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格物再起,学堂里的理与道
第三十一章:格物再起,学堂里的理与道 (第2/2页)赵磊摸着下巴,突然想起沈知说的一句话:“先生们说‘格物致知’是‘知’,可‘知’了不用,不如不知。就像知道地球是圆的,就能画出更准的海图,让商船少触礁——这‘理’,最终要落到‘护人’上。”
“这就是不同之处,”陈默敲了敲桌面,“以前的新旧之争,是‘要不要新东西’;现在是‘新东西该怎么和老根脉长在一起’。老儒们怕‘理’成了脱缰的马,学子们怕‘道’成了捆住脚的绳,说到底,是在找一个‘平衡点’。”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像极了格物学堂里画的“坐标图”。陈默看着那些光斑,突然觉得这场争论像一场“磨合”——就像齿轮咬齿轮,起初总有摩擦,但磨好了,就能一起转,转得更稳,走得更远。
(三)学堂里的“共生”
三日后,格物学堂的堂前摆了两张桌。左边桌上是《论语》《孟子》,右边桌上是地球仪、杠杆模型,中间放着本空白的册子。
周先生和沈知相对而立,身后站着老儒和学子,却没了前几日的剑拔弩张。赵磊站在中间,朗声道:“今日不争‘该不该有’,争‘该怎么融’。周先生说‘道’是根,沈公子说‘理’是叶,根要深,叶要茂,才是好树。”
周先生先拿起《论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道’,可怎么让百姓明白?格物学堂教算术,能让账算清,少些欺瞒,这就是‘道’借‘理’行世。”
沈知立刻点头,转动地球仪:“地球是圆的,这是‘理’,可航海的商船要懂‘理’,才能少死人,这便是‘理’护‘道’——护住‘好生之德’的道。”
老儒们低声议论起来,有人指着杠杆模型:“若用杠杆能省力,便可让百姓少些苦力,这也是‘仁’的一种?”
学子们接话:“算准日月食,能让百姓不被‘天狗食日’的谣言吓住,这也是‘智’的一种!”
赵磊看着争论声渐渐变成探讨,突然在空白册子上写下两个字:“共生”。
“格物之理,圣贤之道,不是非此即彼,是共生,”他指着中间的册子,“就像玉米要和土地共生,水车要和河流共生,‘理’要和‘道’共生——理是道的骨,道是理的魂,缺了谁,都站不稳。”
周先生看着地球仪上的航线,突然叹道:“老夫以前觉得,格物是‘向外求’,圣贤书是‘向内求’,原来这内外,本就通着。”
沈知笑着补充:“就像人既要守本心,也要知世事,缺一不可。”
暖阁里的月光,当晚就落在了格物学堂的新章程上。章程里写着:上午读经,下午格物;经里求“为何做”,格物里求“怎么做”。林薇让人新做的校徽,是个圆形,一半刻着“仁”字,一半刻着齿轮,合在一起,像个严丝合缝的环。
陈默看着校徽的图样,想起那场没有赢家却处处是“共识”的争论。这场“争”,终究不是为了分出新旧,而是为了找到一种“共生”的可能——让千年的“道”能接住外来的“理”,让新鲜的“理”能扎根本土的“道”,就像格物学堂的灯光,既要照着古籍,也要照着仪器,最终照亮的,是更开阔的人间。
花好越圆,这“圆”里又多了道新的纹路,是“理”与“道”交织的痕迹,不生硬,不勉强,像树与藤,互相缠绕,却各自生长,一起伸向更高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