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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动摇兵权?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动摇兵权? (第2/2页)

朱瀚转头,语调平淡:“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是。”
  
  朱瀚收回目光,缓步下台。
  
  同一时间,东宫之内,顾清萍正与朱标一同研读户籍账册。
  
  烛火轻跳,映照着她眉宇间略显疲态。
  
  朱标合上册子,转身看她:“你若累了,便歇着。”
  
  顾清萍摇头,神色清淡:“不累。只是……我总觉得,宫里近来太安静了。”
  
  “你也是察觉了。”朱标望着她,轻声道:“父皇近来鲜少召见我,皇叔也刻意隐退几日,中宫更是未传一句话。这种沉默,比吵闹更让人不安。”
  
  顾清萍点头,沉思片刻,忽然道:“你可还记得去年冬日,乾清宫东墙修缮时,那几名管事太监争执之事?”
  
  朱标微微蹙眉:“你是说——那几人本属中宫,却暗中与外朝往来?”
  
  顾清萍道:“没错。我近日在内账中偶然发现,那几名太监如今竟得以复职,还重新掌理几处花厅宴务。这等人,不是中宫默许,便是另有主事。”
  
  朱标沉思片刻,眼神渐冷:“我明白了。宫中的沉静是假,帘后的布局才是真。”
  
  他起身,披上外袍,沉声吩咐:“传王侍郎、曹给事进东宫议事。再派人通知皇叔,就说我想请他明日夜赴漱玉楼一叙。”
  
  顾清萍轻声道:“此事若有风声……”
  
  “那便让他们知道我已察觉。”
  
  朱标目光坚定,“我若不示锋芒,别人还以为东宫仍是昨日那位礼贤下士的朱标。”
  
  漱玉楼,原是宫中旧苑,位于太液池之北。因多珍珠帘幔,玉栏高筑,得名“漱玉”。
  
  翌日晚间,朱瀚准时抵达。
  
  他一身深灰常服,无王爷金纹,神色亦无倨傲,反而更显从容。
  
  朱标早候于阁楼之上。他遣走所有侍从,只余一盏清茶,一炉轻香。
  
  “皇叔。”朱标起身行礼,朱瀚摆手止住:“这场对局,咱叔侄之间,不必多礼。”
  
  二人对坐,雨后初晴,月光斜照窗棂,满地银辉。
  
  “东厂的人,已开始串联旧宫宦。”
  
  朱标开门见山,“你我心知,东厂虽号称皇权之剑,实则是张安借机与旧宫势力再度结盟。中宫若知情,则属默许;若不知情,那就更可怕。”
  
  朱瀚静静听着,待朱标说完,才缓缓道:“你准备怎么做?”
  
  朱标沉吟一息,语出惊人:“我准备设一局,将东厂彻底拉入天牢。”
  
  朱瀚眉头微挑:“这不是一锤定音之事。东厂一动,必牵动皇城内外。若父皇未予首肯,你就是再名正言顺,也将被扣‘妄动天诛’之罪。”
  
  朱标缓声道:“所以我请皇叔来。此局,我布。若成,是清政除弊;若败,我一人担。”
  
  朱瀚盯着他,目光如剑般刺透他眼底的火光:“你变了。”
  
  “变了吗?”朱标低笑,“我只是终于明白,仁不能敌狼,义不能安邦。”
  
  朱瀚不语,良久,他忽然轻笑:“好。我陪你走这一遭。”
  
  “但记住——你是太子,不能有失。”
  
  朱瀚语气一顿,神情一肃,“你可以放手做,但每一步,我都会为你查漏补缺。若你走得快,我护你根基不动;若你走得错,我替你扭转乾坤。”
  
  朱标郑重起身,拱手一揖,声音低沉却铿锵:“皇叔一言,标儿铭心。”
  
  二人相视,漱玉楼外寒风乍起,却不及这场布局中的人心冷暖。
  
  三日后,一道突如其来的敕令自御前颁下——
  
  东厂掌印太监张安,因擅调内宦、私授宫职、隐瞒奏章三项大罪,被贬为庶人,逐出皇城。
  
  东厂原辖三十四人,革职二十一,移送锦衣卫听审。
  
  此诏一出,朝野震动。皇城内外人人侧目,不知是皇帝之意,还是太子擅权。
  
  但接踵而来的,是皇帝御前亲笔谕旨:
  
  “朕子朱标,近日明察宫政,举荐有度,处事有法。此番肃内宦,合礼合规,众卿皆当以之为范。”
  
  众臣哗然,惊惧之余,亦不得不折服。朱标终于不仅以仁德立威,更以雷霆之力,稳固其太子之位。
  
  朱瀚倚窗而坐,手中未握茶盏,亦不翻书,只静看宫墙外淡淡月光。
  
  而他朱瀚,依旧在帘幕后,执棋不言。
  
  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朱标亲至。
  
  “皇叔,”朱标立于门前,声音不高,“今夜我睡不着。”
  
  朱瀚没转头,只问了一句:“你怕了?”
  
  朱标轻轻摇头:“不是怕……只是觉着,这天下之大,却已无退路。”
  
  朱瀚转头,眼中透出前所未有的欣慰与凝重:“能说出‘无退路’,你才真正是太子。”
  
  他抬手指向远处金色宫阙,声音如水中涟漪:
  
  “标儿,从现在起,你所走的路,便是通往那一处龙椅之巅——你不能退,也不该退。你的后方,有我;你的前路,当由你破。”
  
  朱标躬身行礼,低声答:“儿臣,谨记皇叔教诲。”
  
  此时,朱瀚府中灯火未熄,书房内香雾缭绕。
  
  他仍披着素袍,坐于榻上,案前摆着刚送来的密报,细看之下,眉头轻皱。
  
  “魏国公府,近日频频接触湖广旧将?……倒是沉不住气了。”他喃喃低语。
  
  一旁亲信道:“王爷,需不需咱们提前布置?若真动起旧军,恐有动摇兵权之虞。”
  
  朱瀚合上密报,神色淡然,却眼神冷冽:“让他动。”
  
  “王爷?”
  
  朱瀚起身,负手于背:“东厂覆灭,皇兄不言,实则早已知情。那道旨意,看似褒奖太子,实则是在敲打旁人。朱标赢了第一局,不意味着后面都能顺风。”
  
  他转头,缓声道:“从今夜起,严盯魏国公府的一举一动。若有人暗中召集旧兵,调动粮械,立刻上报——不必惊动锦衣卫,更不能让太子知道。”
  
  “属下明白!”
  
  朱瀚望着窗外沉夜,眸色深沉。
  
  “朱标的手,太干净,他还不适合碰这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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