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你不是战神,你是我的病人
第271章 你不是战神,你是我的病人 (第2/2页)“你不是战神。”她低声说,眼里有星光浮动,“你是我的病人。”
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她望着他紧闭的眼帘,一字一句,清晰如誓:“病人……可以喊疼。”
良久。
萧临渊喉头微动,睫毛轻颤。
一滴泪,无声滑落,砸在掌心,湿了一片。
他终于开口,声音极轻,却如崩山裂海:
“……疼。”
全场死寂。
下一瞬,不知是谁先跪下的,接着是一个、两个、十个……百姓纷纷俯身,眼中含泪。
而高台之上,云知夏指尖蓝焰未熄,静静映照着她清冷眉眼。
而是劈开了这个时代的铁幕——
医者不再只是调理阴阳的奴仆,而是敢于触碰强者之痛、聆听沉默之声的存在。
而在药语堂深处,三道瘦小身影悄然立于门边。
一个聋儿紧握鼓槌,一个盲女摸索着门槛,还有一个断指军医拄着拐杖,目光灼灼。
他们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但他们听见了,那一声迟来十年的“疼”。
也听见了,一个新的开始。子时三刻,药语堂未熄灯。
檐下风铃轻响,三道瘦小身影跪坐于蒲团之上,身前香炉袅袅升腾着淡青色雾气,是安神引脉的“静心熏”。
云知夏立于三人面前,素衣未换,指尖蓝焰已敛,唯眼神如刃,穿透夜色。
“你们听不见、看不见、断了手,可你们比满朝太医都更懂‘痛’。”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落进人心,“医者若不知痛,如何疗人?若不敢触痛,如何破局?”
她缓步走到萧临渊身边——他仍坐在那张特制木椅上,玄袍染尘,脸色苍白,却不再抗拒。
方才那一针“引痛”,不仅将七十三道旧伤显形于外,更似撬开了某种无形的枷锁。
此刻的他,像一座历经风暴的城池,墙裂瓦落,露出内里深埋的血肉。
“来。”云知夏招手。
小愈率先上前,双手颤抖地覆上萧临渊裸露的手臂。
刹那间,他浑身一震,耳中虽无声响,心窍却被一股狂暴的情绪冲撞——那是压抑十年的嘶吼、是战场上的哀鸣、是深夜独坐时无声咬碎牙根的剧痛!
他嘴唇哆嗦,泪水奔涌:“师父……他在哭……在喊……好疼……真的好疼……”
接着是小春,盲女指尖微凉,沿着金线缓缓游走。
她忽然停住,在脊椎第三节处久久不离。
“这里……”她喃喃,“像是被什么刺穿过的痕迹,但没人治过……被人当成硬伤扛过去的。”她说得极轻,却让全场呼吸一滞——正是当年北境之战,敌军毒矛贯穿铁甲,他亲手拔出,却下令“封口”。
最后是那位断指军医,曾为边关郎中,战后失指归乡,沦为乞丐。
他拄拐而来,手指残缺,只余三指能动。
当他触到萧临渊肩胛骨下方一道扭曲疤痕时,整条手臂猛地抽搐,眼眶骤红。
“这痛……”他嗓音哽咽,“和我一样。都是自己忍下来的……没人敢问,也没人配问。”
云知夏静静看着他们,目光一一掠过这些曾被世人弃如敝履的灵魂。
她抬手,点燃案前三盏灯——心灯、识灯、承灯。
火光映照下,她朗声道:“从今日起,药语堂不问出身,不论残全,不拒病弱残疾。只要心火未灭,愿学医、敢触痛、肯承苦,皆可入门!”
话音落下,三盏灯火同时跃动,仿佛回应誓言。
而就在这一瞬,远在药心潭畔的萧临渊,忽觉胸口一阵温流涌动。
他低头,只见那盘踞十年、如毒蛇缠心的沉疴之脉,竟缓缓舒展,如同坚冰遇阳,悄然融化。
他怔然伸手探入潭水——寒泉清冽,波光荡漾间,潭底石纹浮现一行古字,笔迹苍劲,似出自远古毒纹师之手:
“药非解万毒,而是——有人愿为你中毒。”
与此同时,药语堂密室深处。
烛影摇红,云知夏翻开老潭守遗留的残卷《续脉图录》,指尖拂过最后一片焦痕斑驳的竹简。
她以药汁浸染、心火烘烤,终于拼出那失落已久的终句:
“双命交契,始于共痛,终于同心。”
她凝视良久,唇角微扬,眸光却深不见底。
窗外风起,吹动檐角铜铃,也吹动她袖中一片泛黄纸页——那是《星火录》最后一页残稿,记载着一门禁忌之术:以心火焚己,燃他人命脉。
她轻轻抽出那页,走向庭院。
药心潭前,九盏青铜灯阵静列成环,中央空位,正待一人盘坐。
她驻足,仰望星空,低语如誓:
“你不是我的负累……你是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