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月巷辞归窥心机,书房听报识殊情
第82章 月巷辞归窥心机,书房听报识殊情 (第1/2页)叶云舒站在巷口的月光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那玉面被体温焐得温热,背面的叶家暗纹在月色下若隐若现。
时念那句“晨起描眉递盏,晚来研墨伴读”,像颗带着棱角的石子,没入她心湖就砸出层层涟漪。
她自小在权贵圈中耳濡目染,见惯了贵女们为攀附权势绞尽脑汁。
尚书府的嫡女为嫁入王府,甘愿放下身段学自己最厌恶的歌舞;
太傅家的小姐为讨太子欢心,连苦练十年的棋艺都敢彻底搁置;
更有甚者,为争一个侧妃之位,不惜在暗地里耍尽阴私手段。
可时念偏不。
曾沦落风尘的女子,穿着最素净的旗袍,发间只一支旧银簪,却比那些满身绫罗、满头珠翠的贵女活得更加通透。
她眼里的光,从不是对权势的渴望,是对自己那方戏台的笃定,是对时念这两个字的珍重。
而这份通透,竟让她这个世家小姐都生出几分敬佩。
“时老板果然是个妙人。”
叶云舒忽然笑了,卸下伪装的嗓音褪去了少年人的清朗。
她的嗓音带着女子特有的柔婉,却又藏着几分世家培养出的锐气。
“只是这盛京的水太深,人心太杂,通透的人,往往最容易先被暗流卷走。”
时念挑了挑眉,蹲下身手指过阶前的残菊丛,带起几片干枯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悄无声息。
“若浑水避不开,那就做条能在浑水里游得稳的鱼。”
她抬起头,银簪在月光下亮得惊人,眼底没半分怯意。
“叶姑娘若是真心想听新戏,怡红院随时欢迎。”
可若来探话——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淡而凉的笑,语气里带着不容错辩的锋芒。
“怡红院的茶,向来只招待真心听戏的人。”
叶云舒心头猛地一震,回神才发现时念已经离开。
这时念竟连她的姓氏都猜到了?
望着时念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背影,叶云舒忽然彻底明白。
为何许澜沧会踏足这世人鄙夷的风月场。
时念就像一朵盛开在寒霜之中的红梅。
看似柔弱,根系却扎得极深,风刮不倒,雪打不折。
就连同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侧目,何况是见惯了趋炎附势之辈的梁王?
夜风卷着桂花香掠过巷口。
叶云舒理了理月白长衫的领口,转身时,鬓角的碎发被风掀起,露出耳垂上那点。
方才被时念点破的破绽,此刻倒像是枚别致的印记,提醒着她今日这场意外的相遇。
“青禾。”
她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刚理清的清明。
侍女青禾从暗处快步走出。
见自家小姐眉眼间没了来时的探究,反倒多了些从未有过的复杂,忍不住轻声问:
“小姐,这时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妙人。”
叶云舒脚步轻快地踏上等候在巷口的马车,语气里竟有几分难得的兴味:
“比京中所有胭脂水粉、珠宝玉器加起来都有趣。”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发出“轱轳”的轻响。
叶云舒撩开窗帘一角,望着怡红院的灯笼在夜色里渐远。
她的眼神逐渐沉了下来,低声对青禾道:
“去查查,昨日都有谁的人去过太后宫里,尤其是那些跟宁家、太子府走得近的。”
她不是傻子,那封关于时念的笺纸绝不会平白无故送到她手里。
时念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她又怎会不明白?
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想借她的眼、探清怡红院与梁王的牵扯,甚至想挑唆她与怡红院争斗。
这种当,她自然不会上。
今日有此一行,也是好奇,时念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罢了。
……
而此时的怡红院后院,两道黑影正悄无声息地贴在廊柱后,气息压得极低,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沧七攥着拳,指节绷得泛白,喉间憋着股说不出的闷气。
“你说她是不是疯了?咱们主子是什么身份?那是南齐的战神梁王,是最尊贵的王爷!”
“她一个戏楼老板,居然说做王妃不如唱她的戏?”
沧五靠在廊柱上,指尖转着枚铜钱。
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声音却平淡如水。
“她怎么想,与我们无关。”
“怎么无关?”
沧七的声音又拔高了些,急忙又压下去,语气里满是愤愤不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