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红色,白色,紫色
九十五:红色,白色,紫色 (第1/2页)“此地不宜久留!”
刘星竹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铁钉,狠狠楔进这片弥漫着焦糊味、血腥气和狂热余温的狼藉战场。他狠狠地补上一脚,将地上的粉头彻底踢晕,目光扫过远处长街尽头——那如同地狱之门开启般汇聚而来的、密密麻麻的车灯和引擎声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
红霜捂着脱臼般剧痛的左臂,脸色煞白,冷汗浸湿了鬓角,却硬是咬着牙没哼一声。她挣扎着从冒着热气的跑车残骸旁站直,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锁定了刘星竹停在旁边巷口阴影里那辆饱经风霜、后座绑着泡沫保温箱的三轮摩托。
“那车是你的?”
“是!”刘星竹指向那辆摩托,“别小看它。”
“你载她。”红霜语速快得像子弹,“摩托更灵活!钻巷子,甩开他们!我走大街引开他们。”她目光坚定无比地望着崔水水。
“霜霜!”崔水水心头一紧,下意识想拒绝。她怎么能让红霜独自面对那群疯子?
红霜撇撇嘴:“千万别说那种‘要死一起死’的狗血对白,我回去咬死你喔。”
“走!”刘星竹一把抓住崔水水冰凉的手腕,那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急切和一种近乎本能的保护欲,拽着她冲向那辆三轮摩托。他动作麻利地跨上驾驶座,一脚踹开发动机。
“嗡——!”
老旧的引擎发出嘶哑的咆哮。
“坐稳了嫂子!”刘星竹大吼一声,油门拧到底!三轮摩托如同离弦之箭,猛地蹿出,轮胎卷起地上粘稠的油污和残渣,朝着与追兵相反方向的一条狭窄黑暗的巷道猛扎进去!
几乎就在摩托冲入巷口的瞬间,第一波狂热的追兵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群,已经冲到了这片狼藉的战场边缘!刺眼的车灯瞬间照亮了红霜那台破败的跑车。
“在那!追!”疯狂的叫嚣声浪瞬间转移目标!
引擎轰鸣,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数十辆摩托车和几辆汽车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群,调转方向,朝着那辆红霜疯狂扑去!
红霜透过后视镜看着那如同黑色潮水般汹涌追来的车灯洪流,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冷笑。她单手猛打方向盘,跑车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轮胎擦着地面冒起青烟,一个近乎漂移的甩尾,朝着旧城区的方向狂飙而去!
一场速度与死亡的追逐,在枫城华灯初上的主干道上轰然上演!
狭窄、潮湿、弥漫着垃圾腐败气味的旧城巷道,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三轮摩托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在仅容车身勉强通过的缝隙里疯狂穿梭。
“低头!”刘星竹的吼声在狭窄的空间里炸响。
崔水水下意识地抱头蜷缩。摩托几乎是擦着一家住户晾晒在巷子半空的湿漉漉被单冲过,带起的劲风将床单扯得猎猎作响,水滴溅了她一脸。
“右转!”
车身猛地倾斜,轮胎在湿滑的青石板上打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几乎要侧翻!刘星竹凭借惊人的臂力和对车身重心的掌控,硬生生将车头扳回,险之又险地冲进另一条更窄、堆满废弃纸箱的岔路。纸箱被撞得四散飞溅。
引擎的嘶吼、轮胎的摩擦、身体在车斗里被颠簸得几乎散架的碰撞感……这一切都让崔水水感到一种****的眩晕。她紧紧抓住车斗边缘冰冷的铁杆,指节捏得发白。每一次剧烈的颠簸和急转弯,都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风声在耳边呼啸,两侧低矮破败的房屋如同怪兽的剪影飞速倒退。追兵的喧嚣似乎被这迷宫般的巷道暂时隔绝了。
“嫂子!你没事吧?”刘星竹的声音从前座传来,带着喘息和关切,在引擎的轰鸣中显得有些模糊。
嫂子……又是这个称呼。
崔水水抬起头,看着刘星竹那在昏暗光线中紧绷的后背。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勾勒出并不算强壮却异常坚韧的线条。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你……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嫂子?”
“啊?”刘星竹似乎没听清,或者没反应过来。
“我说!”崔水水提高了音量,混杂着风声和引擎声,“你为什么叫我嫂子?!你是刘家公子呀我只知道。还有你说的什么海哥……”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响起!三轮摩托在一条相对宽阔些的巷子中央骤然停下!巨大的惯性让崔水水整个人狠狠撞在车斗前壁上,额头一阵剧痛。
刘星竹猛地转过头。昏黄的路灯透过巷口稀疏的枝叶,斑驳地落在他脸上。那张年轻、但带着底层生活磨砺出的粗糙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种被冻结般的茫然。
“嫂……嫂子?”他眼睛瞪得溜圆,声音干涩,“你说什么?海哥啊?你老公啊?”他急切地比划着,似乎想从崔水水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但崔水水眼中只有一片真实的、带着痛苦和巨大困惑的茫然。
“我妈……还有霜霜。”崔水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抬手揉了揉撞痛的额角,“她们都说……我失忆了。我……我只记得前些天电影祝捷会的事,他们却说我已经失踪了两年……”
“失忆?”刘星竹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崔水水,眼神里的激动、关切和那种发自内心的亲近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混杂着震惊、失落和巨大担忧的复杂情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颓然地垂下头,肩膀垮了下来。
“那……海哥呢?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的确,两年了,我也没想到再见到你。”
崔水水突然不知道怎样答他。如果屋顶那个人就是他说的海哥,恐怕已经死了吧……
一想到这,崔水水莫名地一阵心痛。奇怪了,为什么呢?悲伤好像从心底无法抑制的涌上来。
巷子里只剩下老旧引擎空转的突突声,和远处隐隐传来的、不知是风声还是追兵喧嚣的模糊噪音。
沉默,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操……”良久,刘星竹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但那份亲近感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隔阂。“不管了!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他不再猛地拧动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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