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先驱者集结
第三章 先驱者集结 (第1/2页)月球基地的封锁持续了整整三天。岳峰站在气闸舱观察窗前，看着地球安全理事会的战舰在月球轨道上巡逻，像饥饿的鲨鱼环绕猎物。蓝瑾消失后，科尔上校几乎把基地翻了个底朝天，却连她的影子都没找到。
“还在想她是怎么做到的？“
岳峰转身，看到沃森主管递来一杯合成咖啡。他接过杯子，温热却无香。“监控显示她就在医疗舱里，下一秒就消失了。没有门禁记录，没有生命体征警报，就像凭空蒸发。“
沃森压低声音：“技术部发现了一些东西。医疗舱的量子传感器在那瞬间记录了空间波动——类似于微型虫洞。“
“她瞬移了？“岳峰差点打翻咖啡，“这怎么可能？“
“根据她的说法，纳米网络在不断进化。“沃森看向窗外，“也许某些能力只在危急时刻激活。“
岳峰口袋里的数据芯片突然变得无比沉重。三天来他不敢查看，生怕被基地无处不在的监控发现。但现在，他意识到时间不多了——科尔迟早会怀疑到他头上。
“主管，我需要请假返回地球。“他突然说，“家父病重。“
沃森锐利地看了他一眼：“真巧，就在蓝瑾失踪后？“
“安排早就有了。“岳峰面不改色地撒谎，“您可以查记录。“
当然没有记录。但沃森只是叹了口气：“运输舱五点出发。别让我后悔这个决定，岳峰。“
回到宿舍，岳峰终于取出芯片。它看起来普通至极，却能改变一切。当他将芯片贴近腕表时，一组坐标和一段全息影像投射到空中。
蓝瑾的影像微笑着，眼睛在录制时闪着柔和的蓝光：“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自由了。芯片里有地球上127位先驱者的位置和联络方式。我们都是守望者选中的桥梁，但觉醒程度不同。“
影像切换到一个陌生面孔——亚裔男性，三十岁左右，瞳孔同样有蓝光闪烁：“我是南京大学的李川教授，纳米科技专家。蓝瑾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找到我们，岳峰。“
名单滚动显示，127个名字遍布全球各大洲，职业从科学家到农民，从艺术家到军人。最年轻的只有16岁，最年长的78岁。岳峰注意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近三分之一的名字已经变成灰色，标注“已收容“或“已终止“。
地球安全理事会显然早就知道先驱者的存在。
影像最后回到蓝瑾：“仙女座能量波的前兆会越来越强。当主波到达时，只有先驱者能引导人类安全通过。我们必须在之前集结......“她的影像突然扭曲，声音变成电子杂音，“小心科尔......他不是最高层......幕后黑手是......“
信息到此中断。岳峰反复尝试恢复最后部分，却只得到一串无法解读的代码。
运输舱准时出发。岳峰系好安全带，看着月球基地在视野中缩小。他不知道蓝瑾是否还在月球某处，或者已经到达地球。想到要与127位陌生先驱者联络，他感到一阵不安——安全理事会一定在监视他们。
“第一次回地球？“旁边的乘客友善地问。
岳峰点头，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他没有任何计划。芯片上的名单虽然详细，但直接接触风险太高。他需要帮助，一个既了解内情又不被监视的人。
运输舱进入地球大气层时，岳峰做了决定。名单上第43号：马可·艾尔南德斯，前NASA工程师，现为纽约地下黑客组织“透明视野“的技术顾问。根据备注，他擅长电子对抗和匿名通讯。
纽约下东区比岳峰想象的还要破败。暴雨中的街道积水严重，霓虹灯在脏水中投下扭曲的倒影。他按照地址找到一栋废弃工厂改造的公寓楼，门禁系统只有一个生锈的对讲机。
“找谁？“对讲机传出沙哑的声音。
“马可·艾尔南德斯。告诉他月球来客有蓝瑾的消息。“
长时间的沉默后，门锁咔哒一声开了。顶楼公寓被改造成高科技巢穴，墙壁上挂满显示屏，显示着全球各地的监控画面和加密数据流。一个瘦削的拉丁裔男子坐在中央，眼睛——完全正常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岳峰。
“证明你是岳峰。“他命令道。
