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错投猪胎惊破局 第四章 佛印如枷,流沙初现
第一卷 错投猪胎惊破局 第四章 佛印如枷,流沙初现 (第1/2页)高老庄的夜,死寂如坟。
昏迷的高老太公等人被七手八脚抬走,只留下满院狼藉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土腥、血腥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神威。
月光惨白,照着废墟中挣扎站起的庞大身影。
猪八戒拄着九齿钉耙,粗重地喘息。
眉心的淡金“戒”字佛印如同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灵魂深处的灼痛与束缚感。
那不只是物理的疼痛,更像是一种规则层面的枷锁,将他躁动的妖力、奔腾的野性,乃至某些“不合时宜”的念头,都强行禁锢在无形的樊笼里。
佛门愿力如冰冷的潮水,冲刷着血脉中属于猪妖的凶戾,带来阵阵虚弱与恶心。
他抬眼望去。
唐三藏已盘膝坐在一块稍干净的石板上,闭目诵经,素色袈裟在月下泛着微光,悲悯祥和,仿佛刚才的腥风血雨只是幻象。
但猪八戒看得分明,和尚念经的嘴唇翕动间,一缕极其精纯、带着强制束缚意味的佛力,正源源不断地汇入自己眉心的佛印,如同锁链在持续收紧。
沙僧沉默地侍立在三藏身侧不远处,如同一尊赤发披散的青铜雕像。
降魔宝杖拄地,深陷泥土。他低垂着头,乱发遮面,看不清表情。
但那股死寂之下汹涌的、被强行压制的滔天怨气,如同海底的暗流,沉重得让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偶尔有夜风吹动他破旧的僧衣,露出内里虬结肌肉上几道深可见骨的、仿佛被某种规则之力撕裂的陈旧伤疤,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泽。
孙悟空则抱着金箍棒,斜靠在一棵半倒的老槐树干上。凤翅紫金冠的翎毛微微晃动。
他看似闭目养神,但那双熔金般的火眼金睛实则半开半阖,冰冷的视线如同探针,扫视着整个庄院,重点在猪八戒身上和沙僧之间逡巡。
那目光里没了之前的纯粹杀意,却多了审视、警惕,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猪八戒心头一凛。
这猴子,在监视!监视他这新入伙的“二师弟”,更在警惕状态明显不稳定的沙僧!这支队伍,从根子上就充满了裂痕和不信任!
“哼哧…”猪八戒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饱含屈辱和愤怒的闷哼。
他想开口,想质问,想用他那点可怜的现代知识去“点醒”这些被神佛玩弄于股掌的“棋子”。
但眉心佛印骤然一烫!一股强烈的、不容置疑的“禁言”意念如同钢针扎入脑海!
“唔!”他痛哼一声,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差点再次栽倒。钉耙深深插入泥土才稳住。
唐三藏的诵经声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孙悟空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嘲讽的弧度,无声地传达着“活该”。
沙僧依旧沉默如山,仿佛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无形的压力,比金箍棒更沉重,死死压在猪八戒的猪心上。这取经路的第一步,已然寸步难行!
高老庄上空,万丈云层深处。
罡风凛冽,足以撕裂金铁,却无法撼动此间分毫。
云气被无形的力量排开,形成一片宁静的真空。
一张由纯粹白云凝聚而成的古朴棋枰悬浮空中。枰上黑白二子错落,棋势纠缠,杀机暗藏。
枰侧,对坐着两人。
左边一位,鹤发童颜,面容清癯,身着素白道袍,仙风道骨。
他手持一柄晶莹剔透的拂尘,尘丝无风自动,流转着玄奥的清气。正是天庭智囊,太白金星李长庚。
他捻起一枚温润白玉棋子,轻轻落在棋枰一角,目光却穿透层层云雾,落在下方高老庄那几道渺小的身影上,尤其是那眉心带着佛印的猪妖。
“金蝉子这一步‘渡化’,倒是走得果断。”太白金星声音平和,如同山涧清泉,“强行烙印佛印,锁其妖性,驱为护法。只是…这‘天蓬’残魂混杂异数,此等刚猛手段,恐非善策。”
他指尖拂尘微动,一丝清气在棋盘上空勾勒出猪八戒挣扎的身影和那枚刺目的佛印。
他对面,端坐着一个身披暗金甲胄、面容模糊在神光中的身影。
甲胄厚重古朴,铭刻着古老的星图与山川纹路,散发着镇压乾坤的威严气息。
他并未执棋,只是静静地看着棋盘,或者说,看着棋盘映照的下界景象。
听到太白金星的话,他模糊的面容下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哼声,如同闷雷滚过云层。
“异数?”甲胄身影开口,声音低沉浑厚,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正是卷帘大将的直属上司,天庭镇守一方的神将——翊圣真君。“不过是一缕侥幸未泯的残魂,搅动些许微澜。佛门愿力至正至纯,专克此等污浊妖性。金蝉子手段虽刚,却最是有效。只要他乖乖当个护法的‘钉耙’,完成灵山交付的‘功德’,些许躁动,翻不起浪花。”
翊圣真君的目光扫过棋盘上代表沙僧的那枚棋子,那棋子色泽暗沉,隐隐有血色纹路缠绕。“倒是‘卷帘’…旧伤未愈,心魔深种。高老庄之事,触及旧痛,险些失控。此等隐患,需得严加看管。”
他话语冰冷,不带丝毫情感,仿佛在谈论一件需要维护的兵器。
“失控?”太白金星拂尘轻扫,棋盘上代表沙僧的棋子周围,浮现出几缕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星光丝线,如同无形的提线。“有‘天条锁链’在,有这西行‘功德’的饵吊着,再加上金蝉子那‘紧箍咒’的余威…他翻不了天。只是…”太白金星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真君不觉得,那猴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棋盘景象变幻,聚焦在抱着金箍棒假寐的孙悟空身上。
那半开半阖的火眼金睛深处,一丝深沉的疲惫和洞悉的光芒,被太白金星敏锐地捕捉放大。
翊圣真君沉默片刻,暗金甲胄上的星图纹路似乎流转加速。“齐天大圣…终究是块难啃的骨头。五百年的镇压,紧箍的束缚,花果山的‘教训’…都未能磨尽他那点野性。他察觉又如何?大势已成,取经之路便是他唯一的‘生门’。他比谁都清楚,敢有异动,花果山寸草不生。”语气平淡,却蕴含着灭绝一切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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