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搞事的来了
第14章 搞事的来了 (第2/2页)温润醇和的暖意自喉间化开,他紧抿的唇角似乎放松了一丝。
第三盅“秋酿”入口,馥郁饱满的滋味在舌尖炸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将酒盅轻轻放回桌面,沉默片刻,只吐出两个字:“好酒。”
围在门口的人群,顿时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
这苗疆汉子许多人可都认识,也知晓他是个爱酒之人。连他都说上一声“好酒”,看来似乎真不错!
最后,夸蚩的目光落在了那盅近乎透明的“冬酿”上。
他端起酒盅,没有立刻饮下,而是凑近鼻端深深一嗅。
凛冽如刀的气息瞬间冲入鼻腔,带着寒梅初绽的冷香和雪原劲风的凛冽。
他琥珀色的眸子骤然收缩!
不再迟疑,他举盅,仰头,一饮而尽!
一线灼热如烧红的铁线,自喉头直贯而下!
那火线所过之处,仿佛点燃了沉寂的火山,滚烫的力量瞬间席卷四肢百骸!一股沛然莫御的豪气自胸中升腾而起,仿佛能踏碎眼前一切阻碍!
夸蚩猛地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精光爆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酣畅淋漓!
“痛快!”
夸蚩低吼一声,声音如同闷雷滚过。
他大手一挥,指向那坛“冬酿”,斩钉截铁:“这个!给我装十斗!不,有多少要多少!”
说着就去摸腰间的钱袋。
比自家苗寨“见风倒”还猛烈地酒,他还真是第一次品尝到。
门口的人群瞬间再次沸腾了!
连这位冷面煞星都如此推崇,甚至不惜重金抢购,这酒得多好?!
然而,纳兰霏却上前一步,拦住了夸蚩掏钱的手:“不好意思壮士,小店感激。不过,‘四季’佳酿,每人每日,限购三斗。多一斗也不卖。”
啥玩意?
还限购?!
人群哗然!
他们头一次听说如此做生意的,哪有人会嫌自己卖的少。
“别总喊我壮士,直接称呼我名字即可。”
夸蚩的动作顿住,浓眉紧锁,带着明显的不解和一丝不悦:“还有……为何不让我买?怕我付不起银钱?”
他拍了拍鼓囊的钱袋,发出沉闷的声响。
“行,那我以后便喊你一声夸大哥吧。”
纳兰霏摇头,目光坦然迎上他探究的眼神,“倒也并不是觉得夸大哥买不起酒,而是因为粮食精魄,需用心酿造,经过时日方得醇厚。小店初立,产能有限,唯恐供不应求,坏了规矩,也辜负了其他慕名而来的客人。三斗之限,只为长久计,望壮士体谅。”
夸蚩盯着她看了几息,仿佛要穿透她的沉静,看清她心底的盘算。
最终,他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竟没有强求,只是将钱袋丢在柜台上:“既如此,冬酿三斗。”
语气里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
这下,连门口那些原本还在犹豫观望的百姓都彻底坐不住了!
“连赤水蛟都只买得三斗?!”
“这酒真这么金贵?!”
“快!快进去!尝尝!再晚了怕买不着了!”
人群瞬间被点燃,争先恐后地涌向铺门,生怕落了后。领米的、尝酒的、买酒的,人声鼎沸,场面瞬间火爆起来。
福伯和小荷、云织立刻忙得脚不沾地。
云织一边手忙脚乱地给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舀米,一边忍不住小声问身边的福伯:“福爷爷,小姐为啥有钱不挣啊?那壮汉明明要买好多呢!”
小荷也凑过来,大眼睛里满是困惑:“是啊福伯,那冬酿不是还有不少吗?”
福伯看着柜台后从容指挥、神色平静的纳兰霏,又看看门外拥挤得几乎要踏破门槛的人群,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明悟,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难以理解的惊叹:“小姐说……这叫‘饥饿营销’。”
“饥饿……营销?”云织和小荷面面相觑,完全不懂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字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老奴也不太懂,”福伯摇摇头,但语气里满是信服,“可小姐说,越是让人知道难得,越是让人买不到,心里就越惦记,往后……就越舍得掏钱,银子才能挣得更长久!你们瞧外面这些人,”
他努努嘴,“是不是比刚才更着急了?”
两女顺着望去,果然见人群推搡着,伸长脖子往里挤,生怕轮到自己时酒卖光了。
她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觉得小姐真是冰雪聪明。
而就在铺内生意如火如荼,门口队伍越排越长,喧闹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之际。
“让开!都给本公子让开!”
一道嚣张跋扈的厉喝,如同冷水泼入滚油,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人群被粗暴地推开,几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豪奴蛮横地清出一条通道。
沈皓一身华贵的锦缎长袍,摇着一柄描金折扇,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看好戏的冷笑,大摇大摆地走到“赤水春”铺门前。
他目光如毒蛇般扫过拥挤的人群,扫过铺内忙碌的景象,最后定格在柜台后那个靛青布裙、沉静如水的女子身上。
折扇“啪”地一声合拢,直指纳兰霏。
“哼!好一个‘赤水春’!好一个纳兰霏!”
沈皓的声音带着刻骨的讥讽和浓浓的恶意,清晰地传遍全场:
“弄些哗众取宠的琉璃对联,雇些乞儿满城散些不知所谓的传单,再找几个托儿来演戏,就以为能在这古蔺城站稳脚跟了?”
他猛地抬高音量,目光如刀般剐向那些排队领米买酒的人群,厉声喝道:
“我看今儿谁敢买她这来历不明、贱如烂泥的破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