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集:初入府邸察言观色
第32集:初入府邸察言观色 (第2/2页)从那以后,潘金莲变得更加谨慎。每日的晨昏定省,她总是最早到,最晚走,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不说话,不惹眼,却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观察吴月娘的衣着首饰——若是吴月娘戴了新的簪子,或是穿了新的衣裳,说明她心情不错,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若是她脸色阴沉,手里的佛珠捻得飞快,说明她心里不痛快,这时候谁都别往上凑。
她观察李瓶儿的神色——若是李瓶儿眉眼间带着春色,说话时带着得意,说明她前一晚得了西门庆的宠爱;若是她脸色不好,对丫鬟发脾气,说明她可能失了宠,或是跟西门庆闹了别扭。
她观察孟玉楼的动作——孟玉楼总爱把玩首饰,若是她频繁地摸自己的玉佩或簪子,说明她心里在算计着什么;若是她跟潘巧云走得近,说明她们可能有共同的“敌人”,比如李瓶儿。
她甚至观察孙雪娥的饮食习惯——孙雪娥爱喝酒,若是她在宴席上喝得多,说明她心里不痛快;若是她很少喝酒,说明她可能有什么心事,或是想保持清醒,观察其他人。
除了观察姨娘们,潘金莲还把目光投向了府里的仆役。大管家周忠是西门庆的心腹,掌管着府里的财政和人事,他对吴月娘恭敬,却不盲从,对西门庆则是绝对的服从;针线房的张嬷嬷是吴月娘的远房亲戚,做衣裳时总是先紧着吴月娘和李娇儿,对李瓶儿则有些敷衍,显然是看吴月娘的脸色行事;大厨房的王师傅是李瓶儿的人,每次给李瓶儿房里送菜,总是挑最新鲜的,给其他姨娘的则差一些,这些细节,潘金莲都一一记在心里。
她还开始留意自己房里的丫鬟和婆子。春梅性子老实,手脚麻利,对她忠心耿耿,是可以信任的人;负责打扫的刘婆子嘴碎,却消息灵通,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她总能第一时间知道;门口的小厮小四年轻,爱贪小便宜,却也知道不少前院的事。
潘金莲开始有意无意地拉拢这些人。她会把自己不常穿的旧衣裳赏给刘婆子,让她拿去给家里的孙女穿;会把西门庆赏的点心分一些给小四,让他帮忙留意前院的动静;春梅伺候得好,她会特意给她买一支新的银簪子,作为奖励。
这些小恩小惠,看似不起眼,却很管用。刘婆子得了好处,每次听到府里的闲话,都会悄悄告诉潘金莲;小四得了点心,前院有什么事,比如西门庆要去哪个姨娘房里,或是有客人来,都会提前跟她说一声;春梅更是对她死心塌地,事事都为她着想。
有一次,刘婆子悄悄跟她说:“七姨娘,我听针线房的张嬷嬷说,六姨娘让她们做一件石榴红的罗裙,说是要在十五那天穿,还特意让她们用金线绣牡丹,说是要跟夫人的那件比一比呢。”
潘金莲心里一动——十五那天是西门庆的生辰,李瓶儿想在那天穿新衣裳,抢吴月娘的风头,这可不是小事。她连忙叮嘱刘婆子:“这事你别跟别人说,我知道了。”刘婆子点点头,连忙应了。
还有一次,小四跟她说:“七姨娘,前院的周管家说,老爷明日要去六姨娘房里用晚膳,还让厨房准备六姨娘爱吃的醉蟹和糖醋鲤鱼。”
潘金莲听了,心里有了数。她知道李瓶儿爱吃醉蟹,却不知道西门庆也记得,看来李瓶儿在西门庆心里的地位确实不低。但她也没慌,只是跟小四说:“知道了,谢谢你。”
除了收集信息,潘金莲还开始学习府里其他人的手段。她看吴月娘怎么管理仆役——有一次,一个丫鬟打碎了吴月娘的玉盏,吴月娘没有当场发火,只是让丫鬟赔偿,然后扣了她一个月的月钱,既惩罚了丫鬟,又没失了自己的身份,还让其他仆役不敢再犯错。潘金莲记下了:管理下人,要恩威并施,不能一味地打骂。
