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集:铁窗之苦
第111集:铁窗之苦 (第2/2页)赵虎也点了点头,攥紧拳头:“我去寻往日军中同袍,咱们联名为大哥作保!总有讲道理的地方!”
两人说走就走,连早饭都没吃。张龙骑着快马,直奔夏提刑府。夏提刑府在州府的东街上,朱门高墙,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气派非凡。张龙下了马,快步走到门口,对门房拱手道:“劳烦通禀一声,就说武松武都监的部下张龙求见。”
门房穿着一身绸缎衣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斜着眼睛看了张龙一眼,语气傲慢:“我家老爷身体不适,概不见客。你走吧。”
“身体不适?”张龙急了,上前一步,“我有急事,关乎武都监的性命!劳烦你再通禀一声,夏提刑一定会见我的!”
门房不耐烦地推了张龙一把,把他推得一个趔趄:“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再纠缠,我就叫人把你抓起来!”说完,他“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留下张龙一个人站在门外,寒风刮过,吹得他心里冰凉。他知道,夏提刑不是身体不适,而是怕得罪西门庆,怕被牵连——当年的救命之恩,在权势面前,竟如此不值一提。
张龙没放弃,他又去了几个往日与武松交好的官员府上。有的官员让门房说“不在家”,有的官员干脆让人把他赶走,连门都不让进。直到中午,他才见到一个姓王的通判。王通判当年和武松一起剿过匪,两人还算有些交情。
“张龙,坐吧。”王通判请张龙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却一直皱着眉,神色为难。
“王通判,”张龙连忙站起来,双手抱拳道,“我大哥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勾结梁山,更不可能贪墨军饷!求您帮帮他,救救他!”
王通判叹了口气,放下茶杯,压低声音说:“张龙,不是我不帮你。武松的案子,是提刑院定的,背后还有蔡京大人的人撑腰。西门庆又花了重金打点,这案子……已经定死了。”他顿了顿,又道,“我劝你,还是明哲保身为妙。西门庆势大,你斗不过他的。”
张龙看着王通判,心里满是失望。他还想再说,王通判却摆了摆手:“你走吧。再待下去,对你没好处。”
张龙走出王通判府,太阳正毒,却照不暖他心里的寒意。他想起赵虎,不知道赵虎那边怎么样了。
而赵虎,此刻也在碰壁。他拿着一张联名状,跑遍了往日与武松并肩作战的军中同袍家。有的同袍见了他,脸上满是愧疚,说“上官严令,不敢签字”;有的同袍干脆闭门不见,任凭赵虎怎么敲门,都没人应答。
直到傍晚,赵虎的联名状上,还是只有他自己的签名。他站在州府大牢的门口,望着那黑洞洞的入口,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大牢的门紧闭着,门楼上的守军手里拿着弓箭,眼神冰冷地盯着他。他知道,大哥就在里面,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大哥……”赵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他是个铁打的汉子,在战场上受了重伤都没掉过一滴泪,可此刻,却忍不住哭得像个孩子。他恨自己没用,恨自己保护不了大哥,恨这世道的不公。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大牢的墙上,把墙壁染成了血色。赵虎跪在地上,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慢慢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都监行辕走去。他知道,就算再难,他也不能放弃——大哥还在等他,他要守住行辕,等大哥回来。
暗夜微光,密道传讯——孤胆涉险,一线寄望
西门府的后宅,孟玉楼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根绣花针,却半天没绣一针。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眉宇间的忧虑。武松被抓的消息,她当天就知道了。她清楚,这是西门庆的毒手,若是没人帮忙,武松迟早会被折磨死在大牢里。
“三娘,该歇息了。”丫鬟春桃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天凉了,别冻着。”
孟玉楼抬起头,对春桃笑了笑:“你先下去吧,我再坐会儿。”
春桃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三娘早点歇息,有事叫我。”
春桃走后,孟玉楼的笑容消失了。她站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取出一件深色的布衫和一块黑布。她迅速换上布衫,用黑布包好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知道,直接去大牢探监绝无可能——西门庆的人肯定盯着大牢,她一去就会被发现。她想起李瓶儿生前跟她说过的话:“我那东小院的樟木箱后面,有一条密道,能通到府外……”
那是李瓶儿当年为了防备西门庆,偷偷修建的密道。李瓶儿死后,孟玉楼就再也没去过东小院。如今,这条密道,成了唯一的希望。
孟玉楼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她知道后宅的巡逻家丁每隔半个时辰就会经过一次,所以她必须格外小心。她站在门口,等待着家丁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趁着月色朦胧,她迅速地躲进了墙角的阴影里。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她屏住呼吸,等待着下一次家丁经过的间隙。
