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落难贵胄,血色同盟(上)
第五章:落难贵胄,血色同盟(上) (第2/2页)就在南桂生情绪崩溃、心神失守的刹那!刘忙动了!毫无征兆,快得像鬼影!他不是冲向指着自己的管口,而是身体猛地向侧面一倒!同时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狠狠一抓南桂生的衣袍下摆!
“小心!”刘忙的厉喝和一声微不可闻、却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
噗!
一枚细长、通体幽蓝、带着微型推进器的飞行体,像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穿透了书房那号称能防小型能量武器的防辐射玻璃!玻璃没碎,只留下个边缘熔融的小孔。那致命的金属体带着要命的精准,直射南桂生刚才心脏的位置!
千钧一发!刘忙那倾尽全力的一抓,扯着南桂生昂贵的衣袍,巨大的力量把他狠狠拽离了原位!
嗤啦!布料撕裂!
砰!那致命的金属体狠狠钉进南桂生身后厚重的橡木书架,炸开一小蓬焦黑的木屑,一股奇异的臭氧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尾部幽蓝的光闪了一下,迅速黯淡。
南桂生狼狈地摔倒在地毯上,古董火器脱手飞出去,滑到墙角。他惊魂未定地看着书架上那个还冒着青烟的孔洞,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死亡的冰冷触感还粘在皮肤上。他猛地抬头,看向还保持着侧倾姿势、眼神鹰隼般锐利扫视着窗外对面高楼的刘忙。
窗外,对面一栋废弃能源塔顶,一点微弱的反光一闪即逝,像幽灵的眼睛,瞬间消失在灰蒙蒙的钢铁丛林后头。空气里残留着那特殊飞行体的能量波动和那股臭氧味儿,像毒蛇留下的冰冷印记。
“野狗?”刘忙缓缓直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南桂生,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种冰冷的、看透一切的残酷,“瞧见了?你这‘废狗’,连当替罪羊的资格,都快被收回了。贾政的狗,要的是……斩草除根。”他的目光扫过墙角那把精致的古董火器,又瞥向窗外那片冰冷的钢铁丛林,最后落回南桂生苍白失血的脸上,一字一句,重得像砸夯:“在这蓝色炼狱里,要么合伙把天捅个窟窿,要么等着被他们碾成渣!选!”
“替罪羊?呵……连羊都算不上。就是条被主人亲手打断脊梁、扔出来喂豺狼的……废狗罢了。”——来自高处的背叛,伤口总是扎得更深。
当你被昔日的“主子”亲手推进死局,当要命的金属体从你曾守护的方向射来,那一刻,是信仰崩塌的绝望更痛,还是求生的本能更烈?
(三)毒牙与账本,暗夜追索启
书房里,浓烈的臭氧焦糊味混着血腥气和旧日尘埃,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上。窗外帝星巨舰的阴影挪开了,冰冷的蓝光褪去,屋里陷入更压抑、更粘稠的昏暗。南桂生撑着那件撕裂的昂贵袍子,慢慢从地毯上站起来,脸色依旧惨白,但那双深灰的眼睛里,翻腾的狂怒和绝望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寒意取代。他不再看墙角那把滑落的火器,目光死死钉在书架上那个兀自冒烟的焦黑孔洞上,像是要把这死亡的印记烙进灵魂里。
“斩草除根……”南桂生低语,声音沙哑,却不再抖,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凿出来的,“好个贾政……好一条帝星的忠犬。”他抬起头,看向刘忙,眼神锐利如刀,之前的傲慢、疏离、崩溃全没了,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和一种审视盟友般的、毫不掩饰的探究。“‘毒蛇’的牙,你拔了几颗?芯片里,有什么能真正咬死他们的玩意儿?”他需要实实在在的底牌,而不是空口白牙。