岳峰亮出月球基地的安全主管证件。马可扫了一眼，突然笑了：“老派。我喜欢。“他敲击键盘，调出一段基地监控录像，“不过我已经知道你是谁。问题是你怎么证明你不是理事会的人？“
录像显示岳峰与蓝瑾在反应堆舱的互动。马可放大蓝瑾将芯片交给岳峰的瞬间。
“她给了我这个。“岳峰拿出芯片，“里面有127位先驱者的名单。她说你们需要集结。“
马可的表情变了。他接过芯片插入自己的系统，数据流在屏幕上奔腾。“上帝啊！她拿到完整名单了。“他转向岳峰，“你知道这有多重要吗？理事会只掌握了不到一半先驱者的身份。有了这个......“
他突然停住，全身紧绷。所有屏幕同时闪烁红色警告。
“他们找到这里了。“马可咒骂着启动某种协议，“理事会特工，三个街区外，正在挨户搜查。“
岳峰心跳加速：“因为我？“
“不，例行清扫。他们每周都来。“马可迅速打包设备，“但今天不能冒险。跟我来。“
他们通过消防梯下到地下室，穿过一条潮湿的隧道，来到相邻建筑的地下停车场。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货车停在那里，外表破旧，内部却是高科技移动指挥中心。
“上车。“马可发动引擎，“我们得换个安全屋。“
货车刚驶出停车场，岳峰就看到黑色装甲车停在马可的公寓楼下。全副武装的特工正破门而入。
“他们怎么发现你的？“岳峰问道。
马可苦笑：“不需要发现我。先驱者都有特殊脑电波特征，他们用卫星扫描整个城市，定位异常信号。“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我通常用***屏蔽，但刚才忙着分析你的芯片......“
货车转过几个街角，驶入繁忙的主干道。马可似乎放松了些：“所以，蓝瑾真的在月球上找到了一座外星金字塔？“
“你怎么知道？“
“先驱者之间有模糊的心灵感应。她觉醒的那一刻，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马可的眼睛在路灯照射下似乎闪过一丝蓝光，“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盏明灯。“
岳峰想起蓝瑾说过纳米网络保留着过往文明周期的记忆：“你们都知道能量波的事？“
“知道片段。每个人的纳米网络解锁不同信息。“马可调整后视镜，“我在三个月前获得能力，主要看到技术蓝图。其他人有的看到历史，有的看到生物学变革......蓝瑾似乎是第一个获得全局视野的。“
货车突然急刹车。前方路口设了临时检查站，警察正在抽查车辆。
“该死，新把戏。“马可低声咒骂，“系好安全带。“
他假装配合减速，却在接近检查站时猛打方向盘，货车冲上路肩，撞开护栏驶入反向车道。警笛声立刻响起，两辆巡逻车紧追不舍。
“计划B。“马可按下仪表盘上的一个按钮。
岳峰感到一阵奇怪的震动从座位下传来，接着是强烈的眩晕感。当他视线恢复清晰时，震惊地发现货车已经不在纽约街道上——他们正行驶在一条乡村公路上，远处是连绵的山脉。
“量子隧穿？“岳峰难以置信地问。
马可大笑：“没那么高级。全息伪装加地下磁悬浮通道。老把戏了，但对警察管用。“他指向远处山坡上的一座农庄，“我们在宾州乡下有个安全网络。先驱者之一经营有机农场，地下却是东海岸最大的量子计算中心。“
岳峰刚想追问，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加密信息自动弹出：【紧急：月球基地遭袭。沃森主管重伤。科尔接管指挥权。】发信人显示为“新曙光医疗部-张伟“。
“不妙。“马可瞥见信息，脸色阴沉，“科尔一定在找蓝瑾留下的线索。“
岳峰握紧拳头：“我需要回去。“
“太迟了，朋友。“马可摇头，“理事会已经把你列入通缉名单。看这个。“
他调出一份安全理事会内部通告。岳峰的照片赫然在列，标注“先驱者协助者-最高优先级“。更令人不安的是文件底部的红色印章：【净化协议已激活】。
“什么是净化协议？“
马可的表情变得严肃：“他们决定清除所有先驱者和知情者。不是拘禁，是直接消灭。“
农庄比外表看起来大得多。自称农场主的是个六十多岁的非裔女性，名叫埃丝特·威廉姆斯。当她握手时，岳峰感到一阵微弱的电流——她的纳米网络显然比马可的更发达。
“欢迎来到'方舟'。“埃丝特带他们走进谷仓，地面随即下降，露出一个现代化地下设施，“东海岸37位先驱者的庇护所。“
