史’。
而此时此刻,
每一秒过去,张福生都能看见岁月长河之中多出一条又一条的丝线
他心头沉重,看向【中央天帝】,或者说【玉皇大天尊】,沉声问道:
“敢问玉皇道友,现在时间节点,从去岁六月之末,至于如今,已八月有余。”
去年的六月末,就是自己第一次动用契书,踏上修行路的时候。
张福生继续问道:
“此八月之间,历史被改写了多少次?”
上游的生灵轻笑了两声:
“其数之大,宛若恒河沙。”
张福生深吸一口气:
“可有具体?”
上游的生灵想了想,答道:
“六亿七千万次。”
没等张福生心头震动,却又听见上游生灵继续道:
“为一刹之间。”
张福生沉默了。
一刹.
二十个刹那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
一昼夜,万余弹指,近五百万次刹那一闪而过,而一刹间,却又是六亿七千万次历史改写。
八个多月的时间啊。
许久,张福生干涩开口:
“请问玉皇道友,可否许我看一看百万亿次之前的历史,是如何的?”
上游的生灵微微摇头,轻声道:
“福生道友勿虑,这诸多历史改写,都是关于古老岁月之前的,当下的【现在时间】,无上难以落目,便也极少有针对性的改写。”
张福生沉眉:
“我知,齐天大圣曾将兜率宫从冥土中踢出——是在现在时间的一月之前,改写的此事。”
上游的生灵愣了愣,似在回忆,而后颔首:
“却有此事,怎么,福生道友探明那泼猴究竟要做什么了?”
张福生摇头,只是沉声道:
“但一月前,恰是我布下道德经,承继老子天位之日。”
上游生灵讶异:
“竟有此事?不过却也正常,无上不可洞观现下,在避世,在博弈于过去。”
“但另一方面,大罗者却可没这个限制——或者说,限制没有那么大。”
缓了缓,上游的生灵话锋一转:
“福生道友,你的道心乱了”
张福生脸上浮现出苦笑:
“我之过去似为一场虚妄,如何能不乱?如何能不坏?”
上游的生灵微微出神,轻叹了一声,道:
“我在成就无上之前,也是如你这般——但也正因如此,我才不惜一切代价的去证得无上。”
“我功成了。”
上游生灵微微昂起头颅。
张福生心生好奇,忍不住问道:
“玉皇道友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
上游生灵和他隔着遥远无穷的岁月而对望,伴随良久的沉默之后,
上游生灵轻轻一叹,平静答道:
“很多,比如佛门西行,比如天庭中的兜率宫,比如本没有六御,没有东南西北四帝.”
祂垂下眼眸,忽然语重心长道:
“福生道友,你是近古以来最有希望证无上的,但且要记住一事。”
“欲证无上,要先顺从于无上,要借力于无上。”
这肺腑之言落入张福生耳中,他沉默,而后拱手做礼:
“多谢玉皇道友为我开惑。”
“无碍,福生道友不过正走在我的来时路,提点一二,理所应当。”
说着,上游生灵轻声咳嗽,也朝着张福生拱了拱手。
张福生重新没入岁月长河当中,重新回到了神境的天界云海之上。
他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失神的站着。
三清,娲,佛祖,中央天帝,东皇.
自己某种意义上都直面过祂们——除了三清当中的灵宝天尊。
而每一位无上者,也都给予了自己天大的好处,表现的也都极为亲和。
太清的八景宫和太清之号,玉清的浮黎经,娲皇的那具原初人祖之身和原初人祖之位,
再加上天帝的赠宝、解惑,东皇更是就在自己神境当中
每一位无上者对自己都很好,非常好。
绝大部分又都警告自己,小心,小心,再小心。
“这算什么?”
张福生呢喃自语,忽而苦笑:
“我成了一枚公共的棋?谁都要在我身上做画一二?”
“是因为契书吧?”
