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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篇第2章 掠过连营的腥风

楔子篇第2章 掠过连营的腥风 (第2/2页)

骑上马的魔神们裹挟着剩余的马群如猛虎出柙,暴烈地展现着狂放。
  
  他们并不与敌人纠缠,往往一沾即分,像一股带着暴烈力场的旋风,风过,如情人轻抚;风过处,是残垣断壁、哀嚎遍地。南一路枪挑箭射,枪不空走,箭不虚射,头领模样的敌人更是被重点关照。顺带地,沿路挑翻营火,点了营帐。火舌借风势舔了辎重,快速地向营区深处吞噬。
  
  顷刻间,叛军营中嘈杂沸反,急促的梆子声伴着锣鸣,将军的呼喝声渗入了几声兵士们被踩踏的**声,处处有人嘶喊:“袭营了!”“袭营了!”宛如杜鹃啼血。营里的往外逃,惊慌失措;营外的往里跑,懵懂迷离;最可怜的是一群找不见了头领、忽然营帐也倒了、失了归所的辎重兵伕,茫然无措地呆立战场中,像极失怙的幼崽。混乱如同瘟疫在血肉沃土中疯长。
  
  整片连营挣扎着更深的混乱。
  
  有雨滴落下。稀稀疏疏的,若有若无。或许不是雨点,而是飞溅的血珠。
  
  一些尚未波及的营帐陆陆续续地开始组织反击。失去有效指挥的士兵在南无伤一行高效杀戮下像被斩首的蜈蚣般扭曲溃散,却又恰巧也迟滞了南无伤一行前进的步伐,有更多火把从后方涌来。
  
  南无伤不再拘于敌人是头目还是喽啰。嘣嘣嘣的弓弦声如琵琶急奏,编织着死亡的乐章。他已经记不清射空了几只箭袋,左右开弓的双手开始僵直失去了灵巧。
  
  当亲眼看到身边的战友像麦秸成片成片地中箭倒地,还活着的叛军终于明白人不应该和杀神作对。于是,堵在前面的发了一声喊:“南无伤来了!快逃!”作鸟兽四散;追在后面的仍在叫嚣:“南无伤别走!快追!”却是小碎步进二退三,越追距离越远。
  
  丑时末,当南无伤拖着枪骑马跃入二十里连营尽头的黑暗时,同行的伙伴是二十八人。余下二人永远留在了战场,一人为他挡了刀,另一人为他挡了箭。
  
  南无伤勒住缰绳,战马趔趄一沉,淅沥沥打了个回旋,总算借势没有倒下。半拖在地上的枪乒乒乓乓地划出了一串火星。
  
  南无伤回首再看了眼昌阳方向,不喜不悲。他看不到昌阳城,但他心底却能勾勒出掩在叛军连营后随着火光明灭而跃动的狰狞。连营的火势小了很多,一小队人马举着火把从营地的火光中跃出,像极从魔神身上脱落的触手,翻滚着、蠕动着、跳动着,快速地接近。
  
  应该是衔尾跟踪的,南无伤木然地想。他用力紧了紧近乎麻木的手,挽弓、发箭。衔尾火把应声而落,惨号声与火光同时熄灭于浓墨般的夜色。追击的喧嚣,在箭矢穿透空气的波纹中逐渐消散,天地重归死寂。
  
  南无伤晃动身体,突然,一片冰寒席卷全身,世界忽然静止,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悸刹那间将他冻结,将他从这个世界孤独地割离。一个灰色的世界突兀地闯入他的意识中,于是,他看到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异样的感觉来得快,退的更快。南无伤几乎要怀疑它是否真实发生过,但他更相信自己身体的记忆。他抬起头看向天空,怔怔地想:这是天要变么?
  
  距离叛军营地不是太远,危险依然无处不在。南无伤等不得不换骑继续前行。
  
  临淮古道上,马蹄踏碎山石、兵器碰击甲胄、夹杂了几声压抑的**,在这死寂的夜,成为世界活着的唯一证明。
  
  夜色昏暗,道路晦涩。
  
  路还远。
  
  夜更沉。
  
  在这黎明前至暗时刻,噼啪作响的火把已驱不动夜的黑。
  
  一行人一路逶迤,艰难地远离叛军,远离昌阳。
  
  在经过了一座茶亭时,他们下了马。这里已是临淮的地界,应该暂时脱离了危险。
  
  暮归茶亭是道上一座很有名气的茶亭。
  
  但是,茶亭里并没有人。而且,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了。
  
  茶亭其实本不是茶亭。
  
  它是一个简陋到极致的路边草篷,原本是为过往的旅人提供歇脚避雨的凉亭。刚开始的时候,附近的村民白天闲暇时过来烧点茶水,贩卖点鸡蛋松子瓜果之类的小吃食。贞观大治后,路上行人多了起来,行商的、游学的、访友的,形形sese,茶水生意居然很兴旺。有机灵的村民因地制宜地简单收缀了一下,从后山捡了几个石块,零零落落摆在草篷四面的树荫下,供行人歇息;并且自己也转职成为职业茶博士,于是,凉亭成了茶亭,并在这条路上传出了名声。战乱前,南无伤也曾来过。当时他听完茶亭的变迁史后对茶博士的眼光和机变很是赞赏。
  
  现在,很有眼光的茶博士没了踪影,火把下的茶亭破败不堪,亭外树荫下的石墩斑驳地长着些青苔。亭顶的茅草已经遮不住天色的暗。勉强还算完整的几根立柱,裂缝的位置长着两三簇灰白的蘑菇。
  
  茶亭里面胡乱堆放着几张缺胳膊少腿的长条凳,原本充当案几的木板一端倾倒在地上,生出了霉斑。
  
  南无伤皱了皱眉头,转身退出茶亭,他抬头看了眼天色,牵马走到茶亭南边最大的一棵老柳树旁停下,沉声吩咐:“扎营。”
  
  同生共死的兄弟们都知道南无伤心情不好,很默契地自行在周围挑选好扎营的位置,简单地收整,点燃营火,处置伤口,喂养马匹,布置值哨。
  
  南无伤的状态很奇特。
  
  杀戮时的绝对专注正在消退,噩梦便已开始蔓延缠绕。噩梦中也有一双眼睛,浊黄、干涩。有一个声音“我们有救了!”声调从卑微的呢喃到癫狂的嘶吼,然后,浊黄的眼睛和“我们有救了!”的嘶吼挤满了意识。整个世界只剩下一双浊黄的眼睛和“我们有救了!”的尖啸。他不由自主地全身颤栗,如溺水濒死的人贪婪地呼吸空气。他的手意外地碰到了身旁的老柳树,心底忽然有了抓住了现实的安宁。于是,他攀住老柳树,缓缓地倚树坐到地上。
  
  现实与梦境仍在反复纠缠着、重叠着、撕扯着。
  
  他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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