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残菊落阶思旧岁,红妆改扮探东风
第80章 残菊落阶思旧岁,红妆改扮探东风 (第1/2页)怡红院的后院,菊花已谢得七七八八。
时念蹲在石阶上,轻轻拂过枯黄的花瓣,细碎的花渣簌簌沾了满手。
半年前她刚穿来时,这院里的菊花开得正盛。
原主的记忆里,她还笑着说“菊花耐冷,像咱们院里的姑娘”。
彼时她只觉得原主酸腐,如今再回想,倒觉得这话贴切得很。
香巧端着件刚绣好的戏服走过,见时念对着残菊出神,忍不住开口:
“念姐,这菊花败了就趁早拔了吧,吴婶说等明年开春种些芍药,比菊花看着热闹多了。”
时念抬头,目光落在戏服上。
那上面的花样绣得活灵活现,金线在暮色里泛着细碎的光,正是先前定好送进宫的那版图样。
“热闹好。”
她勾了勾唇角,指尖的菊渣轻轻落在青石板上。
“那就种芍药。”
香巧没再多问,抱着戏服转身往后台走。
她的裙摆扫过矮矮的菊丛,惊得几只甲虫慌慌张张钻进土里,转瞬没了踪影。
“念姐,温公子差小厮送了封信来。”
流芝的声音带着怯生生的欢喜,手里捏着张素白的笺纸,脚步轻浅地走过来。
时念接过信,指尖触到温润的纸面。
见笺上字迹清雅,末尾还画着两只依偎的兔子,心尖忽然软了半截。
如今的流芝,敢大大方方接温简明的信,敢在戏台上唱双兔傍地走,不再是当初那个连抬头说话都怕的小丫头。
这或许是她半年来,唯一实打实的成功。
可这份成功的代价呢?
怡红院的账上躺着玉贵妃赏赐的黄金,库房里堆着皇后送来的锦缎。
而梁王的人在暗处守着,太子的眼线也混在往来的客人里。
她像个走钢丝的人,手里的平衡杆一端挑着权力,一端坠着生计。
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念姐,林老说修改好的曲子谱好了,问您要不要现在听他唱一段?”
浅醉的声音从回廊那头传来,打断了时念的思绪。
时念抬头望去,只见后台的烛火亮得像片星海。
姑娘们围着林海生,手里的胡琴、琵琶泛着温润的光。
凝霜正跟着隐约的节奏比划,银灰劲装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细尘。
“好啊。”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残留的菊渣,眼底染了点笑意。
弦音骤然响起,清脆得像马蹄踏过雪地,瞬间填满了后院的寂静。
林海生的嗓音虽苍老沙哑,却透着股不服老的力道。
当年即使被人毒哑了嗓子,没想到这些年却还是恢复了五六成。
若是他不倒嗓,只怕唱出来的调子还会更加嘹亮。
唱到劲头时,激昂的调子惊得檐下栖息的夜鸟扑棱棱飞起,掠过墨色的夜空。
时念靠在廊柱上,目光落在戏台中央的凝霜身上。
少女握着长枪劈向虚拟的敌营,眼神亮得像淬了火,浑身是劲。
……
另一边,叶云舒捏着那张素笺时,指尖的蔻丹几乎要将纸边掐出褶皱。
笺上只有一行字:
梁王属意怡红院时念,其智可比谢安,其貌不输苏小。
谢安是辅佐三朝的太傅,苏小是南齐公认的第一美人。
这样的评语,纵是她在太后身边见惯了捧高踩低的话术,也忍不住心头一震。
“属意?”
叶云舒对着铜镜轻笑,镜中的女子穿着银红比甲,鬓边别着支赤金点翠步摇。
是太后昨日刚赏的新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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