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七七事变,全面抗战爆发
第10章 七七事变,全面抗战爆发 (第2/2页)远处的地平线上,乌云正在积聚。一只蜻蜓低低掠过训练场,翅膀振动的频率快得惊人。顾家生摸出最后一支哈德门,却没有点燃,只是放在鼻尖深深嗅了嗅烟草的苦香。他知道,从今天开始,每一支烟都可能是最后一支,每一顿饭都可能是断头饭。
卢沟桥的枪声还未散尽,便已化作燎原之火,烧遍了华夏大地。
七月八日的清晨,北平城的街巷里,报童嘶哑的喊声刺破沉闷的空气。
"号外!号外!日军炮轰宛平城!二十九军将士奋起抵抗!"
油墨未干的报纸在人群中被疯抢,印着血与火的消息,像滚烫的烙铁,狠狠烙在每个华夏人民的心上。
"誓死不当亡国奴!"
"保卫华北!驱逐日寇!"
北平、天津、沪上、金陵、武汉……一座座城市的街头,人潮如怒涛般翻涌。学生摘下眼镜,攥紧拳头,在烈日下游行呐喊;工人丢下扳手,赤膊上阵,高举横幅冲进政府大院;
商贩们砸碎存钱的陶罐,铜板叮叮当当滚进募捐箱;妇女们扯下耳环、银镯,连裹脚的老太太也颤巍巍递出攒了一辈子的银元。
征兵处的木门被挤得吱呀作响。昨日还冷清得能听见苍蝇振翅的衙门,今日已被黑压压的人群淹没。穿长衫的书生、戴草帽的农夫、码头扛活的苦力、甚至还有未及弱冠的半大孩子,全都攥着皱巴巴的报名表,在烈日下排成长龙。
"姓名?"登记官头也不抬。
"李二狗!"
"年龄?"
"十……十八!"少年嗓音发颤,却挺直了脊背。
登记官终于抬眼,瞥见对方稚气未脱的脸和磨破的草鞋,笔尖顿了顿。少年急了,一拳砸在桌上:
"俺能打!俺爹娘都叫鬼子炸死了,俺要报仇!"
墨汁在纸上洇开,像一滴化不开的血。
同日,金陵,国府军事委员会。
电风扇徒劳地搅动着燥热的空气,电报机咔嗒作响,一份份加急电文在军官们手中传递。总裁背对大门,站在巨幅作战地图前,手指重重按在"北平"二字上。
"告诉宋明轩。"
他缓缓开口:"宛平城,必须守住。"
"是!"
参谋立正敬礼:
"已电令二十九军:固守勿退,全体动员,以防事态扩大化!"
总裁没回头,只是盯着地图上那条猩红的箭头,它正从丰台指向卢沟桥。
七月九日,保定火车站。
蒸汽混着煤灰喷涌而出,一列列军车嘶吼着驶入站台。车厢里挤满士兵,钢盔下是一张张沉默的脸。
站台上,孙联重扶着指挥刀,眯眼望向北方。副官小跑过来,低声道:
"军座,总裁电令,我部四个师即刻开赴保定、石家庄,归宋军长节制,支援二十九军作战。"
孙军长没说话,只是摘下手套,看向远方。
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传令,全速北上。"
汽笛长鸣,车轮碾过铁轨,大地在震颤。
暂七十二师驻地,程远气喘吁吁跑到连部:
"四哥!"
程远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他三步并作两步窜了进来,手里攥着一沓被汗浸透的纸张。
"我们连全体弟兄们的请战血书!"
顾家生没有看他,而是转头看向窗外,他看见营房前的空地上,士兵们围着一盏马灯,有人正在撕衬衫下摆当绷带。
顾家生解开风纪扣,咬破手指,"顾家生"三个字一笔一划的签在了请战书之上。
窗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巡逻的弟兄们在唱军歌。程远举着灯凑近,看见他四哥的签名比平时大了整整一倍。
月光洒下,把请战书上的血迹照得发亮。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像一把钝刀划开华北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