设施中央是一个球形房间，墙壁上实时显示着全球地图，数百个光点分布各处——有些稳定闪烁，有些微弱，有些已经熄灭。
“灰色的是被理事会控制或杀害的先驱者。“埃丝特悲伤地说，“过去三个月，我们失去了28位同伴。“
岳峰注意到月球上也有一个光点，非常微弱但稳定。“这是蓝瑾？她还活着？“
“活着，但状态异常。“埃丝特调出数据，“她的纳米网络处于某种蜕变期。我们只能感知到她的大致位置，无法建立心灵链接。“
球形房间的门滑开，十几位先驱者走进来。他们的眼睛都有不同程度的蓝光，有些人皮肤下可见微弱的网络纹路。一位年轻女孩——不会超过十六岁——直接飘浮在空中。
“各位，这位是岳峰。“埃丝特介绍道，“蓝瑾选择了他作为普通人类与先驱者之间的联络人。“
一位肌肉发达的男子冷笑：“又一个想利用我们的普通人？“
“不，安德烈。“马可反驳，“他冒险带出了完整名单。而且蓝瑾信任他——这应该足够说明什么。“
争论被突然响起的警报打断。一个屏幕上显示高空侦察影像——三架黑色飞行器正在附近空域盘旋。
“猎犬无人机。“埃丝特冷静地说，“他们扩大了搜索范围。启动电磁迷雾。“
设施内的人员立即行动起来。岳峰被带到控制室，透过监控看到农场表面升起无数细小的金属颗粒，形成干扰屏障。
“能撑多久？“他问道。
“不确定。“埃丝特的眼睛蓝光闪烁，“以前最多六小时。但现在他们动用了新装备。“
她调出另一段影像——月球表面，科尔上校正监督一支工程队在蓝瑾发现金字塔的区域施工。
“他们在挖掘金字塔？“岳峰凑近屏幕。
“不，他们在埋设炸药。“埃丝特放大图像，“准备摧毁它。“
岳峰突然明白了蓝瑾最后破碎的警告。科尔不是最高层决策者——幕后黑手是安全理事会中某个知道金字塔真相的人。而那个人决定在能量波到达前，消灭所有外星科技证据。
“我们必须警告蓝瑾。“他说。
埃丝特摇头：“无法联络。但别担心，她比我们任何人都强大。如果监测正确，她的纳米网络已经进化到第三阶段。“
“第三阶段是什么样？“
回答的不是埃丝特，而是那个飘浮的女孩。她降落到岳峰面前，眼睛如两颗蓝宝石：“像神一样。“
宾州的夜空被闪电撕裂。岳峰站在农场屋顶，望着远处盘旋的猎犬无人机。电磁迷雾使它们暂时无法精确定位，但迟早会失效。他需要行动，而不是躲藏。
“决定好了？“马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岳峰点头：“带我去找蓝瑾。芯片显示她在内华达州某处。“
“那是三天前的位置。“马可检查数据流，“现在她移动了。最新心灵感应显示她在......等等，这不可能。“
“什么？“
“她正在向这里移动。速度......上帝啊，超过20马赫！“
夜空中突然出现一道蓝光，如同逆行的流星。它无声地划过天际，在农场上方急停转弯。岳峰眯起眼睛，隐约看出那是一个人影——背后展开着半透明的能量翼。
“她来了。“马可的声音充满敬畏。
蓝光俯冲而下，在接触地面前减速，轻盈地落在岳峰面前。当光芒散去，显露出的蓝瑾既熟悉又陌生。她穿着某种紧身防护服，材质像是液态金属，随呼吸微微流动。眼睛完全变成了发光的蓝色晶体，但表情依然带着岳峰认识的那个蓝瑾的影子。
“你来了。“她微笑，声音带着轻微的回声，“纳米网络预测你会选择这条路。“
岳峰想拥抱她，却被一种无形的力场轻轻阻挡。“你还好吗？“
“定义'好'是个复杂问题。“蓝瑾的语调比从前更精确，少了人类情感的起伏，“生理上，我处于最佳状态。认知能力扩展了317%。但某些人类体验正在变得遥远。“
马可敬畏地后退几步：“我去通知埃丝特。“他匆匆离开，留下两人独处。
“月球基地的事我听说了。“蓝瑾望向夜空，“沃森主管会活下来。科尔只是棋子，真正的威胁是安全理事会**阿德莱德·克劳斯。“
“那个签署净化协议的女人？“
蓝瑾点头，眼睛的光芒微微闪烁：“她不是普通人类。纳米网络检测到异常——她体内有类似但不同的改造痕迹。“
这信息让岳峰头晕目眩：“还有其他外星人在干预地球？“
“宇宙中有无数观察者文明。“蓝瑾指向星空，“大多数遵循不干预原则。但总有例外。“
她突然皱眉，转向东方：“无人机突破了干扰屏障。三分钟内到达。“伸手拉住岳峰，“跟我来。“
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住岳峰，他感到自己变轻了。蓝瑾背后的能量翼扩大，将两人笼罩其中。