刘忙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那笑容在昏暗里显得格外瘆人。他走到桌前,两根粗糙的手指拈起那枚染血的黑色加密芯片,对着窗外残余的微光晃了晃。“‘毒蛇’本人?这会儿大概在哪个矿渣池里,跟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宠物’们作伴呢。”语气平淡得像聊天气,“牙?拔干净了。不过这牙口里的东西……”他眼神锐利地刺向南桂生,“……还得靠你这位‘前山顶会高级安全顾问’来认认道儿。贾政通过他,每个月从运往帝星的‘星髓’里,至少克扣三成!掺上烂石头充数,差价全进了他和主子在‘天秤星’的秘密账户。账目路径、经手人签名、货柜编号……全在这儿了,够劲儿不?”他把芯片往桌面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成?!”南桂生瞳孔猛地一缩,倒抽一口冷气,连呼吸都停了半拍。他知道贾政贪,可没想到胃口这么大!截留帝星点名要的战略物资星髓?这已经不是贪了,是赤条条的叛星重罪!一旦坐实,贾政和他帝星的靠山,全都得玩完!巨大的震惊过后,一股狂喜混着更深的寒意席卷了他。狂喜是抓住了致命的把柄,寒意是这证据背后代表的滔天巨浪和血腥杀机。
“够劲儿……”南桂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精光闪烁,属于贵族后裔的缜密思维和曾经身处权力漩涡的敏锐劲儿瞬间回来了,“但不够!这只是他一条线上的黑账!贾政像只老蜘蛛,在蓝色星球盘踞多年,网织得又密又乱!单凭这个,他能轻易断尾求生,甚至反咬一口说我们伪造!要动他,必须拿到山顶会内部真正的‘黑账本’!那玩意儿记着他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贿赂名单、甚至跟其他殖民星非法集团的勾当!那是他的命根子!也是唯一能把他和他背后的毒瘤连根拔起的铁证!”他语速加快,带着复仇的急切,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
“黑账本?”刘忙眼神一凝,瞬间抓住了关键。这才是真正的要害!
“对!”南桂生猛地指向桌上那枚芯片,“这上头记的星髓截留,只是黑账本里芝麻粒儿大的一笔!拿到它!咱们才有资格上牌桌!否则,光凭这点玩意儿,咱们连贾政的面儿都见不着,就得被他手下的狗腿子碾死在臭水沟里!”他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和屈辱,“……山顶会总部地下七层,贾政的私人金库,三重虹膜、声纹、基因锁!只有他和他的心腹‘财神’能开!‘财神’是条真毒蛇,阴险狡诈,从不离贾政左右,是账本的实际保管人!他……”他咬了咬牙,声音里带着切齿的恨意,“……他曾经是我的副手!也是把我推出来顶缸的执行者之一!”
刘忙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芯片冰凉的边缘。南桂生给的消息价值巨大,但目标也凶险万分。山顶会总部,贾政的老巢,那是龙潭虎穴。地下七层金库,三重基因锁,还有那个阴险的“财神”……每一步都透着要命的杀机。他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南桂生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掂量着这情报的真假,更掂量着眼前这个“落难贵胄”此刻的分量和决心。这买卖,赌命。
窗外,城市的霓虹在厚重的污染尘埃后面亮起,光怪陆离,透着一股末日般的虚假热闹。远处,隐约传来帮派火并的零星声响和冲击的闷响,像这星球垂死的脉搏。
“地下七层……三重锁……‘财神’……”刘忙低声重复着,每个词都像块沉重的铅。他猛地抬眼,看向南桂生,眼神如同两把淬火的短刃,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的命,现在值多少?或者说,为了拿到这本‘黑账’,你南桂生,能拿出多少压箱底的……‘诚意’?”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目光扫过这间破败却难掩昔日奢华的巨大书房,最后,似有意似无意地,落在了书桌角落那个蒙尘的紫檀木铜盒上。那眼神在问:除了命,你还有什么?
“山顶会总部地下七层,三重锁,那是贾政的命根子,也是唯一能把他和他背后的毒瘤连根拔起的铁证!”——深渊里的宝贝,往往由恶魔亲自守着。
当复仇的代价是闯进恶魔的巢穴,偷它视若性命的心脏,你手里唯一的筹码,是另一个被恶魔伤透的“前信徒”,你敢不敢押上所有,赌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