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虎穴夺账,生死一线(上)
第六章:虎穴夺账,生死一线(上) (第2/2页)刘忙一个滑铲冲到柜前,想都没想,将那枚刻着复杂纹路的金属密钥狠狠捅进凹槽!
嗡——嗤!
力场如同破碎的玻璃般消散,金色柜门“嘶”地向两边滑开,柔和的光芒透出,照亮了悬浮在能量场中心、手掌大小的漆黑六棱柱体——山顶会的核心账本!
成了!
刘忙心头的狂喜还没来得及绽开,手刚要触碰到那六棱柱体——
“嘀!嘀!嘀!”
尖锐得如同锥子扎脑的警报声猛地响起!金库里的灯光“唰”地全变成了令人心悸的血红色,疯狂旋转闪烁,将每个人的脸映照得如同地狱恶鬼!
“警告!最高权限激活!自毁程序‘清道夫’启动!倒计时……十……九……”冰冷的电子女声毫无感情地念着,如同宣读死亡判决书。
“操!”刘忙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贾政这疯子竟然留了同归于尽的毒招!
时间仿佛瞬间冻结。他看到瘦猴惊恐扭曲的脸,看到铁头正疯了似的朝自己冲来,远处的保安脸上挂着狞笑,正快速后退。
“八……七……”
刘忙的手如同铁钳,不顾一切地抓向那六棱柱体!就算死,也得把这东西带出去!这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是撕开山顶会、撕开贾政的唯一钥匙!
指尖触碰到冰凉表面的刹那,他死死攥住了——那东西沉甸甸的,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烫手又沉重。
“六……五……”
脚下的合金地板开始“哐哐”震动,头顶传来金属“嘎吱”的**,墙壁和穹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刺眼的白光从缝隙中透出,散发出足以融化钢铁的恐怖高温。
“老大!!!”铁头如同失控的坦克般撞来,将他狠狠推向一边,同时甩过一块布满弹孔的厚重合金板挡在身前。
“走啊——!”铁头的吼声撕裂了喉咙,眼里的光像燃尽的炭火,只剩下决绝。
“四……三……”
头顶的裂缝“哗啦”一声彻底崩开!炽白的高能粒子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合金地板“滋啦”一声熔化成通红的铁水,散落的能量晶块“噗”地化作青烟。恐怖的热浪如同海啸般拍来,燎得人皮肤生疼!
“一……”
轰——!!!!
刘忙只感觉后背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砸中,铁头推他的身体瞬间变得滚烫。紧接着是无边的黑暗,火烧火燎的剧痛,以及几乎震碎耳膜的巨响。
他像一片枯叶般被冲击波狠狠掀飞,坠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意识沉沦前,只有一个念头死死烙印在脑海:攥紧了,死也不能松手!
(四)余烬之躯,不灭之誓
刺鼻的焦糊味、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金属锈蚀味儿,一股脑儿往鼻子里钻。刘忙每一次呼吸都费尽了力气,像吞着烧红的刀片,胸口疼得仿佛被巨石碾过。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是一个又小又破、沾满污渍和水痕的顶棚。不是金库那冰冷高耸的穹顶。空气里飘荡着劣质消毒水和霉烂的味道,呛得人只想咳嗽。
“呃……咳咳……”他想说话,喉咙里却像塞满了砂砾,涌上一股铁锈般的腥甜。
“老大!你醒了!”瘦猴的声音劈了叉,带着哭腔扑了过来。他那张瘦脸憔悴得脱了形,左眼缠着厚厚的纱布,血水正从里面洇出来,仅剩的右眼红得像兔子,布满了血丝。
“水……”刘忙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瘦猴手忙脚乱地端过一个豁了口的破碗,小心翼翼地往他嘴里喂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刘忙才感觉缓过一丝劲儿,昏迷前的记忆“轰”地涌入脑海——爆炸、白光、还有手里紧攥的东西……
“核……核心……”他挣扎着想抬手,浑身的剧痛让他倒吸冷气,龇牙咧嘴。
“在呢!老大!”瘦猴赶紧从怀里掏出那漆黑的六棱柱体,轻轻放在他还能动的右手上。
冰凉的触感透过绷带传来,刘忙悬着的心才算落回肚子里。可当他目光扫过这间破败的屋子,心又猛地沉了下去——几张简陋的板床上躺着缠满绷带的兄弟,有的痛苦**,有的悄无声息。角落里堆着几件染血的破衣服,那是铁头常穿的皮夹克,上面的破损处凝结着黑褐色的血块;还有刀子从不离身的短刃,如今只剩下半截扭曲的断刃……
“铁头……刀子……还有谁?”刘忙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的,每一个字都磨着喉咙,带着血沫。
瘦猴脸上那点强挤出来的高兴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惨白如纸,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半天才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字来:“……铁头……为了把你推出来……被那白光……吞了……”他的声音碎得不成样子,“刀子……替我挡了一下……能量束……穿了心……当场就……”他哽住,深吸一口气,报出一个个名字,“……还有老烟枪、黑皮……六个兄弟……没出来……”
每一个名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刘忙的心上。铁头憨厚的笑容,刀子耍弄短刃的潇洒,老烟枪边咳边骂的粗嗓门,黑皮总说自己跑得最快的得意劲儿……
全都没了。就为了这块冰冷的金属,为了那个“扳倒山顶会”的渺茫念想。
“噗——”刘忙猛地侧头,喷出一口鲜血,溅在脏污的床单上,像朵凋零的残花。
“老大!”瘦猴慌得手足无措。
刘忙抬手拦住他,目光死死钉在手里的六棱柱体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刚包扎好的绷带又渗出了殷红。他身体疼得不停发抖,可眼睛里燃烧的光,却像冰窖深处点燃的火焰,疯狂而狠戾。
“值……值得吗?”瘦猴盯着刘忙嘴角的血,和他眼中骇人的光,终于崩溃了,喉头挤出受伤幼兽般的呜咽,“为了个破玩意儿……折了这么多兄弟……值吗?”
刘忙缓缓转头。目光扫过瘦猴缠着纱布的眼,扫过角落冰冷的遗物,扫过床上生死难料的兄弟,最后,定格在自己染血的手掌上。
时间凝滞。斗室里只剩伤员的**和瘦猴压抑的啜泣。
然后,刘忙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扭曲着,混着血污,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鬼,没有一丝暖意,只剩下冰碴子般的疯狂和决绝。
“呵……”他的笑声干涩沙哑,像砂轮打磨生铁。
他猛地攥紧那冰冷的六棱柱体,用尽残存的力气,狠狠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上!冰凉的金属紧贴着滚烫的皮肤,紧贴着那颗艰难跳动的心脏!
他抬起头,眼中的光芒仿佛穿透了破败的顶棚,看到了贾政狰狞的嘴脸,看到了刘信人那高高在上的漠然眼神,看到了帝星那庞大如山的、令人窒息的阴影。
“值……得?”刘忙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寒风,浸透了刻骨的恨意,带着一种近乎疯魔的狠劲。
“兄弟们的血……不会白流!”
每一个字都咬得死紧,带着血沫,仿佛用骨头在顽石上刻下誓言。
“贾政……山顶会……刘信人……”他念着这些名字,如同念着一份索命的名单。
“一个……都跑不了!”
嘶哑的话语在这充满了伤痛和死亡的破屋里飘荡,像一面染血的战旗。那冰冷的六棱柱体紧贴着他的心跳,如同一个刚刚烙下、再也无法洗去的复仇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