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马作的卢飞快(四)
第五十一章马作的卢飞快(四) (第1/2页)陈老兵把糠饼塞进嘴里,慢慢嚼着,抓起地上的枪,朝着巷口冲了过去,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至少得让敌人知道,他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此时,村东头传来一阵马蹄声,不是奚人那种细碎的踏雪声,而是铁蹄碾碎冻土的闷响,像远处滚来的雷。
紧接着,一声破云的呼喝炸响,“杀啊!”
陈老兵浑身一震,嘴里的雪都忘了咽,只见巷口的奚人正慌乱地往村口跑,狼尾盔挤成一团,如惊飞的乌鸦。
村东的厮杀声瞬间炸响,金铁交鸣的脆响里,夹杂着奚人惊恐的呼号。
恰好此时晨光落下,就见东边的雪地里冲出一队骑兵,黑盔黑甲,像道铁流撞进了村口的奚人堆里。
最前面那员偏校尤其扎眼,胯下墨玉黑马,手里一杆丈八铁枪,枪尖裹着红缨,甫一冲阵就把一个奚人蒲辇挑得倒飞出去,尸体撞在矮墙上,骨头碎响隔着半条巷都听得见。
战马人立而起,前蹄踏碎半块冻硬的土坯,被挑飞的奚人蒲辇还没落地,他的枪尖已经转向左侧,手腕轻抖,枪缨裹着劲风扫向一个举弓的奚人,不是杀招,却精准地抽在对方握弓的手上。
那奚人惨叫着松了手,弓还没落地,就被偏校身后的平定军骑兵一刀劈倒。
“左路绕后!”
偏校吼声混着马蹄声炸响,他的枪尖往斜下方一沉,竟从两个奚人坐骑的缝隙里钻过,枪杆顺势一旋,“咔”地撞在右侧奚人的马腿上。
那马痛得人立,将骑手甩进雪堆,铁枪早已回抽,枪尖点地借力,整个人从马背上跃起半尺,避开身后劈来的弯刀,同时一枪刺穿了另一个奚人的咽喉。
平定军的骑兵像早就练熟了这套章法。
听到“左路绕后”的指令,立刻有十骑脱离主阵,沿着巷口的矮墙边缘飞驰,他们的马蹄裹着破布,在雪地上几乎听不到声响,等奚人发现时,这队骑兵已经绕到了侧后方,手里的短斧劈向马腿,惨叫声瞬间连成一片。
“中路跟我突!”
偏校枪尖挑起一面掉落的奚人旗帜,反手掷向斜前方的柴草垛。
那旗子刚落地,他的黑马已经踩着雪沟冲了过去,铁枪平端如箭,硬生生在奚人阵中撕开道口子。
身后的骑兵紧随其后,长矛组成的铁阵像把锥子,顺着他撕开的缺口往里扎,将奚人的阵型劈成两半。
阿剌不花在圈外看得眼眦欲裂,他认出那是平定军的黑盔黑甲,可他没见过这么疯的将领,寻常宋军将领哪有自己带人上的?这人竟像头不知疲倦的豹子一马当先杀入阵中,枪尖上的血珠甩在雪地上,烫出一个个小坑。
狼尾盔下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道撕裂阵型的黑甲洪流。
他咧嘴笑了,前后八十多骑?后方没人了,就这点人就敢在他面前撒野?
“阿尔木!”
他用奚语嘶吼,“左翼弓手压上!抛射!”
二十名奚人立刻催马向左侧迂回,他们的角弓在马上张开如满月,箭头裹着狼毒草,泛着幽光。
“哈剌!”(放箭!)随着一声呼喝,箭雨如蝗,斜斜地掠过半空,朝着平定军的中路阵形罩下来。
“举盾!”
宋军吼声与箭雨破空声撞在一起,骑兵纷纷竖起左臂的小圆盾,“叮叮当当”的脆响连成一片,箭杆断成碎片,却有两支箭穿透盾缝,射中了战马。
受惊的战马人立而起,把骑手甩进雪堆。
阿剌不花又喊:“兀都!右翼锥阵!”三十名奚人骑兵突然收拢阵型,像支锋利的矛,直插平定军左路绕后的那十骑。
他们弯刀斜指地面,马蹄踏碎地面的声响整齐划一,竟是草原上最凶狠的“狼突阵”。
左路的平定军骑兵立刻变阵,不再分散袭扰,而是收拢成小团,短斧反手护住马颈。
为首的宋军刚劈翻一个冲在最前的奚人,就被侧面冲来的另一骑撞中腰侧,两人抱着滚进雪沟,瞬间被乱刀淹没。
“都随我冲!”阿剌不花亲自拎着弯刀,带着百名亲兵冲了上来。
他看得清楚,那黑甲偏校是这队宋军的胆,只要斩了他,剩下的就是待宰的羔羊。
偏校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墨玉黑马突然加速,铁枪不再横扫,而是直挺挺地指向阿剌不花。枪尖的红缨在风里狂舞,竟带着股慑人的气势。
两马相交的刹那,阿剌不花的弯刀劈向敌人的头颅,他算准了对方要么回枪格挡,要么俯身躲避。
可宋人将领偏不,他猛地一夹马腹,黑马竟人立而起,前蹄朝着阿剌不花的马头踏去。
这是同归于尽的招数!阿剌不花慌忙收刀格挡,手腕却被马蹄带起的劲风扫中,弯刀脱手的瞬间,铁枪已经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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