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平量魂
第12章 天平量魂 (第1/2页)陈三斤刚把铡刀的铁链再缠紧两圈,镇中药铺的伙计就喘着气跑来,说他们掌柜的“被天平称了魂”,现在躺在药柜前,像被抽走了精气神,只剩个空壳子。
钟九歌正用布擦小腿上的黑痕,擦了半天没反应,黑痕反而越发深沉,直到纸人用针扎了他一下,他才迟钝地“哦”了一声,眼神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腿。陈三斤看他这样子,没说话,抓起枣木护身符就往药铺走,噬生爪在袖管里隐隐发烫,像在预警着什么,铁链也跟着微微颤动。
老药铺的柜台前,那台用了几十年的铜制天平斜歪着,左盘里放着几味普通药材,像是刚称过还没收拾,右盘却空着,但天平的指针却死死偏向右边,像右盘放着千斤重物,把木架都压得有些变形。更诡异的是,天平的刻度标尺上,原本的“两”“钱”刻度被替换成了暗红色的纹路,像血管一样布满标尺,纹路里渗出锈血,顺着标尺往下滴,在地面汇成个小小的血洼,血洼里的液体还在微微晃动,映出扭曲的光。
药铺掌柜倒在柜台后,脸色蜡黄得像张旧纸,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不仔细看都察觉不到胸口在起伏。他的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印,和天平的托盘边缘完全吻合,像是被托盘紧紧吸住过,印子里嵌着细小的铜屑,正慢慢往肉里钻,周围的皮肤都泛起了青黑色。
“昨晚掌柜的对账,用天平称药材,”伙计指着右盘,声音还在发颤,显然吓得不轻,“突然看见右盘里冒出个黑影,像个人的轮廓,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脸,天平就开始往右边沉。掌柜的想把黑影晃掉,手刚碰到托盘,就被吸住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影子被一点点‘称’进右盘,标尺上的纹路还在往上爬,像在量‘魂重’!”
他指向墙上的药柜,最上层的抽屉敞开着,里面的药材撒了一地,狼藉不堪。其中几味“镇魂”的药材(如朱砂、柏子)已经变成了黑色,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灵气,失去了原本的色泽和质感,用手指一碰就碎成粉末。
陈三斤走近天平时,左盘里的药材突然无风自动,像是被无形的手掀起,飞起的药渣径直撞向他的脸,药渣里混着细小的铜屑,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天平的指针“咔哒”一声跳了格,右盘凭空升起一缕黑烟,在盘里凝成个模糊的人形,人形的手对着陈三斤的方向虚抓——像是在“邀请”他上秤,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噬生爪在袖管里剧烈跳动,几乎要冲破束缚,爪心的银锁烫得厉害,陈三斤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天平那边传来,想把他的魄丝往右边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钟九歌放出十几个纸人,让它们一个个跳进天平的左盘,试图用“纸魂”平衡右盘的“黑影”。纸人刚落地,左盘就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不堪重负,指针果然往左边偏了些,幅度不大,但确实动了。但右盘的黑影立刻膨胀,变得更加浓郁,天平又猛地向右倾斜,最边缘的两个纸人瞬间被黑影吞噬,连灰都没剩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天平在‘等量交换’,”钟九歌左眼的金光闪烁,紧紧盯着天平的动向,“右盘吸多少魂,左盘就得填多少‘东西’,不然就会一直往右边沉,直到把人的魂全吸光,一点都不会剩。”他说话时,没注意到自己的一缕头发飘进了左盘,头发接触到药材,瞬间变成了银白色,像被铜屑染过,失去了原本的黑色。
陈三斤用枣木护身符碰了下天平的标尺,暗红色的刻度突然亮起,在空气中投射出一行模糊的字:“魂重七钱,余三钱”——像是在显示掌柜被吸走的魂量,精准得可怕。“还差三钱,”他盯着右盘的黑影,语气凝重,“它没吸够,所以没放掌柜的魂,还在等着。”话音刚落,黑影突然转向药柜,在一排排抽屉上扫来扫去,似乎在寻找新的“配重”,想要补足剩下的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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