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鞑子来了?太好了!
第15章 鞑子来了?太好了! (第1/2页)顺天巡抚的衙门之中。
崇祯皇帝朱由检捧着他那黄花梨木的“保温杯”,坐在一张朴拙的榆木台子后面,脸上挂着一种近乎“和气”的笑容,目光温和地扫过面前两位身着素白官袍的勋贵。这姿态,若换了场景,倒像是省反贪局的副局长,正和蔼地与两位涉嫌经济问题的干部“谈心”。
可朱由检心里门儿清:眼前这两位,英国公张惟贤、成国公朱纯臣,岂是寻常贪腐官员可比?他们的祖上跟着太祖爷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帮着成祖爷奉天靖难、鼎定江山,那是与国同休、丹书铁券的顶级勋贵!
特别是张惟贤,他老人家可是亲身参与拥立了他哥哥天启皇帝和他自己这两代大明帝王的关键人物!更棘手的是,他们本人未必直接伸手贪污纳贿。那侵占军田的腌臜事,往上追溯,怕不都能追到“英宗睿皇帝”朱祁镇当皇上的时代,甚至更早!都是他们那些早已风光大葬、追赠了谥号的祖宗们干下的“好”事。
朱由检的祖宗们装聋作哑、不闻不问,积弊如山。现在轮到他朱由检坐在这龙椅上,他能怎么办?真把那些棺材板撬开,把一堆枯骨拖出来判个“侵占国有土地罪”?法不责众啊!九边十三镇,上至总兵、下至千户,谁家不占点军田?真要把这盖子全掀了,大明朝的武备体系还要不要?
可不整顿军田,九边兵卒永远吃不饱穿不暖!而李自成和他手下那些闯营骨干,可多是吃不饱饭的西北边军老卒出身……
“二位国公,”崇祯又啜了口热茶,声音依旧温和,“蓟镇、昌平、宣府、大同……四镇军田旧额两千余万亩,如今实存几何?十不存三啊!这消失的土地,总不会自个儿长了翅膀飞了吧?”
张惟贤花白的头颅垂得更低,白袍下的肩膀微微佝偂,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陛下明鉴!老臣……老臣治家无方,或有疏漏。然府中产业,多系祖上所遗,年代久远,账册散佚……老臣回去,定当彻查!若真有侵占军田,定当分毫不差,全部清退!”
旁边的朱纯臣立刻跟上,胖胖的脸上满是“羞愧”:“陛下!臣有罪!臣回去也查!狠狠地查!好好儿地查!清退!一定清退!一文田土不留!臣愿立军令状!”他拍着胸脯,一副大明好勋贵的模样。
崇祯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是一声冷笑。又是“彻查”,又是“清退”,听着斩钉截铁,实则全是虚招。谁去查?怎么清?如何退?查个三年五载,最后回禀一句“年代久远,查无实据”,或者象征性地退点边角料,就能糊弄过去。
他搞的“议罪银”,是要绕过庞大臃肿、效率低下且同样不干净的官僚体系这个“中间商”,直接跟阉党贪官们做交易,一手交钱(赎罪银),一手交“特赦”。可这招,对付这些根基深厚、掌握着京营兵权,对锦衣卫也多有渗透的世袭勋贵,不好使!
更麻烦的是他们本人可能确实没直接贪墨,侵占是祖辈干的,皇上的刀子很难砍到他们身上。至于那些祖宗......不少人都配享太庙了!
还能搬出来判刑?不好办啊......
“呵呵,”崇祯放下保温杯,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打断了两位国公的“表忠心”,“二位国公言重了。朕不是要追究祖上的事。太祖爷、成祖爷那会儿,百废待兴,规矩或有疏漏,也是在所难免。”他话锋一转,用一种近乎市井讲价的口吻道:
“朕的意思呢,过去的事,可以一笔勾销。侵占的田亩,不必全退。退一半,如何?剩下的一半,朕今日就做主,赏给你们两家了!算是对二位国公世代忠勤的酬功。”他顿了顿,目光如温水般扫过两人,又抛出一个更具诱惑的条件,“或者,还有另一个法子。你们两家,若能按二百亩田养一丁的标准,给朕提供……嗯,比如说,英国公府出五百,成国公府出三百,这八百个能披甲、能挽弓、能上马杀贼的好汉子,编入京营,战马器械粮饷由你们供应,但听朝廷调遣。若是能做到,那剩下的一半田,也不用退了,就当是朕特许你们替朝廷养兵了!如何?”
这话说得客气至极,甚至带着点“商量”的意味,仿佛真是体恤勋臣的难处。可张惟贤和朱纯臣心里雪亮:这哪是赏赐?分明是釜底抽薪!退一半田,那是割肉;按田亩比例出精壮家丁,更是要命!那是各家安身立命、在乱世中保全家族的核心武力!交出去,还是交给皇帝?那跟自断臂膀有何区别?至于说替朝廷养兵……粮饷器械全由自家出,兵却归皇帝调遣,这买卖亏到姥姥家了!
张惟贤突然咳嗽了两声,颤巍巍地再次伏地叩首:“陛下天恩浩荡,体恤老臣!然侵占军田,无论多少,皆是大罪!老臣岂敢以陛下恩德,掩盖家门过失?查明之后,必当全部清退,分毫不留!至于养兵……老臣定当竭力报效,倾尽家财,为陛下练得精兵!只是这田亩清退,乃国法所在,老臣不敢因私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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