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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凛冬之始 第10章:小危机

第一卷:凛冬之始 第10章:小危机 (第2/2页)

“谢谢王主任。”沈凛代秦笙回答,微微颔首。
  
  “谢谢王主任。”秦笙跟着低声说。
  
  (三)
  
  回车间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
  
  午后的阳光刺眼,厂区道路两旁高大的杨树投下斑驳的影子。机器的轰鸣从各个车间涌出,充斥耳膜。
  
  走到一个僻静的锅炉房后墙拐角,沈凛停下了脚步。秦笙也跟着停下,离他两步远,垂眼看着地上被煤渣染黑的一小块积雪残迹。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沈凛的声音响起,比平时更冷,像淬了冰。
  
  秦笙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他:“帮工友改衣服,改善生活。我错了吗?”
  
  “改善生活?”沈凛逼近一步,他身上淡淡的机油和钢铁味道压迫过来,“用‘出格’的样式?用私下交易的方式?秦笙,这里是工厂,是集体,不是你可以随心所欲的旧社会裁缝铺!”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带着压抑的怒意。
  
  秦笙忽然笑了,那笑容极淡,也极冷:“沈技术员,你所谓的‘出格’,不过是让衣服更合身,让穿的人更精神。工人们每天在机器前站八个小时,难道连穿一件稍微称心点的衣服的权利都没有?至于私下交易……”她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如果厂里的供销社能买到合身的成衣,如果布票够用,谁愿意冒险?”
  
  沈凛被她的话堵得一滞。他当然知道物资匮乏,知道计划供应的僵化。但他所接受的教育和所处的环境,让他本能地将一切“计划外”的行为视为对秩序的挑战。
  
  “这不是理由。”他硬声道,“规矩就是规矩。你今天可以因为布票不够改衣服,明天是不是就能因为粮票不够去黑市?后天呢?秦笙,思想的堤坝,溃于蚁穴!”
  
  又是这套说辞。秦笙眼底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沉寂。
  
  “所以,沈技术员今天出面,不是为我,是为你的‘家属’别给你抹黑,别动摇你的‘思想堤坝’,对吗?”她的语气听不出讽刺,只是平直的陈述。
  
  沈凛看着她毫无情绪的眼睛,心头那股无名火更旺,却夹杂着一丝他自己也分辨不清的烦乱。他看到她被王振国叫走时,第一反应竟不是“她又惹麻烦”,而是一种……被冒犯的不快。王振国凭什么用那种审视的口气谈论他的妻子?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但这种情绪太陌生,太不合理,他迅速将其归类为对自身领域被侵犯的本能反应。
  
  “你是我的家属,我有责任。”他最终,给出了一个符合他逻辑的、冷硬的答案,“回家写检讨。深刻点。晚上我要看。”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大步朝技术科的方向走去,背影挺拔,却透着一种僵硬的疏离。
  
  秦笙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厂房的拐角。
  
  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没有半点暖意。
  
  她慢慢地、慢慢地,将手插进工装外套的口袋里,指尖触碰到内衬里小心藏着的几张全国粮票,和一张用铅笔轻轻勾勒的、南方某省地图的草稿轮廓。
  
  检讨?
  
  她会写的。
  
  写给他看,写给王振国看,写给所有盯着她的人看。
  
  但每一笔,都会让她离这里的决心,更坚定一分。
  
  远处,火车经过的汽笛声隐隐传来,悠长,苍凉,驶向不可知的远方。
  
  她的目光,追随着那声音消失的方向,良久未动。
  
  眼底深处,冰封的火焰,无声燃烧。
  
  (四)
  
  那天晚上,沈凛很晚才回家。
  
  技术攻关遇到了瓶颈,他在车间待到快十点,和几个骨干反复测算数据,最终找到了问题所在。突破的瞬间,年轻的工人们兴奋地欢呼,他却奇异地没有感到多少喜悦。
  
  脑子里时不时闪过秦笙下午那个冰冷的笑容,和她那句“是为你的‘家属’别给你抹黑”。
  
  推开门,屋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灯。
  
  秦笙坐在靠窗的小板凳上,就着灯光,正在缝补一件旧衬衣的袖子。见他回来,她停下针线,拿起桌上的一张纸,递过来。
  
  “检讨书。”她声音平淡。
  
  沈凛接过,纸上字迹工整,甚至称得上清秀。内容完全符合要求,深刻认识错误,感谢组织教育,保证今后严格遵守纪律,将全部精力投入生产学习……
  
  标准得无可挑剔。
  
  却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冷的距离。
  
  他看完,将纸折好,放在桌上。屋里陷入沉默,只有煤油灯芯偶尔噼啪的轻响。
  
  “以后,”沈凛开口,声音有些干涩,“需要什么,可以和我说。”
  
  秦笙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的、无法理解的物件。
  
  然后,她极轻地笑了一下。
  
  “和你说?”她重复,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沈技术员,你需要我提醒你吗?我们每个月,各拿各的工资和粮票。你的补助粮票和工业券,从来只用在你的技术书籍和绘图工具上。我的布票不够做一件冬衣的时候,你在哪里?我需要一根好一点的缝衣针,跑遍供销社都买不到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她每说一句,沈凛的脸色就僵硬一分。
  
  “我和你,”秦笙低下头,继续穿针引线,声音轻得像叹息,“除了这张结婚证和这间屋子,还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和你说’?”
  
  沈凛站在原地,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说的,全是事实。
  
  这三年来,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活在两个彻底隔绝的世界。他从未想过她需要什么,从未关心过她的布票够不够,粮票紧不紧。他甚至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他只知道,她是组织介绍安排的“妻子”,一个需要他承担“家属”责任的符号。
  
  仅此而已。
  
  “很晚了。”秦笙缝完最后一针,咬断线头,将补好的衣服叠起,“检讨书你收好。明天我会交给工会。”
  
  她站起身,走向那道蓝布帘子,掀开,走了进去。
  
  帘子落下,隔绝成两个空间。
  
  沈凛站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桌上那份工整的检讨书,又看向那道静垂的帘子。
  
  第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帘子隔开的,不仅仅是两张床。
  
  而是两个完全无法交融的人生,和一颗早已冻彻骨髓、无法挽回的心。
  
  窗外,夜风呜咽。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部队时听老兵说过的一句话: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补不回来的。
  
  当时他不明白。
  
  现在,他好像有点懂了。
  
  帘子另一边,秦笙在黑暗中睁着眼,手轻轻按在小腹上。
  
  那里依旧平坦,但一种奇异的、微弱的联系,仿佛正在悄然滋生。
  
  “再等等,”她无声地对自己,也对那尚未成形的小生命说,“妈妈一定……带你去一个自由的地方。”
  
  远方,又传来夜行火车的汽笛,穿透沉沉的夜幕,奔向未知的、广阔的南方。
  
  她的眼神,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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