他垂下眼睑,道心在坚固和动荡之间来回反复,此刻龟裂,似乱又坏,下一刻又发光,澄澈明晰,如此往复。
而后。
不知过去多久。
张福生忽然将心一安,将思绪一稳,将念头一方。
“多思无益。”
他呢喃自语,清晰的认知到了一件事——无上者们,似乎‘有求于自己’。
或者说,自己身上有他们所想要的。
“不要信任任何一个无上。”
“借其势,借其力,成我之身,成我之道。”
张福生在心头低语,凝望八景宫,又凝望神境暗面潜藏着的【混沌钟】。
他沉吟,走入了八景宫中,站在蒲团之前。
脸上忽现笑颜,手中浮现出筊杯,捧在掌心,轻声于此深邃幽幽之间,开口言问。
“张福生,问请——太清道友。”
他以道友而称,不再垂下头颅,口中说的是问请,语气却无有半点低微。
缓了缓,张福生继续道:
“那现在之门后,有三宝,有三蒲团,此静室既为真正八景宫,却又同时出现在玉虚宫中。”
“不知可有路径,使我入内?”
“不知太清道友,可否替我开此门户,叫我能入其中?”
话落,张福生连连掷下九次筊杯——尽为阴杯,意为神明不许,太清不许。
张福生笑容微敛,再道:
“请太清道友,为我开那门户。”
再丢九次,还是九个阴杯。
他脸上笑容散尽,挺拔身躯,立于八景宫中,昂着头,第三次开口:
“请太清道友,为我开此门户!”
这已完全不是在问请,更像是在要求!
张福生也不再双手捧杯,而是单手抓之,平伸出手臂来,再一反持,而后——
“太清——太上。”
“我是来提要求的。”
张福生平静低语,再然后,松开了手。
筊杯落于地上,滚动至远处的幽邃当中。
………………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而去,司马誓、诸葛余一心头都惴惴不安着,
太平道主则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的玄衣铜面,他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但很清楚,自己的命运就在对方下一次睁眼之时。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太平道主心头渐沉,这位玄衣铜面.在做什么?
单纯闭目养神?
还是借以此事,威迫自己?
他有些坐立难安,自己的确已将知道的都老实交代了,不曾有半点谎言,
当下最担心的,就是被这位神秘人给打杀掉,无法再完成上主所交代的诸事.
所以,此人于旧世之真身,是否和上主有怨隙?
大抵是有的。
太平道主想的很明白,上主敌视的是漫天仙佛,眼前之人在旧世之位份,一定不俗,
自然便是漫天仙佛当中之一。
时间流逝,流逝。
等到诸葛思都幽幽转醒之时。
太平道主似有所觉,猛然抬头,正看见玄衣铜面之人忽的睁开了双眼。
他在笑,在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诸葛余一愕然,司马誓心头发寒,才醒来的诸葛思满脸不解,
至于太平道主。
他在心惊,在不明所以,于是小心翼翼发问:
“不知前辈,在笑何事?”
哈哈大笑的玄衣铜面之人不曾作答,只是一摊手。
“筊杯?”
太平道主困惑,凝视着这位恐怖生灵手中平放着的筊杯,恰呈一阴一阳之相。
一阴一阳,即为圣杯,意之为——神灵应允。
“这是什么意思?”
太平道主轻声发问。
玄衣铜面的张福生垂下眼睑,凝视手中最后所抛出的‘圣杯之相’。
他眼中闪过讥讽之色,淡淡开口:
“没什么,就是发现,原来不只是我要顺着他们。”
“有时候.他们原来也要顺着我啊。”
张福生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脸上笑容半僵半木,似哭又似笑,诸般种种,归于平寂。
许久,许久。
他施施然站起身来,凝望着手中的筊杯,凝望着手中一阴一阳的圣杯之相。
张福生眼眸中闪过锋锐之色,一字一顿的开口:
“原来,他们,也要顺着我。”
“我有求于他们——他们也有求于我!”
“哈!哈哈!!”
他在笑,在大笑,说着几人听不懂的话。
大笑之人收敛去笑容,自言自语:
“如此,就静待那门洞开。”
求神告佛之用的筊杯,被他捏了个粉碎。
碎片顺着指缝簇簇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