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你闭关,我守潭,一步都不退
第269章 你闭关,我守潭,一步都不退 (第2/2页)死寂。
风停,灯摇,潭水不再沸腾。
萧临渊僵立原地,如遭雷击。
他知道老潭守是谁——药语堂最后一位守潭人,三十年沉默,只为等一个敢以身为药的医者。
他也明白那句话的分量——这不是劝说,是预言。
是命定。
他缓缓低头,看向那幅染血的地图,目光扫过批注处最后一行小字,声音几不可闻:
“双心同跳,毒药方融。”
刹那间,所有执念、愤怒、不甘,尽数化为一种近乎绝望的清醒。
他不能阻止她。
也不能让她独自赴死。
他咬牙,一步步向前,声音低沉却如惊雷炸响:“那就让我进去!我与她同炼!”萧临渊一掌拍在光壁之上,玄铁护腕崩裂,掌心血肉模糊,可那层由九盏心火灯撑起的结界纹丝未动。
他双目赤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喉间滚出野兽般的低吼:“云知夏!你敢关我门外——!”
话音未落,潭面已如琉璃封冻,最后一丝涟漪被凝固成琥珀色的晶膜,映着天上残月与地下幽火,仿佛时间在此刻断流。
他踉跄后退两步,视线死死钉在那片死寂的潭心。
方才还看得见她素白衣袂如雪飘散,如今只剩下一团沉入深渊的影子,像是被大地吞噬的星火。
“你进来了,我就走不了。”
她最后那句话,像刀,一刀剜进他骨髓里。
不是拒绝,不是诀别,而是——牺牲。
她要以身为药引,独承毒劫,用命换他一线生机。
可这“生”,若没有她,又算什么生?
就在此时,跪在潭边的小愈忽然浑身剧颤,双手猛地抱住头颅,指节泛白,牙齿咯咯作响。
他的耳朵本该听不见任何声音,此刻却像是被万千低语撕裂了神魂。
“……心跳……”他喃喃开口,声音颤抖,“两个……两个心跳……但……不一样……一个快得像要炸开……一个……慢得快要停了……”
墨二十三瞳孔骤缩,目光紧锁潭底。
水波虽静,可透过心火映照,竟隐约浮现出两道虚影——一男一女,背靠背盘坐于无形莲台之上,脊柱相连,经脉逆向贯通。
一道漆黑如墨的毒流自男子心口蜿蜒而出,缠绕女子周身奇经八脉;而她的体内,则有温润药力化作金丝,顺着血脉倒灌而回,似以己身为炉,炼毒为药。
阴阳互噬,生死同契。
这不是简单的“共生”,是将两条命强行缝合在同一个心跳上!
墨二十三呼吸一滞。
他知道,主上从未打算全身而退。
她从一开始就想好了——用自己的命,做那一味压阵的药。
“轰!”
一声巨响震碎寂静。
萧临渊一掌轰在潭边石碑上,青石应声炸裂,碎屑纷飞如雨。
鲜血顺着他指尖滴落,在残破碑文上缓缓洇开,恰好覆住“承劫者:云知夏”五字。
他单膝跪地,肩背剧烈起伏,像是被困住的猛兽,每一寸筋骨都在挣扎咆哮。
可最终,他只是缓缓抬起染血的手,抚过那行名字,嗓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你若不回来……我便让这天下,陪你陪葬。”
风止,灯熄,唯余九盏心火在潭顶幽幽燃烧,如同守望灵魂的最后一双眼。
三日后——
药心潭忽现异象。
晨雾未散,潭面无端蒸腾起赤金色雾气,水波自动流转成太极之形。
忽而一声轻响,如冰破春江,封死三日的潭心缓缓裂开。
一人自水中浮出。
长发湿漉贴背,素衣未损,周身经脉隐现金光流转,仿佛体内藏有熔岩奔涌。
她指尖轻点水面,刹那心火燃起,蓝焰跃空三尺,灼得四周寒气尽消。
她未归药阁,未见旧仆,亦未取替身。
只抬眸望了一眼靖王府方向,便踏水而行,衣袂翻飞,宛如谪仙临世。
而此时,靖王府书房内,萧临渊正伏案批折,肩背僵直如弓弦拉满,仿佛只要再压一两,便会彻底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