终于,家丁的脚步声再次远去,孟玉楼抓住这个机会,像一只灵巧的猫一样,迅速穿过花园,朝着东小院的方向跑去。东小院早已荒废,院门半开半掩,仿佛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与今日的落寞。孟玉楼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在警告着每一个不速之客。
院子里的杂草已经长得很高,几乎到了膝盖的高度,月光洒在这些杂草上,像是给它们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孟玉楼小心翼翼地穿过这些杂草,来到了李瓶儿的旧室门前。她推开门,一股陈旧的空气扑面而来,房间里的家具上都盖着白色的布,布上落满了灰尘,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
孟玉楼走进房间,她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樟木箱上。樟木箱显得十分沉重,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箱子挪开。箱子后面,果然如她所料,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被一块木板挡住。她轻轻地移开木板,发现木板上刻着一朵小小的莲花——那是李瓶儿的记号,代表着这个秘密通道的入口。
孟玉楼的心跳加速,她知道这个洞口可能通向一个未知的世界,或许藏着李瓶儿留下的秘密。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准备进入这个神秘的洞口,去探寻那些被岁月掩埋的秘密。
孟玉楼取下木板,一股阴冷的风从洞里吹出来,带着灰尘和蛛网的味道。她深吸一口气,弯腰钻进洞里。密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行走。她用手摸索着墙壁,墙壁湿漉漉的,沾满了灰尘和蛛网,粘在手上,又痒又凉。洞里一片漆黑,她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偶尔碰到墙壁,疼得她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密道里很安静,只有她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她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隐约传来水声和市井的噪音。她心里一喜,加快了脚步。又走了一会儿,她看到了一丝光亮——那是密道的出口。
出口被乱石和杂草遮掩着,她拨开乱石和杂草,钻了出去。外面是一条僻静的污水沟,污水沟里的水散发着恶臭,沟边的杂草长得很高。不远处,就是市井的街道,隐约能听到人的说话声和狗叫声。
孟玉楼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那是她白天偷偷写的,上面写着:“武松被构陷,下州府大牢,罪名勾结梁山、贪墨军饷,情况危急,盼有故人相救。”她把纸条用油布包好,塞进一个防水的竹管里,又在竹管上系了一根细线,线上绑着一小块木头,让竹管能浮在水面上。
她蹲在污水沟边,看着竹管。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有人能看到,希望能救武松一命……”她轻轻一推,竹管顺着水流漂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做完这一切,孟玉楼迅速返回密道。她怕被人发现,不敢耽搁。钻回密道后,她又小心翼翼地把出口的乱石和杂草恢复原状,然后沿着原路返回东小院,把樟木箱挪回原位,盖上白布。直到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她才松了口气,悄悄走出东小院,返回自己的住处。
回到房间,她卸下黑布,才发现额头和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手心也被墙壁划破了,渗着血丝。她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心里满是忐忑——那竹管能被人发现吗?能有人来救武松吗?她不知道,只能在心里默默期盼。
绝境微芒,悬念陡生——暗夜递暖,疑云重重
孟玉楼刚换好衣服,春桃就端着热水进来了:“三娘,您怎么出汗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孟玉楼勉强笑了笑,“刚才在院子里走了走,有点热。”她不敢告诉春桃真相,怕连累她。
春桃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只是把热水递给她:“三娘泡泡手,解解乏。”
孟玉楼接过热水,双手浸在热水里,却还是觉得冰凉——她不知道,自己的冒险,是否能换来一丝希望。
而此刻,西门府后墙的污水沟边,一个更夫正提着灯笼,慢悠悠地走着。更夫姓刘,五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他打更几十年了,这条街的每一寸地方,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咚——咚——”更夫敲了两下梆子,嘴里喊着:“夜已深,小心火烛——”
忽然,他看到污水沟里漂浮着一个竹管,竹管上绑着一块木头,随着水流慢慢漂动。更夫觉得奇怪,弯腰捡起竹管。竹管沉甸甸的,像是装了东西。他打开灯笼,凑近一看,竹管上裹着油布。他解开油布,取出里面的纸条,借着灯笼的光,仔细看了起来。
“武松被构陷……州府大牢……”更夫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认识武松,当年武松在阳谷县做都监时,曾帮他抓过偷他钱袋的小偷。他一直觉得武松是个好人,怎么会勾结梁山、贪墨军饷?
