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杀到,但我还在改毕业论文
红雾杀到,但我还在改毕业论文 (第2/2页)林舟握紧军刀,视线落在怀里的实验日志上,封皮右下角有行小字:“当血藤接触人类血液,变异速度提升300%。”)实验楼三楼的答辩准备室里,林舟的指节在键盘上敲得发白。
投影仪的冷光裹着他眼下的青黑,屏幕上“基于液压传动的房车防震系统改良”的PPT停在第17页,最后一行应力测试数据还在闪烁——这是他改的第七版,明天上午九点必须交给陈教授过目。
“咔嗒。”
天花板的日光灯管突然暗了两度。
林舟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抬头时瞥见窗外的天色不对劲。
原本透亮的蓝被染成了淡红,像有人往玻璃上泼了稀释的血。
他伸手推开半扇窗,潮湿的腥气立刻涌进来,沾在鼻腔里发涩,像铁锈混着腐烂的水草。
“各位同学请注意——”校园广播的电流声炸响,林舟被惊得手指一抖,差点按到关机键。
但下一秒,甜美的女声突然扭曲成尖啸,像是有人正用指甲刮擦麦克风振膜。
他刚要关窗,楼下传来“咚”的闷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水泥地上。
探出头的瞬间,林舟的血液凝固了。
操场边的梧桐树下,一个穿白T恤的男生正趴在另一个人身上。
被压着的人四肢乱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闷叫,而施暴者的后颈凸起诡异的肉瘤,原本该是脖颈的位置裂开道血口,正往同伴的颈动脉里钻——那根本不是撕咬,是在吞噬。
林舟猛地缩回脑袋,反手锁上窗户。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着,机械工程系学生的本能让他迅速扫视房间:靠墙的实验工具箱(带液压钳和多功能军刀)、墙角的干粉灭火器、墙上挂着的应急手电。
手指刚碰到工具箱的搭扣,楼下又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这次更近了——是脚步声,拖沓的、湿哒哒的脚步声,正顺着楼梯往上爬。
“冷静。”他咬着后槽牙,把军刀插进裤袋(刀鞘磕到大腿骨),手电塞进袖口(金属外壳贴着皮肤发凉)。
门把突然被撞得哐当响,他抄起灭火器顶在门后,转身看向墙上的逃生路线图。
主楼大厅的标记被红笔圈了个叉——刚才那具尸体就倒在大厅门口,血迹已经漫到台阶;地下车库入口显示“施工中”,但他今早路过时明明看见铁板被掀开了半块;最后视线落在最右侧的虚线:连接旧实验区的封闭走廊,三年前因为电路老化封了门,钥匙在陈教授办公室。
门被撞得越来越狠,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林舟深吸一口气(腥气仍卡在喉咙里),抓起桌上的U盘塞进胸口(贴着心脏的位置),猫着腰溜向走廊。
“教授?”林舟瞳孔骤缩——那些藤蔓他认识,是陈教授去年从神农架带回来的“样本”,当时教授说这种叫“血藤”的植物对光照和湿度要求极高,实验室的温控系统都调了三个月。
可现在,藤蔓上的倒刺正渗出透明黏液,滴在瓷砖上滋滋冒白烟,连地面都腐蚀出了小坑。
“快!”陈教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全是冷汗,“别碰红色的根,它在吸收……”
话音未落,一声闷响炸在两人中间。
林舟看见一根藤蔓缠住了陈教授的小腿,倒刺扎进皮肤的瞬间,老人的惨叫声像被按了消音键。
藤蔓开始收缩,陈教授的身体被往温室里拖,他的指甲在地面划出深痕,白大褂被门框撕开,露出底下青紫色的皮肤——那是被藤蔓接触过的地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林舟踉跄着后退,撞在消防栓上。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实验日志,封皮上“血藤培育记录”几个字被陈教授的血染红了半块。
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嘶吼,那个白T恤男生正扶着墙往上爬,后颈的肉瘤已经胀成拳头大,每爬一步,地上就多一滩黑红色的液体,混着黏液滋滋腐蚀瓷砖。
他转身往封闭走廊跑,钥匙串在裤袋里叮当作响。
旧实验区的门挂着生锈的铁链,他用军刀砍了七下(刀刃崩了个小缺口),铁链“当啷”落地。
推开门的瞬间,霉味混着潮气压得人喘不过气,天花板的蛛网在风里摇晃,像无数只无形的手。
门在身后关上的刹那,林舟听见了更可怕的声音——是此起彼伏的嘶吼,从楼外、从楼下、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浪潮般漫过校园。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了又灭(只有“无服务”三个大字);拧开水壶(今早接的温水),只有几滴顺着壶嘴淌出来,在水泥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实验日志在怀里发烫,陈教授最后那句“它在吸收”像根刺扎在他太阳穴上。
林舟背靠着门滑坐在地,军刀在掌心攥出了汗。
黑暗中,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格外清晰,混着远处若有若无的、藤蔓生长的“沙沙”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正顺着墙缝往设备间里钻。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刮擦声,像是什么东西正用爪子扒拉铁皮。
林舟握紧军刀,视线落在怀里的实验日志上。
借着手机屏幕的冷光,他看见封皮右下角有行小字,被陈教授用红笔圈了又圈:“当血藤接触人类血液,变异速度提升300%。”
而他手背上,陈教授留下的血痕,正在渗出淡红色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