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齐学斌,你想造反吗?!!
第二十九章:齐学斌,你想造反吗?!! (第2/2页)法医顾阗月穿着防护服,手里的解剖刀稳如磐石。
“顾法医,我们的速度要快一点!马卫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齐学斌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相机,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肋骨断了三根,左腿胫骨粉碎性骨折,是钝器击打造成的,伤口有生活反应,说明是死前造成的。”
顾阗月一边操作,一边冷静地汇报,“指甲缝里的皮屑已经提取,正在做DNA比对。不过……”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头微皱。
“怎么了?”齐学斌问。
“他的食道和胃部有严重的损伤,像是……生前被迫吞下了什么硬物。”
顾阗月小心翼翼地切开了死者的胃部。
一股难闻的酸臭味弥漫开来。
在那些尚未消化的食物残渣中,一个被黄色蜡丸包裹着的小圆球,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这是……”顾阗月用镊子夹起那个蜡丸。
蜡丸只有拇指大小,表面已经被胃酸腐蚀得坑坑洼洼,但依然保持着完整。
这就是古代死间传递情报的手段——蜡丸传书。
只不过,猴子不是死间,他是为了保命,或者是为了留下最后的筹码,才在临死前吞下了这个东西。
在现代社会已经很难想象有人会做这样的事,或许也只有像他们从事这么灰色的职业,每天都在刀尖上舔血,才会做这样的准备。
“把它洗干净。”齐学斌的声音有些紧绷。
顾阗月将蜡丸放入清水中清洗,然后小心翼翼地捏碎了外层的蜡壳。
里面,是一个被保鲜膜层层包裹的东西。
打开保鲜膜。
是一张内存卡。
那种老式手机通用的SD卡。
“果然。”齐学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赌对了。
像猴子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手里不可能没有保命的底牌。他之所以被杀,肯定是因为他手里掌握了让赵家和马卫民恐惧的东西。
“齐队,这里面会是什么?”顾阗月好奇地问。
“也许是账本,也许是名单,也许……是比那些都要可怕的东西。”
齐学斌接过内存卡,并没有立刻查看。
因为他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
那是皮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不仅仅是一个人。
是一群人。
“砰!”
解剖室的大门被猛地撞开。
马卫民带着十几个特警,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他身后的赵大雷,手里拿着一份红头文件,一脸的狰狞。
看这样的架势显然是来者不善,齐学兵心里其实也很清楚马为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且这猴子的身上肯定是有让他们觉得害怕的地方,不然他们也不会想着第一时间就把他当做流浪汉,丢到火葬场去,这是想要毁尸灭迹。
现在就是他们的后手,直接走程序,必然就让齐学斌无话可说。
“齐学斌!立刻停止尸检!”
马卫民大步走到解剖台前,目光贪婪地扫视着四周,最后定格在齐学斌那只紧握的右手上。
他虽然不知道齐学斌发现了什么,但他接到了赵家的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要把这具尸体和所有的遗物都销毁!
“马局长,这是什么意思?”
齐学斌不动声色地将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扶着解剖台,挡在了尸体前面。
“什么意思?”
马卫民冷笑一声,把那份文件甩在齐学斌脸上,“市局刚下的命令!由于刘家村枯井案涉及跨区域流窜作案,案情复杂,这具尸体和所有相关证物,必须立刻移交市局处理!”
“市局的人已经在楼下了,马上就上来交接!”
移交市局?
齐学斌心中冷笑。
萧江市局刑侦支队是李刚的地盘,马卫民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移交?
唯一的解释是——他找的是市局里被赵家渗透的关系,或者是想在移交的路上动手脚,来个“意外车祸”或者“证物丢失”。
这招“调虎离山”,玩得很溜啊。
“马局长,尸检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这时候移交,会破坏尸体征象,影响案件定性。”顾阗月忍不住开口反驳。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赵大雷冲上去推了顾阗月一把,“执行命令!不然连你也一起处分!”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齐学斌猛地一步跨出,挡在顾阗月身前,眼神如刀般刺向赵大雷。
那一瞬间爆发出的杀气,竟然让赵大雷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齐学斌!你想造反吗?!”
马卫民拔出了腰间的手枪,虽然没上膛,但枪口已经抬了起来,“把东西交出来!然后滚出去!”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的十几个特警也纷纷把手按在了警棍和配枪上。
小小的解剖室里,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火药味浓烈得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爆炸。
这就是权力的傲慢。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真相似乎变得一文不值。
齐学斌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并没有退缩。
他的右手死死攥着那张内存卡,心里面在疯狂的计较着。
交?
那就是前功尽弃,猴子白死了,那些被赵家害死的人也白死了。
不交?
那就是公然抗命,马卫民完全可以以此为由当场把他拿下,甚至……以“抢夺枪支”的罪名开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滴——”
齐学斌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那是特别关注的短信提示音。
他并没有去掏手机,因为他知道这条短信来自谁。
林晓雅。
在这之前,他在进入解剖室之前,就已经给林晓雅发了一条信息:
【鱼死网破的时候到了。如果你还想保住清河县的天,十分钟内,带人来法医室。带上你的尚方宝剑。】
既然现在收到了林小雅的短信,那就说明他料敌先机的布置基本上已经成功了。
他知道马为民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而且必然会走特殊的手段来威逼自己的。
“马卫民,你确定要这么做?”
齐学斌看着马卫民,突然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早已看穿一切的嘲弄。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正在被直播?”
“什么?!”马卫民一愣,下意识地四处张望。
就在这时,解剖室外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更加急促、更加杂乱的脚步声。
伴随着的,是一个清冷而充满威严的女声:
“马卫民!把枪放下!”
“谁给你的权力,在公安局里对自己人动枪?!”
人群分开。
林晓雅一身黑色风衣,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在她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县纪委书记,以及……两个扛着摄像机的省台记者!
“林……林县长?!”
马卫民的手一抖,枪差点掉在地上。
他做梦也没想到,林晓雅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还带着记者!
“马卫民,你刚才说要移交尸体?”
林晓雅走到齐学斌身边,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他身前,目光冷冷地盯着马卫民,“正好,省台的记者同志正在做关于‘基层法治建设’的专题报道。把你刚才的话,对着镜头再说一遍?”
摄像机的红灯亮起,黑洞洞的镜头怼到了马卫民那张满是冷汗的脸上。
那一刻,马卫民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他知道,这次,他又栽了。
而且栽得比上次还要惨。
齐学斌站在林晓雅身后,看着她那纤细却坚定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摊开右手。
掌心里,那张小小的内存卡已经被汗水浸湿。
“林县长,谢谢。”
他在心里默念。
“接下来,该轮到我出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