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第1/2页)“癸亥台,胜者,剑门虾仁!”
裁判弟子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腔调宣布了结果。声音不大,却像一块投入滚油中的冰块,在癸亥台周围这小片区域炸开了锅。
死寂之后是更汹涌的哗然。
“他……他怎么做到的?”“孙禹师兄炼气五层的厚土盾,就这么被点破了?”“那是什么指法?我根本没感觉到灵力波动!”“邪门!这虾仁肯定用了什么阴损手段!”“剑门……什么时候有这种诡异的传承了?”
各种惊疑、猜测、甚至带着点畏惧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那个正默默走下擂台的青衫少年身上。他依旧微微低着头,碎发遮眼,步伐平稳,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指与他毫无关系,仿佛周遭所有的喧哗都是远处的风声。
牧尘激动地冲过来,想说什么,却被虾仁一个平静的眼神止住。牧尘会意,强行压下满肚子的话,只是用力拍了拍虾仁的肩膀,低声道:“干得漂亮,小师弟!看谁还敢小瞧我们剑门!”
虾仁微微颔首,没有多言。他走到擂台旁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靠着一根石柱,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在默默感受着右手的状况。
四根暗青手指传来阵阵深入骨髓的酸胀和刺痛,尤其是食指指尖,那凝聚了【破岩】大部分威力的地方,此刻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不断扎刺,筋脉隐隐抽搐。刚才那一击,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几乎抽空了他这半月来辛苦积攒的大部分剑元,对右手的负担极大。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他心中暗忖。剑元总量太少,恢复缓慢,这将是制约他持续战斗的最大短板。而且,【破岩】虽利,却是一锤子买卖,一旦失手,或者被对方防住,他立刻就会陷入绝境。
必须更精打细算地使用这份力量,寻找更省力、更有效的攻击方式。
他沉浸在自身的调息与反思中,对外界的纷扰充耳不闻。然而,他不想惹事,事却会主动找上门。
“喂!那边剑门的小子!”
一个粗犷蛮横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虾仁睁开眼,只见三四个人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的壮汉走了过来。那壮汉穿着巨斧峰的服饰,敞着胸怀,露出古铜色的结实肌肉,脸上横肉丛生,眼神凶戾,正是牧尘之前重点提醒过的王虎。他炼气六层巅峰的气息毫不收敛地散发着,带着一股沉重的压迫感。
王虎走到虾仁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目光如同打量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虫子,最终定格在他那自然垂落、被衣袖遮掩的右手上。
“小子,刚才你用了什么阴招?废了孙师弟的手腕?”王虎声音嗡嗡作响,带着质问。
虾仁抬眼,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种沉默的态度显然激怒了王虎,他狞笑一声:“哼,装哑巴?别以为耍点小聪明赢了场不入流的比试就了不起了!废物终究是废物!孙师弟是大意了,才着了你的道!”
他身后一个跟班立刻附和道:“王师兄说得对!这小子肯定用了什么一次性的歹毒符箓或者暗器!”“就是!不然凭他一个废人,怎么可能破开厚土盾?”
王虎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虾仁脸上,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压低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我警告你,小子!赵焯师兄让我给你带句话:安分点,像条狗一样趴着,或许还能多活几天。再敢出来丢人现眼,下次断的,就不只是手腕了!”
他特意强调了“赵焯师兄”四个字,意图再明显不过。
虾仁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垂在身侧的右手,那四根暗青手指在衣袖下微微一动,一股冰冷的锋锐之意几乎要抑制不住地透出。但他终究还是压了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依旧沉默,只是那眼神,愈发沉寂,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深不见底。
王虎见他不言不语,只当他是怕了,得意地冷哼一声,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带着人扬长而去,留下一串嚣张的嘲笑。
牧尘气得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欺人太甚!这王虎,还有赵焯……”
虾仁伸手,轻轻按住了牧尘的肩膀,摇了摇头。
“跳梁小丑,无须理会。”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牧尘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同以往的、冰冷的杀意。
第一轮的比试陆续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虾仁这匹突如其来的“黑马”,虽然引起了一些讨论,但在整个演武峰浩大的声势下,并未掀起太大波澜。毕竟,他击败的只是一个炼气五层的外门弟子,在众多炼气后期甚至巅峰的参赛者中,还算不上什么。
很快,第二轮抽签开始。
虾仁看着手中新的木签,上面刻着一个“庚”字。而他的对手,赫然正是——王虎!
牧尘看到这个结果,脸色顿时一变:“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对上他?小师弟,这王虎实力比孙禹强得多,而且明显是赵焯派来找茬的,你……”
虾仁摩挲着手中的木签,指尖传来粗糙的质感。巧合?他从不相信巧合。
“无妨。”他打断牧尘,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正好。”
正好什么?牧尘没问,但他从虾仁那沉寂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一闪而逝的、令人心悸的寒光。
庚字擂台,比癸亥台宽敞不少,围观的人也多了数倍。显然,虾仁这个“废人”一路晋级,以及他与王虎之间明显的火药味,吸引了不少看客。
王虎早已抱着双臂,站在擂台中央,如同一座铁塔。他看到虾仁上台,脸上露出残忍而戏谑的笑容,舔了舔嘴唇,仿佛猎人看到了落入陷阱的猎物。
“小子,看来老天都看你不顺眼,这么快就把你送到我手上了!”王虎声音洪亮,确保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刚才给你的警告,看来你是没听进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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