更夫把纸条重新包好,塞进怀里。他不知道该交给谁,却知道不能不管。他攥紧竹管,加快了脚步,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州府大牢的深处,武松正闭目盘坐。他已经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咕咕叫,粪桶的骚臭味和霉味混合在一起,让他头晕目眩。但他依旧挺直腰背,默诵着《孙子兵法》,试图用兵法里的智慧抵抗身体的折磨。
忽然间,武松所在的牢房中,那扇沉重的铁门上的小窗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束微弱的光线透过狭窄的窗口,缓缓地洒在了地面上,照亮了那些散乱的稻草。稻草间,一个被揉得皱巴巴的破布包,突然从窗外飞了进来,“啪”的一声,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武松的脚边。
武松原本闭目养神,但在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中,他骤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迅速扫过那扇小窗。窗外,除了那幽暗的通道和无尽的寂静,连个鬼影都没有。他没有急于去捡起那个布包,而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在这阴森的大牢里,任何微小的异常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陷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牢房内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武松这才慢慢地站起身来,他缓缓地走向那个布包,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谨慎。他弯下腰,伸手捡起了那个布包。布包上沾满了油渍,摸起来手感硬邦邦的,显然已经放置了很长时间。他小心翼翼地将布包展开,里面露出了一小块粗面饼。饼已经干硬得几乎可以硌碎牙齿,但上面还零星地沾着一些芝麻。武松心中一动,他意识到这一定是有人冒着极大的风险,特意为他留下的食物。
他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冰冷无情的牢狱中,竟然还有人愿意伸出援手。武松知道,这粗面饼虽小,却蕴含着深厚的情谊。他轻轻地咬了一口,尽管饼硬得几乎无法咀嚼,但他还是努力地咽了下去。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更是为了保持体力,为了那个即将到来的、未知的明天。
除了面饼,布包里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条是用粗糙的草纸做的,边缘参差不齐。上面用炭灰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当心,饭食。”
武松的手指捏着纸条,微微颤抖。是谁?在这铜墙铁壁般的大牢里,是谁在暗中帮他?是张龙、赵虎托人送来的?还是孟玉楼?或者是其他认识他的人?
“当心饭食”——这四个字像警钟,在他耳边响起。他忽然想起,昨天送来的米粥里,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那味道可能是毒药!西门庆不仅要折磨他,还要毒死他!
武松把面饼揣进怀里,把纸条凑到通风口的光亮处,仔细看了看。纸条上的字迹很潦草,像是用左手写的,看不出是谁的笔迹。他攥紧
纸条,望向牢房外无尽的黑暗。黑暗中,似乎藏着无数双眼睛,有恶意的,也有善意的。
他知道,这小小的面饼和纸条,不仅是食物和警告,更是一丝希望。这说明,在这绝望的铁窗之外,还有人记得他,还有人在帮他。只要这希望还在,他就不能放弃。
武松重新坐回稻草堆上,闭上眼睛。但这一次,他的心里不再只有悲愤和坚韧,还有了一丝暖意和期待。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面临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
夜色更深了,州府大牢里依旧黑暗潮湿。但在武松的心里,却有一束微光,在悄然亮起。这束微光,或许能照亮他走出地狱的路,或许能帮他揭穿西门庆的罪行,为兄长报仇雪恨。
(本集完)
第112集《婉莹闻讯》的简单内容提示:
武松被构陷下狱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逐渐传开,最终传到了与武松有旧的扈三娘耳中。扈三娘得知武松落难,回想起昔日并肩作战的情谊或武松的为人,心中震惊、愤怒且不愿相信其会勾结梁山。扈三娘可能利用自身或家族的势力渠道,暗中调查此事,很快发现案件漏洞百出,背后明显有西门庆及官府势力勾结陷害的痕迹。基于义愤与旧情,扈三娘决定暗中相助武松,开始谋划营救之策,可能联系旧部、筹措资金,或寻找案件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