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朝闻道,夕死可矣!
第6章 朝闻道,夕死可矣! (第2/2页)事实上,严景焕就舒服的喊了出来。
太、太舒服了!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感觉?
那股暖流从肩膀的位置,顺着经络奔涌而下,所过之处,陈年淤积的酸痛如冰雪消融,僵硬如铁的脊椎如锈锁开启,连血液都仿佛重新沸腾起来!
因为年迈而产生的肩颈酸痛,脊椎僵直,在这一刹那,都好似不存在了一般。
“我、我这是……怎么了?”
良久,当韦穆把搭在他肩膀的手伸回去以后,严景焕怔然呆在原地久久不动弹。
韦穆也不急,微笑等候。
因为一个月前他第一次被灌顶真气时,那种舒服的感觉永生难忘。
“我、我流泪了?”
严景焕嘴唇颤抖,轻轻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滴,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沿着布满岁月刻痕的脸颊蜿蜒而下。
不是痛苦。
而是喜悦。
是来自身体本能的最大喜悦,是生物进化道路上所遇到的最大渴望。
那是宛如干涸百年的土地,终于遇上了一场甘露,带来的不仅是喜悦和渴望,还有希望。
刚才那股暖流缓慢流经体内之时,所过之处,严景焕只觉身体每一处细胞都在鼓动,都在欢呼雀跃,贪婪地汲取那股流过的暖流,像是嗷嗷待哺的婴儿,吸吮到了营养丰富的乳汁,发出最欢快的笑容一样。
“这是什么?”
严景焕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泪滴,重新抬起头来。
“我把它称呼为‘气’。”
“‘气’?”
严景焕得到了答案,又像是没得到答案,反复自言自语:“这就是‘气’?在天为气,在地成形,形气相感而化身万物矣。”
“这样的真功……可以教给我吗?”
亲身体会到“气”的严景焕,说出这句话时,脸色通红,嘴唇和胡子颤抖到不停。
“我说过,你想学,我就可以教你。”
韦穆仍旧是这么认真地回答。
“……”
再度的沉默之后。
“哈哈哈哈……”
严景焕一阵难以抑制的情绪,近乎癫狂的大笑。
他一边笑,一边不顾形象地抹泪,状若疯癫。
那笑声里面,有对过去自己那数十年“花架子”的自嘲,也有对今日得窥“真功”的狂喜。
唯有亲自体验过“真气”在体内流过的感觉,才能真切地领会到他此刻的心情。
笑过,哭过以后。
严景焕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那曾因岁月而微微佝偻的脊背。
他双臂缓缓展开,如同迎接朝阳的雄鹰,然后庄重地合于胸前。
一拜。
展臂,至胸前合,拢手,躬身三十度,手臂随腰而动,头不动,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
再拜。
展臂,至面前,拢手,躬身四十五度,腰背弯曲,头颅却依然昂着,严景焕目光笔直地盯着韦穆。
三拜。
立定,挺身,严景焕摆出此生最庄重的神态。
双手附于胸腹前,两肘与手成一直线,然后,双手缓缓向前上方推出,直至额前,两臂伸直。
头、颈、手臂纹丝不动,唯有腰部,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深深下躬——九十度!
兴。
起身,他的双手升至额前。
再行礼。
兴。
额手。
他的双手贴向额头,再推出。
三行礼。
三兴。
额手而礼,礼成!
严景焕的双手复位,至胸腹间,恭敬地说道:“朝闻道,夕死可矣,韦师傅,我练习太极几十年,今日方知何为真传,但法不轻授,道不轻传,岂能随意与人?请您传我真功,拜您为师,但有所需,无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