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破局
第十二章破局 (第1/2页)暮春的京城带着料峭的余寒,朱雀大街东侧的老槐树下,一方乌木棋势不刚稳定,便招来三三两两的看客。萧惊尘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袖口磨出细毛,指尖捏着一朵云子,却衬得那指头骨节分明,自有一种安静的气度。他刚把白棋落在“星”位,对面满头白发的老者已捻着黑棋轻笑:“小伙子,这开局下得太稳了了点锐气。””
老者是京城人称“棋圣”的柳长风,据说他曾与先帝下过三盘不败的一般的家族子弟想要得到一盘指导都难如登天。此刻,他斜倚在藤椅上,腰间挂着的墨玉棋胆随着动作轻晃,目光扫过萧惊尘胸前若隐若现的青玄玉佩,眼底掠过一丝诡异,随即,他又被这盘棋吸引住了。
“前辈常说,棋如世事,立足之本,方得长久。”“萧惊尘抬眸,目光清亮如洗,话音刚落下第二子,稳稳守住邻角。”
周遭的看客渐渐围了上来,有懂棋的窃窃私语:“这小伙子路子野,不按常理出牌啊”“柳老爷子的‘金钩钓’都摆出来了,他居然还稳稳地守着呢”。柳长风手指摩挲着棋子,眉头微蹙,他以为这初来乍到的修士只是不知天高地厚,可几个儿子落下,竟隐隐有了以静制动的章法。
此时的萧惊尘,心思早已从棋外飘了出来。三日前太子在青玄别院密见他时的话仍在耳畔回响:“北狄拓跋烈虽只是小王子,却掌实权,此人狂傲却重诺,尤爱弈棋。”边境战场已封半年,三十余商队被扣,再拖下去,不仅数十万百姓生计无着,北狄恐联合西羌发难。”
他的师傅玄机子临行前曾给他三策:“硬则柔则中则和”。“破局之道,不在人前,攻心为上。”此刻,看着柳长风布下的层层杀局,萧惊尘忽然想起边境传回的告急——北狄在农场外围囤积粮草,却私下派人与中原盐商接洽,这招本身就暗藏破绽,一如这盘看似密不透风的棋局就在眼前。
“萧小友,发啥呆?”这“困龙阵”你啥门道?”柳长风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只见棋盘上,白棋已被黑棋围得只剩一隅,几条出路都被死死堵住,正如朝廷如今的困境:战则师出无名,和则恐失国威,谈判又屡屡碰壁。
看客中有人唏嘘感叹:“这次输定了,柳老的困龙阵始终没破”、“小伙子还是嫩得不知道棋圣手段”。萧惊尘却猛然一笑,指尖悬于半空片刻,猛然落下一子,正好落在黑棋看似牢不可破的防线夹缝中。
“这步棋?”柳长风瞳孔微缩,伸手抚过棋盘仔细端详。原本困死的白棋竟借此子生出变数,既打通了退路,又隐隐形成反围之势,俨然在绝境中觅得一线生机。他盯着那枚棋子看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猛地拍案而起:“妙哉!”真是太棒了!老夫布此阵三十年,你是第一个可以攻破的!”
萧惊尘收起棋子,指尖拂过棋上的纹路:“前辈,困龙阵看似无解,实则过于倚重外围封锁,忽视了内部的气脉联系。”破局的要害,从来不是强行突破,而是找准了对方防线的破绽。”
此言刚落,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赞叹:“好话好好说!”这位公子棋艺高绝,不知可否移步一叙?”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巷口立着一行身着胡服的男子,为首者眉目深邃,鼻梁高挺,正是北狄驻京使馆的副使赫连骨。他也是个棋迷,昨天就听说街头有修士挑战柳长风,今天特意赶来,正好听到萧惊尘的一番高论。
萧惊尘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淡然:“阁下是?””
“在下赫连骨,北狄公使馆是服务的。”久闻公子棋艺,特来相邀一局,不知公子肯赏光否?”赫连骨拱手,目光里带着棋迷特有的热切。
柳长风在一旁笑道:“萧小友,赫连大人棋力也不弱,你们互相切磋一下也不错。””他早已看出萧惊尘气度不凡,绝非普通修士,此刻见北狄使者相邀,便知这年轻人怕是来者不善。
萧惊尘顺水推舟:“既蒙多情,又敢不从命来。””
跟着赫连骨穿过几条街巷,就到了北狄公使馆。与中原建筑飞檐翘角不同的使馆的浓郁的草原风格,穹顶高耸,狼皮弓箭挂在墙上。穿过庭院,萧惊尘瞥见廊下立着几位武士,腰间佩刀的样式与边境传来的画面吻合,正是拓跋烈的亲卫队。
进了正厅,一名身穿锦袍的青年男子正背对着他们立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眉眼间带着桀骜不驯的锐气,正是北狄小王子拓跋烈。他上下打量着萧惊尘,见对方衣着朴素,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就是那个把柳长风困在龙阵里的修士?””
“正是在下萧惊尘。”
“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拓跋烈把棋子拍在桌子上,“本王子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棋艺。”如果输了,就得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从京城滚出去。”
萧惊尘扬眉吐气:“万一王子输了怎么办?”“
“本王子不可能输!”拓跋烈怒视着他,随即又补充道,“若你侥幸赢了,本王子便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不违背北狄律法。”
棋盘很快摆好,拓跋烈执黑先行,第一子便落在天元位,攻势凌厉。萧惊尘执白应对,仍是稳健之路。拓跋烈见势越来越轻视,落子如飞,短短一刻钟便布下强攻之局,黑棋如猛虎下山,对白棋腹地步步紧逼。
“你倒是还手啊!只会龟缩防守吗?”拓跋烈见萧惊尘迟迟不展开反击,不耐烦地催促道。
萧惊尘却不为所动,指尖捻着棋子,眼睛细细地扫过棋盘。他给他的拓跋烈卷宗:少年成名,十五岁时率兵击退柔然,却因出身庶出,在贵族中根基不稳。这次封锁市场,虽有讹诈朝廷之意,但实际上也是借外部压力巩固自己的地位。就像眼前这盘棋,拓跋烈看似攻势凶猛,实则后援不足,许多棋子孤立无援,硬是撑起了门面。
茶喝了半盏,拓跋烈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珠。他发现,无论如何强攻,白棋总能在看似绝境的情况下稳住阵脚,而己方黑棋因过于冒进,露出破绽越来越多。当萧惊尘落下第三十七子,截断黑棋一条主干线路时,拓跋烈猛地拍桌子:“不可能!”怎么能看出这里的破绽呢?“
“太子的‘猛虎’看似凶猛,却忘了后方粮草不济。”“萧惊尘平静地说,”正如北狄封锁市场,似乎占了上风,但实际上民众早已怨声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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