她看李瓶儿怎么讨好西门庆——有一次,西门庆从衙门回来,一脸疲惫,李瓶儿没有像往常一样撒娇,而是给西门庆端来热茶,帮他捶背,还跟他说些轻松的笑话,让他放松。西门庆很高兴,当晚就留在了她房里。潘金莲记下了:男人累的时候,需要的不是索取,而是安慰和理解。
她看孟玉楼怎么说话——有一次,潘巧云在西门庆面前说李瓶儿的坏话,孟玉楼没有直接附和,而是说:“六妹妹也是心直口快,不过她也是为了老爷好,只是方式不太对罢了。”这话既不得罪潘巧云,又没得罪李瓶儿,还让西门庆觉得她懂事。潘金莲记下了:说话要留有余地,不能把话说死,免得得罪人。
她看潘巧云怎么利用儿子——每次西门庆来看孩子,潘巧云都会让孩子叫“爹爹”,还跟西门庆说孩子今日又学了什么新东西,比如会走路了,会说简单的话了,让西门庆对孩子越来越上心,对她也越来越宠爱。潘金莲记下了:孩子是潘巧云的软肋,也是她的铠甲,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她的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潘金莲收集的信息越来越多,对府里的情况也越来越了解。她知道了吴月娘最在意的是正室的地位,只要不威胁到她的管家权,她就不会主动针对谁;知道了李瓶儿最在意的是西门庆的宠爱,不能容忍任何女人分走西门庆的注意力;知道了孟玉楼贪财,只要给她足够的好处,她就不会轻易跟人作对;知道了孙雪娥性格孤僻,不喜欢与人交往,只要不惹她,她也不会主动找事;知道了潘巧云的软肋是儿子,只要抓住她儿子的把柄,就能拿捏住她;知道了李娇儿看似温和,实则心里有自己的算计,她不想得罪任何人,只想安稳度日。
这些信息,像一块块拼图,在潘金莲的脑海里慢慢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这座深宅大院,就像一个复杂的棋盘,每个人都是棋子,也是棋手,想要活下去,就得看清棋盘的布局,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知道该什么时候走棋,该怎么走棋。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里,西门庆一直待在李瓶儿房里,偶尔也会去潘巧云房里看孩子,几乎把潘金莲忘了。府里的人见潘金莲失了宠,态度也渐渐冷淡下来,有些丫鬟甚至敢在背后说她的闲话。
潘金莲却不在意。她知道,西门庆这种男人,喜新厌旧,对李瓶儿的新鲜感迟早会过去。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做好准备,等西门庆想起她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果然,在一个傍晚,西门庆突然晃到了绮罗阁。他刚从李瓶儿房里出来,或许是觉得腻了,或许是听了哪个丫鬟的话,想起了潘金莲。
潘金莲听到通报时,正在窗前看书。她连忙放下书,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快步走到门口迎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去撒娇,而是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妾身见过老爷。”
西门庆有些意外——他印象里的潘金莲,要么是娇滴滴的,要么是带着点小脾气的,今日却这么温顺,倒让他觉得新鲜。他走上前,扶住她的手:“起来吧,怎么这么客气?”
