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重逢

第3章 意外重逢 (第1/2页)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林悦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看了许久。这是她决定重新生活后的第七天，也是连续第七天在凌晨四点醒来。噩梦已经成了常态——有时是婚礼上苏然冷漠的眼神，有时是小雅得意的笑容，更多时候是她自己站在空荡荡的教堂里，无人等候。
　　
　　床头柜上的药瓶已经空了。医生开的抗焦虑药物并没有太大帮助，只是让她在白日里多了几分恍惚。林悦坐起身，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母亲发来的三条未读消息和五个未接来电。她叹了口气，回了一条简短的“我很好，别担心“。
　　
　　浴室镜子里的人影让她几乎认不出自己。曾经明亮的眼睛如今布满血丝，颧骨突出，嘴唇干裂。三周前那个光彩照人的新娘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林悦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脸颊，然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字一顿地说：“你必须活下去。“
　　
　　衣柜里大部分衣服都带着回忆——那件蓝色连衣裙是苏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条丝巾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戴的。林悦最终选了一件从未穿过的米色针织衫和简单的牛仔裤，至少这些不会刺痛她的记忆。
　　
　　“悦悦？“林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要出门？“
　　
　　林悦系好运动鞋鞋带，点了点头：“去附近咖啡馆坐坐。“
　　
　　林母手中的锅铲停在半空，眼中闪过惊喜和担忧交织的光芒：“要不要妈妈陪你？“
　　
　　“我想一个人。“林悦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她需要证明自己能够独自面对这个世界，而不是永远躲在父母的羽翼下。
　　
　　初秋的阳光带着温柔的暖意，林悦站在公寓楼下，深吸一口气。这是她三周来第一次独自出门，空气中飘着桂花香，却让她鼻子发酸——去年此时，苏然曾将一枝桂花别在她耳畔，说她比花更香。
　　
　　咖啡馆在两条街外，是家新开的独立店铺，名叫“遗忘角落“。林悦推门进去，风铃清脆作响，吧台后的咖啡师抬头微笑。她选了最角落的位置，背靠着墙，这样她能看到整个店面而不会被突然出现的人惊吓。
　　
　　“一杯热美式，谢谢。“她对前来点单的服务员说，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嘶哑。
　　
　　咖啡上来后，林悦双手捧着杯子，感受温度透过陶瓷传递到掌心。窗外行人匆匆，有牵着手的情侣，有推着婴儿车的母亲，有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世界依然在运转，仿佛她的心碎从未发生。
　　
　　正当她出神时，咖啡馆的门再次被推开，风铃声中混入一个熟悉的男声：“一杯冰拿铁，谢谢。“
　　
　　林悦的背脊瞬间僵直。即使不抬头，她也认得这个声音——沈逸，苏然的大学室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在过去的三年里，他们见过无数次，在聚餐上，在生日派对中，甚至在她和苏然的订婚宴上，沈逸都是最活跃的那个。
　　
　　她本能地缩了缩身子，希望对方不会注意到自己。但命运似乎偏要捉弄她，沈逸的目光扫过咖啡馆，在她身上定格。林悦能感觉到他的惊讶，甚至能想象他此刻的犹豫——该装作没看见，还是过来打招呼？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悦握紧了咖啡杯，指节发白。
　　
　　“林悦？“
　　
　　她不得不抬起头。沈逸站在桌前，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深色牛仔裤，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不少，下巴上还有未刮干净的胡茬。他手里拿着那杯冰拿铁，杯壁上的水珠滑落到他手指上。
　　
　　“我可以坐这里吗？“沈逸问道，声音比平时低沉。
　　
　　林悦想说“不“，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最终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沈逸拉开椅子坐下，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怕惊动什么。两人之间弥漫着尴尬的沉默。林悦盯着自己的咖啡杯，注意到杯中的液体因为她的手抖而泛起细微的波纹。
　　
　　“你...还好吗？“沈逸终于打破沉默。
　　
　　林悦嘴角扯出一个苦笑：“你觉得我能好吗？“
　　
　　沈逸的手指在杯子上敲击了两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我知道这个问题很蠢。只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什么都别说。“林悦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苏然派你来确认我有没有自杀？“
　　
　　沈逸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呢？“林悦压低声音，却压不住其中的颤抖，“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现在你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替他来可怜我吗？“
　　
　　“我是偶然路过这家店的。“沈逸的声音变得坚定，“而且，苏然的行为不代表我的立场。“
　　
　　林悦冷笑一声：“立场？你们男人之间不就是互相包庇吗？他出轨的事，你早就知道吧？“
　　
　　沈逸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是的，我知道。“
　　
　　这个承认像一把刀刺进林悦胸口。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所以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是帮凶！“
　　
　　咖啡馆里的其他顾客纷纷转头看向他们。林悦感到一阵眩晕，她抓起包就要离开，却被沈逸拉住了手腕。
　　
　　“放开！“她挣扎着。
　　
　　“听我说完，“沈逸的声音很低但很急，“我知道是因为我撞见过他们在一起。我警告过苏然，但他不听。我本来想告诉你，但...“
　　
　　“但什么？“林悦停下挣扎，声音冰冷。
　　
　　沈逸松开她的手腕：“但我懦弱。我怕破坏你们的感情，怕你会恨我多管闲事，更怕...“他停顿了一下，“更怕你会因此受伤。“
　　
　　林悦站在那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应该愤怒，应该把咖啡泼在这个男人脸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但奇怪的是，她突然感到一种奇怪的释然——终于有人承认了真相，不再用谎言敷衍她。
　　
　　“现在我已经受伤了，“她最终说道，声音中的尖锐被疲惫取代，“比你能想象的还要深。“
　　
　　沈逸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我知道。所以我才更恨自己当初的沉默。“
　　
　　林悦重新坐下，这次是她主动的。她需要坐下来，因为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沈逸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将纸巾推到她面前——林悦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对不起，“她胡乱擦着脸，“我不该冲你发火。“
　　
　　“你不需要道歉，“沈逸轻声说，“你有权利愤怒，对苏然，对我，对全世界。“
　　
　　这句话不知为何触动了林悦内心深处的某根弦。三周来，她一直压抑着情绪，在父母面前强装坚强，在朋友面前假装没事。而现在，一个本该是她“敌人“的人，却给了她宣泄情绪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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