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我的规矩,由我立
第274章 我的规矩,由我立 (第1/2页)晨光未透,药语堂前青石铺地,雾气如纱,缭绕在朱漆门匾之下。
百姓早已围得水泄不通,窃语如潮。
“听说王妃要在门前立碑?写的什么?”
“疯了吧!医者还能替人承痛?这不是胡闹么!”
“她自己都病歪歪的,还敢碰靖王殿下?那可是铁打的战神,岂容妇人拿针乱扎!”
太医院院首林奉安站在人群后方,袖中指尖微颤。
他昨日彻夜未眠,翻遍古籍,只为寻一句能驳倒她的理。
可最终,他只找到一片空白——从未有人敢言“医可感痛”。
而此刻,云知夏正立于新碑之前。
三尺汉白玉,刀刻如斧劈,字字入石三分:
“医者非神,病人非牲。痛可共感,命当同担。”
风过碑面,仿佛有低吟回荡。
她一身素白药袍,发未簪,足踏麻履,手中握着三枚细如毫芒的银针,针身泛着幽蓝冷光——那是以星火录残方淬炼七日而成的“引痛针”,能贯通经络,将他人之痛逆导入施术者心脉。
身后,萧临渊缓步而来。
玄袍未整,肩伤未愈,面色仍带着昨夜余毒的灰败。
他本不应来,更不该允她当众施针。
可当她在书房说出“我要让天下人知道,痛不是耻辱”时,他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你真要这么做?”他在她身后低声问,声音沙哑如磨铁。
云知夏回首,目光清冽如泉:“你要的不是不死,是不再孤单地扛。”
她没再多言,转身走向他,抬手撩开他后颈长发,露出命门穴。
第一针落下。
无声无息,却似雷霆炸裂。
她身体猛然一晃,额角瞬间沁出冷汗。
那一瞬,七十三道旧伤的记忆如洪流冲进脑海——冰湖刺骨、断箭穿肩、毒矛贯腹……每一寸痛都在她体内复苏。
她咬牙撑住,第二针直插脊枢。
双腿一软,几乎跪地。墨二十三悄然上前半步,却被她抬手制止。
她不能退。这一针,不只是为他,是为所有不敢喊疼的人。
第三针,心俞。
针尖触及皮肤刹那,她眼前一黑,喉间涌上腥甜。
体内药感疯狂震荡,心火被强行点燃,焚烧五脏六腑。
那是以自身生命为引,换取对他人痛苦的感知。
全场寂静。
百姓瞪大双眼,有人忍不住后退。这哪里是治病?分明是自毁!
“疯了……王妃疯了!”太医院一名太医冷笑出声,“以己身为祭,妄图通感病痛,此等邪术,岂能容于正统医道!”
话音未落,忽有一童声撕裂空气。
小愈扑跪在地,双手死死抱住头,泪水汹涌:“师父……他在喊‘疼’……从骨头里喊的……可他不敢说!他怕一说,就不是战神了!”
众人怔然。
那孩子天生聋哑,却偏偏能“听”魂魄之声。
他曾说萧临渊的魂在哭,如今又说他在喊疼——若非真有感应,怎会字字戳心?
林奉安闭眼,胸口剧烈起伏。
他一生钻研药理,救人无数,却从未想过“痛”也需要被听见。
他曾讥讽云知夏的共情诊法是“虚妄之谈”,可此刻,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颤抖却坚定的手,他忽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不懂医道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出。
满堂皆惊。
这位太医院院首,竟亲自捧出一方锦盒,打开后是一卷泛黄药方。
“《痛引散》原方只能转移三成痛感,且反噬极烈。”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我昨夜重析药性,加入心莲、血藤、归魂草,辅以九转炼心火,可提至七成……但施术者需以心火为引,稍有不慎,便焚心而亡。”
他将药方递向云知夏:“你若执意行此险道,我愿献方——只求一见,何谓‘共痛’。”
云知夏抬眸看他,
她接过药方,看也不看,直接投入身旁药炉。
炉火腾起,金焰冲天。
那是她以自身药感点燃的心火,纯净、炽烈,带着灵魂深处的温度。
药材在其中翻滚熔化,发出细微如泣的声响,最终凝成一滴琥珀色药液。
她取药注入三枚针尾。
刹那间,金光爆闪,如星河倒灌!
萧临渊浑身剧震,七十三道旧伤同时崩裂,黑血自皮下渗出,顺着衣料蜿蜒而下,如同陈年冤魂终于得以哭泣。
云知夏强撑起身,取过药巾,一点点为他擦拭血迹。
动作轻柔,像拂去落叶。
“你不是战神。”她低声说,嗓音虚弱却坚定,“你是我的病人。”
风停,云开,阳光终于洒落。
她望着他紧闭的眼,一字一句,如叩心门:
“病人……可以喊疼。”
萧临渊喉结滚动,牙关紧咬,全身肌肉绷如弓弦。
他一生征战,杀人无数,宁死不降,从不曾示弱半分。
可此刻,在万人注视之下,在她染血的指尖之下,在那句“可以喊疼”的温柔许可中——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她惨白的脸上。
嘴唇微启,声音沙哑破碎,却清晰无比地响彻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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