潘金莲站起身,低着头,声音轻柔:“老爷是一家之主,妾身理应恭敬。”她的语气里没有不满,也没有委屈,只有恰到好处的顺从。
西门庆笑了笑,走进暖阁。春梅连忙端上热茶,潘金莲接过茶盏,亲手递给西门庆:“老爷一路辛苦,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西门庆接过茶,喝了一口,目光在暖阁里扫了一圈。他发现,潘金莲的房里比以前更素净了,桌上没有了那些花哨的摆设,墙上也只挂着一幅简单的山水画,连她身上的衣裳,也是淡雅的月白色,没有了往日的张扬。
“你这房里,怎么变得这么素净了?”西门庆好奇地问。
潘金莲走到他身边,轻轻帮他捶着肩膀,声音温柔:“妾身觉得,素净些好,不惹眼,也能让老爷静下心来。之前妾身不懂事,给老爷添了不少麻烦,现在想通了,只要能陪在老爷身边,就算穿得朴素些,也没关系。”
她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一点后怕和愧疚,正好戳中了西门庆的软肋。他想起了听雨轩的事,心里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当时确实冤枉了潘金莲。他握住潘金莲的手,语气温和:“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是我当时太急了。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潘金莲低下头,眼眶微微泛红,却没哭,只是声音带着一点哽咽:“多谢老爷体谅。妾身知道,老爷心里有妾身,就够了。”
这番话,既表达了对西门庆的感激,又没显得卑微,恰到好处地激发了西门庆的保护欲。他看着潘金莲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的愧疚更甚,连忙安慰:“放心,我心里有你。往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替你做主。”
潘金莲抬起头,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羞涩,还有一丝依赖,让西门庆心里痒痒的。他突然觉得,潘金莲比李瓶儿更懂事,比潘巧云更温柔,倒让他生出了几分新鲜感。
当晚,西门庆留在了绮罗阁。潘金莲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西门庆爱吃的菜,比如红烧肉、清蒸鱼,还有他最爱喝的莲子羹。吃饭的时候,她没有像李瓶儿那样不停地撒娇,也没有像潘巧云那样总提孩子,只是安静地伺候西门庆,偶尔跟他说些轻松的话题,比如院子里的花开了,或是她最近看的书。
西门庆吃得很开心,也聊得很尽兴。临走时,他想起自己前几日从杭州带回来的杭绸,连忙让人取来,赏给了潘金莲:“这匹杭绸颜色不错,你拿去做件新衣裳,别总穿得这么素净。”
潘金莲接过杭绸,那绸子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颜色是温柔的粉色,正好适合她。她连忙屈膝行礼:“多谢老爷赏赐,妾身很喜欢。”
西门庆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喜欢就好,往后我再给你找更好的。”说完,才转身离开。
西门庆走后,潘金莲拿着那匹杭绸,站在窗前,脸上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她知道,这匹杭绸,既是西门庆对她的补偿,也是一个信号——她的“复宠”,开始了。
但她也知道,这匹杭绸,很快就会传到其他姨娘的耳朵里。李瓶儿会生气,孟玉楼会嫉妒,潘巧云会不满,她们肯定会找机会针对她。她的低调和观察,恐怕要被迫告一段落了。
潘金莲把杭绸递给春梅,语气平静:“收起来吧,暂时别做衣裳。”
春梅有些不解:“主子,这杭绸这么好,怎么不做衣裳?”
潘金莲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意:“现在还不是时候。很快,就有人要来找麻烦了,我们得做好准备。”
春梅虽然不懂,但还是点点头,把杭绸收了起来。
窗外的月亮升了起来,洒在绮罗阁的院子里,给青石板路镀上了一层银霜。潘金莲看着月亮,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她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李瓶儿,孟玉楼,潘巧云……你们准备好了吗?这一次,我不会再任人宰割了。
(本集终)
下集内容提示:【新鲜得宠暗流涌】
西门庆对潘金莲的重拾兴趣和赏赐,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瞬间打破了潘金莲苦心维持的低调假象。各院反应不一:吴月娘冷眼旁观,但可能收紧用度规制;孟玉楼酸话连篇,嫉妒更甚;孙雪娥不屑一顾;潘巧云暗自警惕;而最为妒恨的李瓶儿,则感到巨大威胁,怒火中烧,认定潘金莲是故作姿态以退为进,开始谋划更阴狠的算计。府中暗流骤然加剧,潘金莲被迫从“观察者”重新回到“参与者”的位置,迎来更猛烈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