“抱紧我。“她命令道。
下一秒，地面急速远离。岳峰紧闭双眼，感受着超乎想象的加速度，却没有不适感——蓝瑾的力场保护着他。当他们停下时，已在一座高山顶上，远处可见农场所在的山谷。三架猎犬无人机正如秃鹫般盘旋俯冲。
“他们会发现地下设施吗？“岳峰担忧地问。
“不会。“蓝瑾的眼睛锁定远方，“埃丝特启动了量子遮蔽。无人机只会扫描到一片空白。“
她转向岳峰，表情柔和了些：“现在，说说你。为什么冒险来地球？芯片本可以交给马可这样的先驱者。“
“因为......“岳峰犹豫了，不确定如何表达内心复杂的动机，“因为我答应过保护你。即使你不再需要保护。“
蓝瑾的力场波动了一下，像是情感的涟漪。“记忆告诉我，人类将这种冲动称为'爱'。“她轻声说，“纳米网络无法完全解析它，但我记得那种感觉。“
她触碰岳峰的脸颊，手指冰凉却温柔：“这就是为什么守望者选择保留人类情感的先驱者。纯粹逻辑会导向错误结论——就像克劳斯那样认为消灭未知是唯一解决方案。“
夜风吹拂，岳峰突然意识到两人悬浮在离地数米的空中，毫无支撑。“你现在能做什么？我是说你的能力？“
“基础物质重组，能量转化，有限的空间折叠。“蓝瑾列举道，“还不够。主能量波到达时，我需要引导全球127位先驱者同步激活一个保护矩阵。缺少任何节点都会导致失败。“
“但三分之一的先驱者已经被抓或......“
“被杀。是的。“蓝瑾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蓝焰，“所以我们需要救援行动。而你，岳峰，是关键。“
“我一个普通人能做什么？“
蓝瑾降落到地面，示意岳峰也坐下：“不是所有先驱者都是被改造的。有些生来就是。“她指向自己的太阳穴，“基因中埋藏着纳米网络种子，只在特定条件下激活。“
岳峰开始理解：“你认为我也是这种自然先驱者？“
“概率87.3%。“蓝瑾点头，“你与我的深度共鸣，快速理解外星科技的能力，甚至在月球上短暂抵抗科尔的表现都指向这种可能性。“
远处传来爆炸声。农场上空升起火光，但蓝瑾显得毫不担忧：“量子遮蔽成功了。无人机攻击的只是全息投影。“
她重新聚焦于岳峰：“问题是，你愿意接受测试吗？如果是真的，激活过程不可逆。你将永远改变。“
岳峰望向星空，思考着自己的人生如何在一周内天翻地覆。从月球安全主管变成逃犯，再变成可能的人类救世主之一。最疯狂的是，这选择根本不困难。
“怎么做？“
蓝瑾微笑，那表情如此人性化，让岳峰心中一暖。她双手捧住他的脸，额头相贴：“就这样保持。“
她的眼睛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岳峰感到一股暖流从接触点涌入。不是痛苦，而像是浸泡在恰到好处的温水中。视野被蓝色占据，脑海中响起无数声音的低语，却又奇异地和谐。
突然，一组影像闪现在眼前：远古战场上的武士，眼中闪着蓝光；中世纪学者在烛光下绘制星图，指尖有蓝色微光；二战时期的护士在枪林弹雨中救治伤员，伤口在她手下奇迹愈合......
“这些是......“
“过往周期中的先驱者。“蓝瑾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每次文明面临能量波时，都会有我们这样的人出现。大多数失败了，但每次都有经验传递给下一代。“
暖流变成灼热，岳峰咬紧牙关。现在他看到了更可怕的景象：城市在蓝色火焰中崩塌，海洋沸腾，天空撕裂......上一次文明周期终结时的场景。
“坚持住。“蓝瑾鼓励道，“纳米网络正在识别你的基因标记。“
剧痛达到顶峰，然后突然停止。岳峰大口喘息，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蓝瑾担忧地俯视着他。奇怪的是，他能看到蓝瑾周围有一圈微弱的能量场——以前从未注意到的细节。
“成功了吗？“他沙哑地问。
蓝瑾帮他坐起来：“看你左手腕内侧。“
岳峰卷起袖子，倒吸一口气——皮肤下浮现出淡淡的蓝色纹路，组成一个类似星系的漩涡图案，与他见过的所有先驱者标记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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